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秭霖心思活络起来,“唉,我希望能亲亲你。不是脚,也不是……要亲嘴巴。”
张兆那点伤感顿时烟消云散,冷笑着说:“想得美。”
施秭霖耳朵好使,听见路上的人叽叽喳喳在说什么广场有艺术展,忙开口打算让张兆带他去。
张兆最烦这些,“你又看不见。”他瞥见电影的宣传报,拍板道:“看电影吧,你听声音。”
“……也不是不行。”施秭霖语气微妙,“我们好像在约会啊。”
张兆为他的说法激起一身鸡皮疙瘩,他当即买了两张马上开演的电影票,轮椅寄存,自己把人抱进去。
没想到这部片子票房惨淡,偌大的影院只有空荡荡的,坐不满五个人。
张兆懒得换场,坐在最中间的座位。广告刚好播完,开头一幕是和和美美的画面,几十秒男女主角婚礼现场的闪回,镜头给了身披嫁纱的女主角的灿烂笑容一个特写。
尖锐的小提琴突兀打断充满希望甜蜜的回忆,它就像一声不和谐的尖叫,把故事推向越来越惊险的局面。
镜头切入几年后女主角死亡的画面,她一身洁白嫁纱躺在地上,双手放在胸前,脸上带着结婚那天如出一辙的欢欣的笑。
这件案子判定为自杀,没有引起警方重视,然而男主角坚持是他杀,并辞去工作要为妻子找出真凶。
一个月后,S城郊区的田野边再次出现一具身穿婚纱的女尸,早已发臭,唯一可证实的就是生前遭受过强.奸。
半个月后,以相同手法的杀人案再次出现,人心惶惶。
警方决定成立调查小组去调查这桩连环杀人案,男主角找到其中一位接手案件的苏警官想要协助调查……
男主角虽是菜鸟,却直觉极准,几次凭借惊人的第六感发现关键证据。而苏警官冷静沉稳,两位搭档默契十足,一步步揭开真相。
影院的几位观众开头还有些心不在焉,后来都被险象环生的剧情所吸引。在接近尾声时,主角把最大嫌疑人抓捕入狱,以为就此终结。
然而一周后,又一名年轻女性被残忍杀害……
他们不但没有抓到凶手,还受到媒体铺天盖地“暴力执法”的指责。
苏警官被革职,男主角发现妻子的尸体被偷走了,陷入疯狂。
一个白领模样的男人不禁气愤道:“凶手一定是那个嫌疑人,他被放出来的时候还耀武扬威的笑了!”
“可是他有不在场证明啊……”另一个女生道:“而且DNA检测报告也说明不是他的米青液。”
又有一个中年男子加入进来,“但从他的言论举止,再结合小时候遭遇来看,很可能具有仇视女性的反社会人格。”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施秭霖好奇地问张兆,“你觉得凶手是谁?”
张兆道:“那个被放出来的嫌疑人。”
“可他入狱后又发生了杀人案。”
“有人故意模仿,嫁祸。”这是张兆觉得最接近事实的真相。
唯一说不通的地方,是那份DNA检测报告。
让人失望的是,电影的结局正义并没有战胜邪恶。凶手逍遥法外,而杀人案依旧继续……
……
张兆取回轮椅把人放上去,朝车库走。
施秭霖感受到他散发出的郁闷,问道:“还在想那部电影?”
“怪不得没人看!”张兆哼道,其实他也承认演员演得活灵活现,但结局太他.妈操蛋了!
施秭霖并不觉得是编剧圆不过来才设置了开放结局。他说出自己的见解,“那位嫌疑人是凶手之一,同时还有许多凶手隐藏在人群中。”
张兆耸肩道:“英雄所见略同。”
“你居然……会用成语,”施秭霖露出欣慰的表情,“真不简单啊。”
张兆冷冰冰盯着老头子的后脑勺,非常想揍人。
“他们应该让男主角也做一份DNA检测。”施秭霖道。
“什么意思?”
“男主角杀害了妻子,但他没想到后续会有那么多人效仿。”
从一开始他坚持说是“他杀”的时候就隐隐不对,如果解释成内疚和后悔,想要警官抓到自己以此赎罪,就顺理成章了。
张兆想了想,“那份**的确是从他妻子身上提取的,但动机呢。”
“爱吧。”
“爱到杀了她?”张兆嗤之以鼻。
“是吃了她。”施秭霖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多么惊世骇俗,“当你深爱一个人,恨不得彻底占有她的血肉。”
张兆想到女主角不翼而飞的尸体,又想起男主角在发现妻子被杀、尸体不见后的种种表现,不知怎地寒毛都竖起来了,“真要被你说中,那他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他们上了车,施秭霖道:“方向不对。”或者说飘进车窗的气味不对,街道弥漫着垃圾的腐烂味和下水管道漏出来的臭味。
张兆在狭窄的巷弄间穿梭自如,驶进一条泥泞不堪、坑坑洼洼的小路。
“我想吐了。”施秭霖皱起一张脸。
张兆从后视镜看他,“就快到了。”
“我们不回去?”
张兆停车熄火,反问一句:“为什么要回去?”
他们面前是一栋老旧的危楼。
一个醉鬼跌跌撞撞地擦肩而过,还有几条脏兮兮的、狂吠的野狗从他们身旁横窜过去。
“走吧,今晚上我家过夜。”
他以前住在六楼,老式的楼房没安电梯,楼梯拥堵狭窄,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潮意。
张兆一口气连人带椅把人扛上六楼,在门垫底下翻出钥匙,推开铁门。
他所谓的家,也不过是一间破旧的公寓房,两居室。
“知不知道要轻拿轻放!”施秭霖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整个人头昏眼花。
张兆放下他去厨房走了一遭,打开空空如也的漏电冰箱,才想起家里连口水都没有。
张兆常年头疼,他脑海一片混沌,记不清过往。唯一比较清晰的印象,也是关于这间破房的。他似乎在这间简陋的屋子里生活了很久。
于是张兆有钱之后不加犹豫的买下了它,但却再也没有来过。
“你在这里等,我下去买东西。”
施秭霖道:“你要走?……我、我瘆得慌。”他很快受到了第一波惊吓,“蹦跶我脚上的是什么?!”
几只小老鼠穿堂而过,没留神儿暴露了行踪。
“……”张兆面无表情抬脚踩死一只,打开窗户,让新鲜空气进来,“风吹的,一惊一乍。”
施秭霖抬起脚,全身都缩起来,悲愤地想:理由敢不敢更敷衍点!
张兆下去一趟后很快回来,当时施秭霖还在通电话,道:“不用来接,晚上在阿兆家里住。”
张兆眯起眼,电话那头的身份不用猜都知道。
这边施秭霖似乎有些急躁,“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你哭什么,几小时没见就……我都听出鼻音了,还说没有!”
挂了电话,施秭霖说:“他的语气就像我是个在外头鬼混的人渣一样。”
张兆已经套好被套,出于懒惰他勉为其难地让老头子和他同睡一张床。
“他对你那么好,为什么出轨?”
施秭霖被这个问题难住,“我没……”
“精神出轨也是出轨。”张兆在他身旁躺下,双手枕着头,合上眼假寐。
☆、小狼狗,殉情不?(九)
10
隔了会儿,施秭霖淡淡道:“感情讲究先来后到,他迟了一步。”
张兆心中升起奇异的感觉,“方世尧比我早认识你三十年。”
“我有一位初恋,他叫彰兆……你和他一模一样,包括指纹和身体的每一个胎记。”施秭霖状似轻描淡写地说,“他也不是你生父。”
张兆许久没传来动静。
“我可以给你看检测报告。”
“果然吃药吃傻了。”张兆只是道。
施秭霖也不坚持,“我和世尧生活了三十年,可在他之前,是另一个人参与我的前半生。”
说完,他们都没有再说话,房间安静下来。
在施秭霖眼睛快要睁不开的时候,他又接到了一通电话。
是施羿打来的,和他说方世尧大半夜还躲在储物室不肯回房,说话间还被什么东西绊倒,哎呦了一声。
张兆也听见了,睁开眼,往老人家那边瞥。
他听见施秭霖说:“把手机给你爸。”没过多久又听见他换上另一副语气,怒气里夹杂着别扭的关心,“几点了还不睡?……叫王妈整理,怎么还自己动手了?”
“想你了……”
三个字透过听筒传进施秭霖耳朵,他甚至可以想象出对方说话时发红的眼眶。
“……”施秭霖一个头两个大,无可奈何的说:“怎么又哭了啊……”
“刚才翻见了一个旧玩偶,没有控制好情绪。”方世尧清了清嗓子,略微沙哑的声音温暖依旧,“已经没事了。”
那个旧玩偶是在一次他们去游乐园时施秭霖给女儿夹娃娃夹的。那天晚上他们还看了场露天表演,天上下着雨,戏也没停。
施秭霖、方世尧还有当时才五岁的施璧、施钰挤在一把伞下,一直看到散场。等要回家时,施钰已经走丢了,而她爱不释手的玩偶被随意丢弃在地上,沾满污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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