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回神,摸向背上的臧剑刀,朝头顶那把剑狠狠砍去。
“咔擦”一声脆响,那把剑出现裂纹,朝上飞躲开了宋墨接下来的攻击。接着,之前那些人又再次出现了。
方小贵道:“宗主,我方小贵一身为沧澜宗尽心尽力……”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宋墨一刀砍死了。
方白推了推眼镜架,说:“宗主,方白可是万年独一的龙凤体——”宋墨面无表情地将其一刀劈开。
沫萝叉腰指着宋墨,说:“你敢对我动手?”
宋墨望着沫萝,愣了愣,握刀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终,他还是握紧了臧剑刀,利落的将沫萝抹了脖子。他叹了口气:“就算你是真货,我也不会留情,更何况……你不过是一个幻像而已。”话虽这么说,他心里却并不好受。
接着,宋墨又接连杀死了许多幻象。最后,他停在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男子面前。那人站在成为一堆废墟的沧澜宗上,修长的身躯,手中掂着一把黑刀,勾唇浅笑着,姿态很慵懒迷人。
那人冲宋墨一笑:“你好!”他轻抚手中的刀,仿佛在抚摸美人娇嫩的肌肤。
宋墨察觉那人与自己容貌无二,他没有回应,只冷冷望着那人,握紧了手中的刀。
(因为剧情的原因,为了方便区分,人物名称稍作改变)
宋墨说:“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谁。”
莫送当然认得这人是谁,她说:“别废话!”她手中的臧剑刀嗡嗡振动着,“动手!”
宋墨摇头叹息道:“你还真是个粗野的丫头!”
莫送无视了宋墨的话,只管提刀来砍。她每一刀都朝宋墨的薄弱处砍,丝毫不留情面。然而,宋墨自小练习《沧刀》,对莫送下一刀的位置、深浅都了如指掌,再配上《步惊微澜》身法,莫送想挨着他衣角都难。
宋墨眯着狭长上挑的眼眸,道:“看样子你很想杀我……”
莫送额间渗出了汗珠,她咬牙道:“你好像很喜欢说废话!”说着,她刻意改变《沧刀》原有的招式,将臧剑刀脱手抛出。
闻言,宋墨哈哈大笑,将那张清俊的脸庞染上一层薄粉色。他语调嘶哑,“你越想杀我,就证明你越惧怕我!”
宋墨还想再说什么奚落莫送,之前莫送抛出的臧剑刀已经自上落下。他惊醒,一个转身躲开,却还是被刀锋划破了肩、背,削断了几捋头发。见此,他顿收玩笑之心,捂着肩,冷冷望着莫送,“之前我不杀你,是我仁慈。既然你这样不识抬举,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莫送板着脸,冷冷地道:“你我本来就不能共存!这里也没有别人,你又何必再装!”
宋墨见此,连说几个“好”,“看来你虽然粗鲁,却是个明白人!”他单手举刀,说,“在死前,我就让你看看《沧刀》第一卷‘银鱼密雨’式!免得你就知道乱砍、乱劈——让人小瞧了去!”
宋墨说:“这《沧刀》刀法共有十卷,每卷十招,加起来就是一百招。可惜,我也没有全部学会……不然你还能在死前好好涨涨见识呢!”
宋墨出刀急促、其势如雨,伴随着风被割裂的声音。莫送用肉眼看不清宋墨的出招,无法躲避,只能笨拙地用刀抵挡着一些致命的攻击。
不过一刻功夫,莫送身上已经伤痕累累了。
宋墨的刀似乎无处不在,宛如深海里成群结队的鱼群,一层层将猎物包围、困死。
莫送看不见宋墨怎样出手,她想“既然看不见,就不要再看了”,那颗焦急浮躁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她一边想:“这‘银鱼密雨’式……以快、密、急为主,类似于单人车轮战……”一边使刀护住致命处。出神之际,她的刀法使用的更加流畅自如。
宋墨见莫送出神,眸光一闪,手中的刀陡然变式,直刺向莫送心口。
莫送敏锐地察觉危险,这时候,她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她眼看着刀尖接近,眼珠子紧缩,几乎是下意识地用左手去挡,右手手腕一转……
血,溅了开来。
莫送的左手握住了刀,她的血沿着刀身流淌、顺着刀尖滴落。这时候,她还意识不到疼。她抬头,看见自己的臧剑刀顺着顺着宋墨的刀转了一圈,然后绕着宋墨的脖子又转了一圈。
宋墨捂着流血的脖子,怔怔地望着莫送,似乎不相信一直占据上风的自己,最终会落得这个结果。
莫送放手,刀落地的声音很沉重。这时候,她才感觉到皮开肉绽的疼。她咬牙忍痛,立即拿出星华草疗伤,不一会伤口就全部愈合了。
宋墨望着莫送,脸上的神情几度变化。在死前他说道:“或许你真的比我适合继续活下去!”他扯了扯唇角,笑道,“要知道,活着可比死了不易——我祝你长命千岁!”最后一个音落下,他就再也发不出一点儿声音了。
莫送看不懂宋墨脸上的神情,她只觉得宋墨最后那句话中的“祝”字听起来很像“咒”字。她本身也希望自己能活的久一些,不由心想:“就算活着再不容易,能长命千岁也是一件好事。”并不将这话放在心上。
(接下来,一切照旧)
那个人死后,宋墨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分崩离析了。幻境破碎,露出了原貌。他环顾四周,发现身上黏呼呼的,周围是散发着恶臭的液体。
宋墨默念:“臧剑!”背后那把黑刀立即飞了出来,将黏糊糊的液体斩断。然而眼前一片漆黑,他什么也看不清。看不见,让他心里有几分没地。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脚下的触感很硬,质地像某种玉石、又像某种铁器,他见识不广,一时也猜不出自己站在那;空气中有种血腥味和发酸的气味,他皱起了眉头,觉得这气味就像什么人吃了生肉,消化了一阵子后再吐出来那样恶心;因为耳边有哗啦啦的水声,所以他猜自己应该在一条河边。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的宋墨是一个喜怒无常的家伙,跟素来严肃端正的莫送并不是一类人。
第11章 第十一章 取外号‘臧剑’
突然,黑暗中有一处地方亮了起来。
宋墨朝那有光的地方迈去。他将臧剑刀充做拐杖,走之前总要先敲敲脚下的路。就这样磕磕绊绊走了一段路程,他发现四周已没有进路,当即止步。
突然,寂静的空气中响起一声“诶呦”的叫唤。
宋墨认出这声音的主人是无果,但是他没有闻声辨位的本事,所以只清楚无果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却不清楚无果究竟在哪。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刻钟或许是一个时辰,宋墨再听不到一点声响,他终于按耐不住了,开口道:“无果?”
无果立即回答道:“哦!我没事!”说着,捻诀飞了过来。
宋墨看见无果光溜溜的脑袋像个灯泡似的放着光,小小的脚踩着一朵蒲团大小的金色莲花座飞了过来,不由得心想:“《西游记》里的唐三藏,小时候估计也就长这样了!”
无果飞了过来,第一句话就是:“你没事吧!”
宋墨表示自己没事。他借着光,看清自己踩在一个黄褐色的地方,往之前走的路看去,在可见范围内,那段路崎岖不平,黄白交错,有的地方还黏有恶心的液体。他问:“这是怎么回事?”
无果一脸忧心,说:“现在,咱们恐怕落到‘海市蜃楼’的嘴里了。”他从金莲上跳下,落到宋墨身边,跺了跺脚,“这仅仅是它的一颗牙齿,却已经有一座山峰那么高了,真不知道它本体究竟有多大!”
宋墨表示:“我对这个不敢兴趣。”
无果扯了扯宋墨粘呼呼的头发,“你身上的粘液,估计就是那家伙的唾液了,据说它的唾液不但有致幻作用,还可以被一些研究邪门歪道的家伙制成焚香……”他抬眼,却发现宋墨不为所动,不由奇怪,“想想之前我们竟然被包裹在唾液里,你难道不觉得恶心么?”
宋墨沉着脸,“我确实觉得很恶心!”
无果的“那你……”还没说完,就听宋墨说,“但还能忍受。”他扯回自己的头发,“这些唾液,出去后再处理,不急于一时。现在,我想知道我们为什会进入‘海市蜃楼’嘴里,以及怎么出去……”
无果耸了耸肩,“你别以为我无所不知,我可不知道我们是怎么进来的。”他无奈的摊开手,“更别说知道怎么出去了。”
沉默半晌,宋墨说:“我听到有水流动的声音……”
无果噗嗤一笑,“水?”他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眼泪都挤出来了,好像快断气似的。
宋墨眯起眼睛,问:“你笑够了没有?”
闻言,无果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的小鸡仔,笑声突然停止。他干咳几声,摸着脑袋说:“你生气起来还真是吓人。”
宋墨语调平静地说:“我并没有生气。”
无果心有余悸说:“但我总感觉你刚才的眼神很可怕,好像两把小小的剔骨刀,能把人一片儿片儿凌迟了似的。”
宋墨心想:“有吗?”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无果解释说:“其实你刚才听到的水声,是‘海市蜃楼’的口水流动的声音。”接着,他吸溜一声,“就像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