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在上 完结+番外 (花落时听风雨)
- 类型:GL百合
- 作者:花落时听风雨
- 入库:04.09
“那个不是你的宝贝吗?”
“不是。”奕清欢怒目对她,以前觉得她聪慧,怎地现在反倒不如幼时。
她见安阳想的专注,便也消了气,趋步走近她,外间无人,她便靠近了一些,在她耳边低低道:“你才是我的珍宝,不是死物。”
小殿下闻言耳尖一红,探首看着外间加檐下,好在无人,心里莫名觉得有些欢喜,又觉自己稚气,便学着她的口气冷然道:“陛下休要胡言,我是人,怎可与死物相比。”
说便说,似有不悦,可耳尖却出卖了她,奕清欢愈发喜欢逗弄她,比幼时还要可爱,又道:“你比玉玺会说话,会触怒圣颜,还会与朕说条件,逼朕去喜欢他人,看你自己与安墨白、与苏青纠缠不清。仔细算算比玉玺甚为可贵。”
被她细细数落,安阳又想起授课先生骂她不学无术之事,羞的脸蛋发烫,不过后面的话让她奇怪,蓦地忆起晨间送九皇叔离开后,陛下就面色不悦,后来又问她可喜欢苏青,她怔然道:“陛下是醋了吗?”
奕清欢不答,由着她自己去想,都过了那么久才想起来,这个小殿下又痴傻了。
安阳后知后觉道:“陛下好生奇怪,九皇叔按理是我姑母,别人不知晓就罢了,你应该知道了,我与她不会生情愫,再者苏青,是你让我去弘文学馆的,怎地又来怪我。”
女帝愣了下,安墨白是她姑母不假,可是安墨白往日看她的眼神虽不露骨,可到底含着情愫,她是知道安阳身份的,难不成她也知晓安阳是上官家子嗣?
老中州王安瑞做的事情,安阳可查到,那么作为他的继承人安墨白利用手里的权力亦可会查到的,那么,她就更加不简单了。
脑子里想着其他事,奕清欢蹙了眉梢,言道:“你与她是姑母不假,是我想多了,你要回去吗?我送你到正阳门。”
若是幼时听到这句话,安阳定喜不自胜,只是此时她知晓奕清欢政务多,整个上午都与她在一起,案牍上堆积不少奏疏,她道:“陛下去忙吧,至于回礼,我回去想想,你别催我啊。”
见她没有想多,奕清欢便放心,耳尖不红了,她又捏了捏,软软的,她道:“也可,我让秦执事送你,我等你回话,至于行宫那里我会派人去查的。”
安阳点头,自己带着团子走出去,糖糕丝毫没有眷恋的意思,与奕清欢一同站在廊檐下,望着她们走下台阶。她走了数步,回身看着如青松坚韧般的女子,眸中笑意浓厚,朝她挥挥手,示意她回去。
她看到团子咬她衣角,又想起回礼之事,脑海里生起不好的念头,她又未曾答应与陛下在一起欢好,为何要给她回礼?
若是给了回礼,岂非承认了这件事,答应与她在一起。
再退一步说,她都已将玉玺的下落告知她了,就不该答应她再送回礼。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可陛下好像两样都得了。
恼恨自己愚笨痴傻,她遥遥的瞪了一眼,以后与她说话定要打起精神,这个女人老谋深算,那些温柔都是假的,都是掩盖她内心的糖衣,不知晓爱惜她也就罢了,明目张胆地算计她,可恨。
回去就忘记回礼的事,连她这个人都忘记。
她气得踢踢脚下的石子,石子蹦得很远,团子见到了立马去找,秦执事见她脸色红透了,气得有些狠,怪道:“小殿下这是何故?”
安阳哼了一声,也不想搭理那人身边的近臣,气呼呼地一人往正阳门走去,显得格外孩子气。
作者有话要说: 奕清欢:哄得差不多了。
第60章
女帝看着那个影子消失, 蹲下来摸了摸糖糕的脑袋, 眼眸里弯了一汪泉水, 轻笑:“你看, 她又不高兴了,真是个孩子。”
然而不过瞬间, 心间又被失落塞满,无奈道:“可是我连谁害她都不知晓, 坐在这个高位之上, 总觉得自己无能。”
时年旧事, 她苦苦查寻不得,安氏一脉已去大半, 文帝驾崩, 她实在不知谁会那样对待安阳,她起身便往云殿走去,眼下不是低落之时, 朝内杂事颇多,需她去处置, 做了皇帝方知不易。
与她失落的心思不同的小殿下在回了侯府之后, 就将方才的郁闷不悦抛之脑后, 她记得沈大夫就住在侯府北苑,她自己一路找过去,凭着药香就可以找到人。
沈默来凌州城后就住在了侯府,偶尔出去为人诊脉,大多的时候待在自己的药房里, 安阳摸准了时间,进去后在里面找到了他。
他可算是痴医了,不过这样不为名不为利的人,世间并不多有,安阳也保持着晚辈的态度,进门就行礼,笑道:“沈伯父安好,您见谅我不请自来。”
沈默从一堆药材里探首,见到少女,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见安阳长身玉立,眉目清明。极为真诚的态度让他好笑,眸中漫着明澈,是个相貌极好的少年。
安阳与安氏只会舞文弄墨的少年不同,她心中自有正义,至少在她临朝的几年时间里,极力为百姓做些事情,算是挽救了文帝年间朝堂的腐朽,至少根从底下烂了,上面再如何精心施肥都不行了。
他从药材堆里走出来,笑道:“小公子找我何事?”
语气亲近了些许,让安阳有些安心,便道:“我想恢复记忆,伯父可有办法?”
一段时日不见,想法都变了,沈默引着她去一旁坐下,言道:“既然你想了,我便试试,只是无十成把握,近些日子我也在研究此药,它来自于漠北天山,漠北称之为忘川,难解。”
“名字很好听,只是这药让人有些伤心了。”安阳回了一句,又道:“以后如何做,我都听您的。”
苦药断断续续地喝了两年,让安阳有些害怕了,不过想到以前那些复杂的事,又想急于恢复记忆,毕竟她和陛下有约了。
沈默对于她的转变有些惊讶,对于病人他自有耐心去了解,心意不坚定,若是半路又反悔,就更为棘手了,他道:“小公子为何又反口了?”
安阳蹙眉,“我只觉着自己少了很多东西,面对偌大的世间如同稚子茫然,对于感情一事更是懵懂不知,有些东西属于我,我就踌躇着要不要拿回来,但是我又害怕她到底是不是属于我的,就想着恢复记忆就可以不用想着这些了。”
关键在于,她怕拒绝陛下,以后会后悔。
沈默不知其中关键,但见陛下对她体贴关怀,更是将她亲手抚育长大之人,想来其中的转折必然与陛下有关,牵连及午时入宫之事,言道:“此药极为霸道,就看你将所有事都忘得干净而言,小公子若想解,只怕要吃一番苦头。”
安阳点头,笑道:“我明白的,此事麻烦伯父了,我先回去了。”
昨夜睡得不好,今日又是去城外、赴宴,与陛下畅谈,大半日下来觉得很是疲惫,纵使她年少,也该好好保养,况且日后只怕也无法轻松了。
光听其他人言论,就知自己的身份是麻烦,对于前事想起亦然好,只是她又在想,若是恢复记忆,是不是会与安氏有所牵连了。
她浑浑噩噩地走出药房,未察觉到暗处的影子,待她出了北苑之后,那抹影子才出现在药房门口。
沈默听到声音就走了出来,看到独自一人的侯爷,道:“小公子刚走。”
“嗯。”上官彧口中应着,心思却早就跟着安阳出了北苑,他的神色有些不自然,欲言又止,停顿许久之后,他方道:“她恢复记忆,需多少时日?”
这下可难住他了,沈默摇首道:“我也不知,且看小公子服用的药量,侯爷难道不好奇是何人下药吗?”
文博侯侧身望他,“沈兄知晓?”
沈默行走于各国之间,去了很多地方,此药也是他在漠北见到的,不过漠北并不人人都知,少有人会想到忘川,必是医者才会将此药带来大周。
“忘川来自漠北,里面所含药材皆是大周不可生长的,两国并未通商,商人好财,不会将这药夹着带进来,所以侯爷该如何查,您应该有办法。”
文博侯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看着满屋的药材,也不知他与安阳能够父慈子爱到何时,一旦她恢复记忆,只怕连这侯府都不会踏入一步的。
但他不能违背安阳自己的意思,一切她开心就好。
安阳下决心恢复记忆,便日日待在府内,针灸喝药都听大夫的,因着她不出门,女帝也打消了带她去行宫避暑的事。
朝中日益忙碌起来,大事小事都是不断,各地奏报日日抵达凌州城,六部轮流转动,女帝忙得无暇分身,心中总惦记着安阳的回礼,派人去催了几次,也未果。
皇城日益渐凉后,中州一人奏报专人送予君主案牍之上。
对于中州之事,女帝命人看得紧,是以她收到后,立即打开,眉梢蹙起,忙命人招丞相等重臣进宫。
与其说是奏报,不如说是中州王的手书,上面言明中州一深山腹部藏有兵器,自己不敢打草惊蛇,故禀报君主,以求后事如何处置。
瀛绰是帝党无疑,只是有着自己的谋划,他最近欲将自己瀛族内的郎君配与陛下,只是陛下迟迟不言此事,让他有些不敢行事。待看到手书后,立即言道:“臣欲往中州协助中州王处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