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苏哲与薛挽香对望了一眼,彼此皆心照了。
三人再谈说半晌,苏哲托了刘桐禧帮忙后续的事情,刘桐禧一一点头应下,随即起身告辞。苏哲忙留他用过晚膳再走,刘桐禧哈哈大笑:“救命恩人见邀,本不应拒,但实在是巡抚大人昨日里刚到鄢州城,府衙里诸般事情,为兄身在公门,实不由己。苏少侠大病初愈,先自珍重修养,为兄改日再来,定要与你痛饮一场,不醉不休!”
苏哲见他豪爽,也笑道:“刘大哥既然自诩兄长,如何还称小弟为少侠?不若我们今后,皆以兄弟相称!”
刘桐禧岂有不从,俩人高高兴兴的谈说几句,约定了来日之计,才拱手作别。
冬日里时光暗得早,用过晚膳,天色已然半墨。薛挽香在厨下熬了药回来,盯着苏哲一滴不剩的喝光。
只是到了将要入寝时,薛挽香便有些期期艾艾的,如瀑的秀发打理了小半个时辰,都没放下手里的桃木梳子。
苏哲猜到她心中所想,又等了一会,索性道:“我有许久没练功了,需得静坐一宿。你早些睡罢。关好门,莫等我。”
她说着起身往门边走。薛挽香捉住她衣袖喝道:“才用了药,你出去做什么!”
苏哲顿下脚步,想着说辞。
薛挽香拽着她衣袖走到床榻边,咬咬唇,除下外衣,往床榻里侧睡去了。
苏哲愣站了片刻,薛挽香背对着她道:“还不熄灯么?”苏哲只得吹熄了灯,也脱了鞋袜,钻进被褥里。
俩人中间隔着半人宽,冷风嗖嗖的灌进来,苏哲平躺了一小会,抬手压住被子,把薛挽香的后背盖严实了。
薛挽香扭捏了一会,转过身,看见苏哲正侧着头看她,俩人不约而同的,撇开了视线。
被子本就堪堪够两个人盖的,隔了半人宽,再将被子压住,苏哲半个身子都露在外头了。薛挽香恨恨的扯着被过被角将她肩膀遮住,手搭在她肩头,闭着眼睛义正言辞的磕磕绊绊:“昨儿个……昨儿个是用了药,你……你迷糊了。今晚,可不许你再……再乱动。”
“哦。那你睡吧。我不乱动。” 苏哲乖乖的应了。
薛挽香嗯了一声。心里想着,这药一夜不同一夜,今晚可要安生些才好。
过得一息,苏哲忽又道:“我小时候在书卷里看过一句话,不知怎么解。薛夫子可能为我解惑?”
薛挽香听她说得有趣,好奇道:“且说来听听。”
苏哲凑近点儿,在她耳旁一字一顿的道:“待娘子睡着了,小生方好,偷!香!窃!玉!啊!”
薛挽香:……
“啊啊啊啊啊!!!”客舍里苏哲大哭:“别拧别拧,耳朵要断了!!!”
第47章 陷落
休养了几日,苏哲的武功内力皆回归到了原本的样子, 余毒尽清, 皆大欢喜。
这天她换了那身精致的锦袍, 带了些碎散银子,溜到赌坊中转了一圈。按着先前刘桐禧说的样子找到了覃二, 也不急着上前, 只在周围的赌桌上佯装流连。不多时就有混混引逗她下场,她摸摸袖袋,笑道媳妇管得严,今儿个没钱。
“你媳妇住海边的啊?管那么宽。”覃二坐在边上,斜晲着她,插了一嘴。
“可不是。上回去青/楼喝了趟花酒,回来耳朵都拧肿了。”苏哲哭丧着脸。
众人都笑她一副公子哥儿的样儿, 偏生娶了这么一房母老虎。覃二哈哈大笑,赌桌上的朋友,不一会就混熟了。
回到客栈时满身酒气,苏哲也不回房, 自去庭院里挨着廊柱坐下, 只当醒醒酒。昨夜的雨已经停了, 半空中仍然雾蒙蒙的,像笼着一层看不清的水汽,呼吸间都带了一股潮湿的味道。
客舍里灯烛明亮,薛挽香倚在窗台边绣一张锦帕。府衙的银子被妥当的收在柜子里,她想给苏哲买一双厚实的短靴, 用她亲手赚来的银子,那才好呢。
只是这么晚了,阿哲怎么还没回来?
深冬的天气,入了夜便愈见冰凉,薛挽香在手上哈了一口热气,白色的烟雾腾然升起。窗外拂过一阵冷风,她起身欲将窗屉合上,不经意间向外头庭院一瞥,却见华盖大树下有一个俊逸身影,折了树枝为剑,正舞着一套剑法,一招一式,起承转折,罗衣翩然。分明是微醺的模样,偏生又舞得那般自在潇洒。
满地的落叶被她的剑势带得起落跌宕,仿佛世间一切皆以她为中轴。凡尘碌碌,再不入她眼,风流旷达,方始是本心。
不知何处飘来一枚馨香的花瓣,飘飘洒洒落到眼前,苏哲刚巧收了剑势,回旋间长身玉立,伸手接在了掌心。她仔细端详着这一抹花,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边噙出一抹笑。
月光皎洁,铺满了庭院,草木在昨夜的雨幕中饱满了水泽,今日便吐露出清新的芬芳。苏哲沐浴在月色中,宛如度上了一层柔柔的光。薛挽香倚窗独立,遥遥的望着,莫名觉得,美人如玉。
再回到房舍,薛挽香已沏了琰琰的茶,苏哲坐到方桌边,接过茶抿了一口。薛挽香站在她身后,给她揉着额头两鬓的穴位,这样明日醒来才不至于头疼。
苏哲的后脑勺抵在薛挽香柔软的腰腹间,嘀嘀咕咕的将今日之事说了。她半仰着头,还带着些许孩子气的神态,眸光烁烁,显而易见的邀功。
薛挽香看得好笑,捏捏她耳垂。
“那些地方鱼龙混杂,上得了赌桌的多半是亡命之徒,你可要当心。且高垒泽必定记得你,你要着意避开,避不开时,你便当你不曾发觉他做的那些手脚。如此,他才能入彀。”纤细的手指绕回两侧,依旧揉着鬓间的太阳穴。薛挽香的嗓音从温和转到冷清,说到后来,更是冰凉凉的。
苏哲享受了一回美人恩,才偏过头,眼中也带了冷意:“你放心。曾大人的混蛋敢觊觎你,我必不放过他!”
薛挽香捏住她肉乎乎的耳垂令她转回去,才不要告诉她,她那么生气,是因为他们曾害过她,推落悬崖,临危下毒,他们几乎要了她的命!
怎能不恨呢!
高垒泽近日手气颇是不顺,越赌越输,越输越想着翻本。无奈能抵押的东西都押了出去,欠了周身债,被打得鼻青脸肿都没敢还手。
“呸!”他吐了口血沫,从府衙后门溜了进去。
有小厮见到他肿着脸的样子,也不敢问的。偏生到少爷房前遇上了管家,他只得咧着嘴笑说和人对招时不慎伤着了,管家也没多问,面上功夫,叫他多搽药酒了事。
小青自从被曾大人拿家法痛打了一顿,半个月都没下得来床,府衙里的许多事,他父亲也不叫他知道。现今听得外头的说话,心知必是高垒泽又欠了赌债,想来讹钱。
只是一来他已自身难保,二来这一顿暴打他还迁怒着,更有第三,先前他已给了高垒泽不少银子,眼看着煮熟的鸭子到了嘴边竟飞了,那什么苏夫人连亲都没亲上,实在太叫人恼火!
高垒泽敲了一会门,里头不应他。他来来回回踱了两圈,后院里几个丫头都望过来,眼中透着疑惑。他实在没办法,只得忍气去了。
这边厢苏哲在覃二嘴里已套了不少话,回了客栈与薛挽香细说,薛挽香眯着眼睛道:“那日刘副头领不是说巡抚大人来了么。既如此,这覃二你也不必往曾大人的府衙里送了,直接送巡抚大人那儿去!”
苏哲听了眨眨眼,反应过来欢喜道:“夫人好计谋!人赃俱获,送到巡抚大人跟前,曾大人再无穷护短!”
薛挽香瞥她一眼,继续忙着手中的针线。
苏哲趴在旁边看了一会,皱眉道:“你怎的又接了活计?咱们不是有三百两银子了么?租个车子送你回临淮城,绰绰有余了。”
薛挽香手上一顿,针尖刺进指腹,立即渗出一抹血红。
“怎的这么不当心!”苏哲捉住她的手包在掌心里,瞅着那一滴血珠子,满眼焦急怜惜。薛挽香眼睁睁的看着她探出粉/嫩/嫩的舌头,在自己手指上轻轻一舔,续而含进嘴里。
这已不是第一次了。苏哲动作自然,薛挽香却觉得心潮澎湃起伏。她咬着下唇撇过视线,手上的感觉更敏感了几分。苏哲的舌尖围住她的指尖转了一圈,像一条灵巧的小蛇,绕在她的心头。
薛挽香拧了拧眉,她不愿承认她想到了那一夜,苏哲的唇,苏哲的舌。苏哲紧紧的拥抱,苏哲环住她吻着她在她胸前流连的模样。
苏哲苏哲苏哲!
“阿哲!”她忽然唤她。一只手紧拽着胸口的衣襟,秀眉浅蹙,有些难受的样子。
苏哲吓了一跳,站在她身畔扶着她的肩:“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
薛挽香垂着眼眸不敢看她。苏哲越发担心,拢着她肩头将她护进怀里,柔声询问。薛挽香摇摇头,脸蛋抵着她颈窝,闭上眼睛沉默了片刻,将心里的悸动纷纷压抑了回去。
就寝前薛挽香出去了一趟,回来时后头跟着店小二。小二手里抱着一床被褥,放到床榻上,笑嘻嘻的收了苏夫人的打赏,转身下楼去了。
苏哲刚倒了半盆热水,捧着铜盆站在木架子前。
薛挽香尽量放松了语气道:“天时越来越冷了,加床被子,省得你胳膊老露在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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