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帝看在眼里,更加坚定了对太子的培养。将世家的权利拔根而起是坚固大燕统治必须做的一件事,而只有他一手灌输思想,娶了寒门之女的太子,会将这件事贯彻下去。
书儒知晓他的想法,对于世家的态度从来是寒风般冷冽,承恩侯府也识趣的没有打太子妃的位置,更是向燕帝投诚。
徐旻佑便是燕帝为太子培养的左膀右臂。
如今正是因为这些人“众志成诚”,叫燕帝反而起了逆反之心。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老三,这种完美反而叫燕帝起了疑心。
不排除老三被人利用,但是你们想要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老三身上,朕偏是不如你们的意!
更何况,从青州徐旻佑被刺杀一事,便叫燕帝察觉到了一丝不妙。加之青州的黄金矿开采,今朝的科举舞弊一案。
无论是哪一个,都令人焦头烂额。
一想到明日又要和一群大臣们斗智斗勇,燕帝不由头疼,头疼的时候更是升起一股斗志,顺便在脑海里反复幻想着明日可能会发生的情景,自己该怎么怼回去。
不由的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叫进来的梁珠脊背一凉,
作者有话要说:
燕帝,斗志满满: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你们给朕等着!
满朝文武,摊手:您开心就好!
第66章 出狱
车来车往的官道上,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急驰而过,掀起一路风尘。叫两旁的百姓叫苦不迭,却不敢有丝毫怨念,只因过去的骏马显然是朝廷的人,身上还穿着士兵的衣服。
与此同时,大朝会上,燕帝兴致盎然的看着下面一群官员手口相诛,将一条条罪则加之在三皇子上。
言语间,三皇子仿佛罪大恶极,不死不足以谢天地。
听听他们说的,骄奢淫逸,逼迫官员之女,出入风花雪地。这些人面上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不屑于三皇子同伍。自己是清清白白的天上雪,三皇子就是那肮脏不堪的地上泥。
他就不信了,私下里这些人没有仗着自己的权势去逼迫威胁过别人,没有偷偷摸摸的去过花楼,养过外室。
更何况,三皇子再如何不堪,也是大燕的皇子皇孙,是他的儿子,如何评判启容这些人来评判。
所以燕帝只是看笑话一样看着这些人在他面前表演,一言不发,看看这些人还能说出个什么叫他吃惊的罪名。
一直维持这种心情,燕帝少见的没有生气。直到一封八百里加急送到皇宫。
“报,边线遭到突厥奇袭。我军连连败退,以错失一城,如今苦守边凉城。”,送消息的士兵气喘吁吁,衣衫不整,断断续续的说完。
燕帝一个大喘气,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旋即脸色乌黑一片,风雨欲来,看着满朝文武的神色仿佛要杀人一般,站起身重重的甩袖,“来人,宣徐州总督魏朔临。”
文武百官在燕帝漆黑的目光下全部噤声,燕帝见状冷笑一声,走下了龙椅。
百官见燕帝离开,“嗡”的一声炸开了,彼此间窃窃私语,都在探讨方才士兵送来的消息。
长喜从屏风后出来见到的就是这幅菜市场一般的情形,长喜也不在意,大臣们也是人,谁还没有说过八卦,吵过架一样。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径直过去通知皇上召见的几位大臣,诸如孙大学士,户部尚书,魏太傅,承恩侯等数位朝中大臣进入金龙殿。
剩下的文武百官面面相觑后友善的彼此打招呼后,施施然离去。
无人知当日金龙殿内说了什么,只是那日后,皇上在小朝会上命魏朔临为兵马大将军,掌十万大军前去边疆支援,三日后启程。
承恩侯府,徐旻佑僵硬的站在正堂里,一脸尴尬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娘哭的梨花带雨,雨带阑珊,“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你已经是既定的下一任承恩侯府,作甚要把娘的心挖出来折磨啊!”,徐夫人说着更是起身,捶徐旻佑的脑袋。
只是站起来才发现儿子比自己高,遂瞪眼,“白长这么高的个子了。”
徐旻佑生无可恋的低下头,任凭他娘抓乱自己整齐的头发。
徐夫人看着这样的儿子,突然“哇”的一声哭出声,“你这个臭小子,为娘一定是前世欠了你们父子,要不然你和你爹都气我。”
眼泪漱漱的落,一点不像方才光打雷不下雨,“好好的在京都不好吗?”
徐旻佑眼睛一酸,“娘,儿子是大燕的臣子,又在禁卫军担任军职。君要臣走,臣不得不走。”
“呸呸呸。”,徐夫人连连打徐旻佑的脑袋,“尽说一些不好听的话。”
徐旻佑难得向许夫人撒娇,脑袋在徐夫人手心里蹭蹭,“娘,儿子已经长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长成个老头子也是娘的儿子。”,徐夫人心底柔软,这是她的儿子,“答应娘,一定要小心。”
“嗯。”
走出房间的时候,遇到了承恩侯,徐旻佑停下脚步,“爹。”
徐侯爷看着已经和自己齐头的儿子,心底闪过欣慰,却还是有些生气,“去千机营,是不是打得这个算盘?”
徐旻佑嘿嘿一笑,“爹,你以为我是你啊!能看的那么远,这不是刚好皇上叫儿子选了吗?刚好千机营有这么一个位置,简直是为儿子量身打造。”
“呵!”,自己的儿子他还能不了解,心眼儿都快长到脚底板了,“滚吧!”,徐侯爷不耐烦的越过儿子,进去安慰自己的亲亲娘子去了。“滚吧!”
徐旻佑轻笑一声,他的父母很是恩爱,彼此间的感情也叫他很是羡慕。摇摇头,徐旻佑双手垫在脑后,准备给亲爱的竹马一个惊喜。
一心准备惊喜的徐旻佑没有看见,徐侯爷踏进屋子前回首看了一眼,突然叹息一声,转身带着笑容进去。
那小子,看平庭的目光叫他想起了年少时他看自己娘子的时候。只是以往都深深压在心底,今日可以窥见一角。
徐侯爷琢磨着,是不是该找个时间去看看大夫。他和娘子的年纪还不大,说不定会有惊喜。
浩浩荡荡的大军在京都城外聚集,一早燕帝登上城墙,遥遥的向着十万大军举起手中的酒樽,“朕,携百官,京都众百姓,祝愿诸位将士得胜而归。”,说完将酒樽一饮而尽。
“得胜而归!”
年轻将士的声音响彻整个京都上空,将枝头的鸟禽惊动,叫着飞过半空。
十万大军拔营后,整个京都陷入了谜一样的平静。前两日闹的纷纷扬扬的科举作弊一案,轻飘飘的被燕帝放过去,没有谁会在这个时候去触燕帝的眉头。
只是该关的人关在天牢里,证据确凿的也在午时三刻被斩,一些被证明清白的人也被放出,叫沉寂的京都带出几分喜悦。
薛懿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到天牢的出口处接无罪出狱的穆念。
天牢出口处喜极而泣的拥抱在一起的大有人在,穆念从昏暗的门槛里出来,久久不见的阳光照在他的眼皮上,叫穆念的视线一时间恍惚起来。尽管如此,依旧第一眼在嘈杂的人群后看到了占据一个角落的薛懿。
穆念没有走过去,看着薛懿越过人群,走到他的面前。他清楚的看见薛懿的嘴巴在动,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听不清薛懿在说些什么?
看着略显迷糊的穆念,薛懿无奈的伸手在穆念面前晃动,调侃自嘲道,“怎么几天不见,就不认得我了?还是我变得难看了,叫你认不出了。”
穆念失笑,“你怎么这样说自己。才不是几天不见,前前后后也快一个月了吧!你都不想我的吗?”
“是是是。”,薛懿不迭告饶,“想你,特别想你。”,说完薛懿才觉得是不是有点不对劲?感觉好黏糊的样子。
不过想起古代的扫榻相待,抵足而眠,动不动就握手,两眼泪汪汪的骚|操作,刚才的黏糊好像就没什么了。
薛懿索性抛之脑后。
“侯爷。”,宴淮同样从天牢里无罪释放,家中的仆从在一旁等候。本来是要回家的,却看到了来接人的薛懿。
既然碰上了,又是官职在其之上的,过去问好便是自然而然的。
薛懿不待见的看了宴淮一眼,毫不留情的张口送客,“原来是你啊!无事的话本侯爷正好又事。”
宴淮一板一眼,“臣便不打扰侯爷了。”,行礼后从容离开,仿佛刚才不曾受过薛懿的冷脸。
另一边,谢凡同样出了天牢,看见穆念有人接了,便朝着穆念挤眉弄眼,手指暗暗的狠狠指着面前的中年人。
显然这就是那个坑儿子的爹了。
不料这位坑儿子的爹猝不及防的转身,抓住了反应不过来的谢凡,以及没有收回去的手指。人赃并获,于是被谢父黑着脸提走。
穆念,“……”,用薛懿的话来说,这应该就是不作死就不会死了吧!
薛自然也看见了搞笑的谢凡,稍稍一想便明白这是谢家为表示忠诚而送进天牢去逗穆念开心的“开心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