可是,又好像哪里不太对。
项飞那点智商是玩不过卫星河的,人家三言两语就能把他绕得团团转。
“即便是这样,我也还是觉得跟男的在一起有点别扭。”项飞看了一眼卫星河,犹豫着又说:“不过,万一是你的话,也许可能也没那么不能接受。”
“不过这都只是如果,咱俩都不是基佬,这问题就别纠结了。”
卫星河知道项飞的心里其实已经在松动,虽然他本人并没有意识到,但无形中,他已经把卫星河考虑进了未来“可能在一起”的人当中。
只要再过一阵子,这块顽石没准自己就能开窍。
卫星河心情非常好。
中午家里就他们两个人吃饭,卫星河自告奋勇要给项飞下厨,把厨房里的佣人们都赶了出去。
“你能行吗?”项飞一脸担忧,他怎么看卫星河都不像是能捯饬出一顿饭的人。
“可以的。”卫星河很自信,“我以前偶尔也会自己做东西吃,跟舅舅是比不了,但肯定能吃。”
项飞走进去,实在不好意思让他一个人动手,“那不然我给你打下手吧。”
“好啊。”卫星河眯着眼睛笑,系着白围裙的他看起来很可爱。
项飞轻咳两声,假装不在意的去切火腿,耳根都红了。
两个人在厨房并肩忙碌,有说有笑倒也挺温馨。
门外趴了一圈人偷偷围观,纷纷表示我们从没看过小少爷这么开心过,柔哥说的一点没错。
阿柔拿出手机悄悄拍了一张,然后给大少爷发了过去,一边感动的擦擦眼泪,“小少爷这是真长大了,看这玉树临风的贵公子样,谁看了不喜欢嘤嘤嘤......”
“你们家那保镖到底什么毛病啊?”项飞听着外头狼嚎似的哭声,没忍住就问卫星河:“你们家招人门槛这么低的吗?”
“阿柔他就是比较感性而已,其实很可靠的。”卫星河一边揉面一边说,“他是在安安出事以后才来的我们家,哥哥花了很高的价钱才把他请回来,专门负责我的安全。”
“听说他之前是一个很厉害的国际雇佣兵团长,单枪匹马端掉过一个匪窝呢。”
“这么牛逼?”项飞惊讶,他回头看了看躲在暗处观察他俩的阿柔,一时间有些对不上卫星河口中那个很厉害的人。
“有些人表面看着不着调,其实都是假象。”
卫星河意味深长,“小飞你有时候还是太单纯了。”
项飞不以为然,“我可不信,这世上还能有谁能骗到我,不存在的。”
卫星河轻声一笑,看着手里的面团没说话。
因为他只会做西式餐点,午饭项飞就只能这么吃。
卫星河替他把抹了果酱的三明治递给他,“虽然我不会做中餐,但你也是可以尝尝的。”
项飞没得挑,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咬了一口,满口香浓的奶味还有酸酸甜甜的果酱,确实跟外头的快餐不一样。
“你这手艺不错啊。”项飞惊讶,“怎么以前不知道你还会这手?”
“我也就只会这个。”卫星河解释道,“我从小嘴挑,别人做的东西我都不爱吃,后来就自己琢磨着怎么能把面包弄好吃点,慢慢的就会了。”
项飞点点头,“就这一手不错了,我连方便面都弄不好。”
被夸奖了的卫星河满足的喝牛奶,心里别提多高兴。
下午他们就还在卫星河房间玩,项飞在征得卫星河同意后打开了相册,里头都是卫星河小时候的照片。
正如卫英廷所说,安安去世前后的卫星河差别很大,项飞看着七岁时的他,笑着的时候,眼睛里都是天真烂漫,但是七岁后的照片,无论怎么笑,眼里都有深深的阴霾。
“你这些年过的太苦了。”项飞不舍的抱了抱他,“要是我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卫星河眨眨眼,“我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我现在不怕做噩梦了,安安在我心里已经不会是一个折磨,但她提醒我,永远要记得保护自己喜欢的人。”
卫星河描着照片里自己的轮廓,轻声叹息,“我现在有你了,所以什么都不怕。”
项飞有点不好意思,低头又翻开一页相册,注意到有一张很小的照片在拐角处,只有三寸大小,看着像是拍立得照出来的相片,有些模糊不清。
那照片很有年头了,整个画面都泛黄氧化,上头是卫星河的全身照,那时他可能才两三岁左右,站在一个巨大的摩天轮前天真微笑着看着镜头。
项飞看着那照片很久。
他看的不是卫星河,是卫星河身后很远的地方,有一个模糊但能依稀看清人脸的女人。
那女人像是无意间被塞进相册里的,就好像是一个无关的路人刚好入镜,不细心根本发现不了她。
她就站在卫星河身后很远的地方,似乎看着卫星河,又好像不是。
虽然面相有些看不清,但项飞却觉得,那个女人的眼睛很像卫星河。
都是一样的浅蓝色,即使年代久远相片泛黄,也一样能看清。
69、六十九
六十九
日子一天天的过, 盛夏终于开了个头, 才六月而已就热的不得了,项飞也换上了夏季校服,露出了一身让人羡慕的好身材。
“哥, 你真不打算开后宫吗?”李尚目眩神迷, 要不是项飞凶巴巴的, 他早就想伸手去摸两把,“我真不介意做小。”
项飞一巴掌呼了过去, 让他滚远点, “霍麒最近不在,你又开始浪了是不是?”
“人家没有嘛。”李尚委屈, “再说,都是霍少逼迫我的,我可没想听他的。”
项飞支着下巴看向窗外的老榕树, 哼了一声:“你们这些基佬就是麻烦, 天天的整这些事, 我都要被你们烦死了。”
李尚心说你也有脸说别人, 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直男, 跟卫星河之间暧昧的还有眼看吗?真是宇宙第一双标。
这些话他哪敢真说出来, 在心里吐槽了一遍就算了。
办公室里——
“皇甫老师, 这是你的。”萧夏笑着把两打文件放到对方桌上, “刚才去教务处,刚好看到你的材料,就一起拿来了。”
皇甫燕清抬起头, 轻声回道:“谢谢萧老师。”
现在刚开始上课,办公室里很多老师都不在,萧夏的课在下午,课也备好了没什么事可做,他看着皇甫的桌上还有不少东西,习惯性的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皇甫燕清正在统计成绩,昨天月考的分数都出来了,他还没来得及录入,听萧夏说要帮忙,不由得感激道:“那就谢谢了。”
他大大方方方的,萧夏也不矫情,搬了自己的椅子过来,帮着皇甫燕清一起录成绩,两个人并肩坐着,互相之间靠的也很近。
皇甫燕清闻到身边人有很好闻的甜香味传来,有些好笑的问:“萧老师的沐浴露味道真特别。”
萧夏一愣,继而脸红的低下头,有些难为情的说:“家里没有肥皂了,就用了游游的牛奶沐浴露,很难闻吗?”
“没有。”皇甫燕清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萧夏红红的脸,轻笑着说:“很合你的气质。”
萧夏分不清他是在开玩笑还是真心夸赞,低头讷讷的不知道说什么,假装听不明白。
皇甫燕清得承认,他对萧夏的确很有好感,他喜欢他身上那股子和别人都不一样的气息,不紧不慢不争不抢,佛系到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一个正当三十的男人。
这样的人在职场可能会吃亏,但却同样的很让人喜欢。皇甫燕清喜欢待在他身边,每次跟他说话,他都觉得平静,好像时间都慢了。
“那天,我在校门外又看见东方墨了,他是来找你的吗?”皇甫燕清低头填表格,一边好似不经意的问起了这个问题。
萧夏想起前几天东方墨的确来过,他说是答应自己给时间,如今一个月也快到了,他就有些等不及,后来被小飞给赶走了。
“嗯。”萧夏默默地点头。
“按理说,我不该多管闲事。”皇甫燕清转头看他,面上有些担忧,“但他那个人不怎么靠得住,都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人,互相之间也算知根知底。”
“他那个人,看着成熟稳重,其实内心比三岁孩童都不如,幼稚又执拗,看上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别的什么,都喜欢不择手段,我看他对你有些固执,担心你吃亏。”
他说的很隐晦,但话里还是暗示萧夏,东方墨这人不能信。
“我知道的。”萧夏心里感激,他知道皇甫燕清这个人从不在背后说过别人什么,此番能有这些言论,是真心的关心自己。
皇甫燕清犹豫了一会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又什么都没说。他的确不希望萧夏跟东方那样的人纠缠在一起,尤其对方明显是想拿他当替身,但他知道自己不过是同事而已,本不该管那么多的闲事,说多了怕他不高兴。
他隐约觉得自己莫名的有些不高兴,一时间不能准确分辨出那是什么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