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战场还没有来到它的边界,而鬃狗并未失败。
“打搅各位雅兴,在下正式介绍自己一次,免贵姓花,花家的花,而我想的不是方总裁的暮,想的是朝思暮想的暮。”
他站在面色阴鸷的男人面前,站在那位许少的面前,笑着侧脸看对方,那一刻,他的笑僵硬得有些不像人,带着一点阴恻恻,眼中笑意深处是洞察事实后的愤怒、嘲笑。
当然,他表面上还是那个大方得体的花家大少爷,上流贵族的典范。
他说:“许先生,幸会。”
幸会,李缘的刽子手。
?
叶思朝接到孙迟羽的电话时已经写了一半的辞职信,听完后直接愣在原地,任由电脑上的光标闪了半天,而他意识回来的时候第一反应便是抓起沙发上的大衣,夺门而出。
他难得忘了关灯,也将手表甩到了地上。
“你怎么那么着急?”
“那小子胆肥了,居然敢只身涉险,当初差点被人下药的事情都忘了?”上挑的尾音足以显示他压抑着的怒火,理智一下子都去见了玉皇大帝,他现在只觉得自己就是那只丢了师父的猴子,吸进空气里每一颗粉尘都是在煎熬他的意志。
总之他已经分辨不出这个比喻的前后逻辑有什么不对了。
电话那头的孙迟羽把手机拿远了点:“你吼我干什么?”
“抱歉。”叶思朝胡乱抓了把鸡窝头,扭动转盘在大晚上玩现实版飞车。
“你说‘孤身涉险’,意思是有什么线索了?”
“我不知道,但是按照他的性子,不应该是那种没头没脑冲上去的,要不然是有了万全的准备,要么,就是……”
要么就是有紧急情况。
车窗外的霓虹灯光笼在叶思朝的脸上,使他的表情一时有些朦胧。
孙迟羽在那边发出一声吭哧,像是通了通鼻子,也像是沉浸于思考。
“钱辰在会所。”
这下事情倒是说通了。
“那……下药?”在415的聒噪下,孙迟羽还是厚着脸皮问出了自己也想知道的八卦。只听叶思朝愣了一下,语气生硬道:“他酒量不好,以前差点中招三次,一次差点丢了自己,一次差点喜当爹,还有一次喝错酒差点强了别人。”
“……他是怎么活得这么大的?”孙迟羽突然没有了仍何报复的心思,只和415在脑海里画十字保佑这个好不容易长到这么大的。
“已经不错了,他从下面到上面,已经是不小的进步。”叶思朝又踩了一次油门,心情却是随着车速的提升越来越烦躁。
“……”原来是这种进步吗?是不是该夸一夸他气场越来越强了?
孙迟羽叹一口气:“其实你那么着急还是因为下药的事情吧?”
叶思朝:“!!!”
一脚油门,车蹿出去几米,抢了下红灯。
叶思朝:“……”
他最后还是强行转移了话题:“还希望郑老师能拉着他一点。”他对孙迟羽暗示到,只是对面半天没有回话,他便到了一声别要挂电话,这时候对面才恍然大悟似的急道:“等等!唐逢久也在那里!”
然后孙迟羽就听到了刺耳的轮胎打滑声。
叶思朝估计用了不少精力才将事情厘清,冷了声音道:“知道了。”然后就挂了电话。
“诶……倒是好好开车啊……”
电话挂断后房间里空荡到有些过分,炉子上还在噗噗烧着排骨汤,他本来打算熬一个晚上,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啪嗒——
他关了炉子,415的声音掐着在脑海中响起。
“宿主大大,你为什么要告诉他?”
“能断则断,本来唐逢久心里头就没了叶思朝,他只是习惯性地将叶思朝划分入所有物,并为自己的痴情感动,你再多说也是白瞎。叶思朝反倒是还有些留恋,碍于青梅竹马的情谊不能完全斩断。而且,他这么着急,难道只是因为照顾大龄儿童照顾上瘾了吗?”
说话间,他已经下了楼,拦了辆出租赶往会所,原因无他,那边已经开始混乱起来。
?
包厢里头的郑骥归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听在耳朵里头,一双眼睛紧紧攫着包厢中剑拔弩张的几人。
孙迟羽最后的尾音还在耳边浪得飞起,这边花想暮就特意强调了“朝思暮想”。
朝思暮想,想暮思朝。
唐逢久听到这个名字便敏感地盯住中间那个瘦长的背影。
有人尝试劝和,但被砸了场子,暴怒之中的窦班怎么会听的进去?他直接拽住花想暮的领子往下扯,被一旁的人死活劝着才没有下一步动作。花想暮理理自己的领子,对看戏的两位说到:“许少见谅,我的学生还必须得带走,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学生。”
“学生又如何?这里哪个不是青春年华?”那位许少低沉一笑,摊手意指这会所里大部分的服务生。
又是拿着不合理的存在当令箭,这回花想暮是彻底给气笑了:“您是让山窝窝里的开劳斯莱斯还是让金凤凰吃米糠?您适合来这里可不是所有人都适合。”他压了两个音,带着冷气的声音蕴藏着压抑的愤怒。
但是似乎是想到了对方的身份,一个呼吸之间,他的愤怒又被尽数隐藏,就像刚才的火气都只是一种错觉。“抱歉,最近有些仇富。”在所有人做出愤怒的反应之前,他先松了松紧绷的弦,一张一弛,真的很恼人。
在场位于食物链中下端的那些富二代,还有看花想暮不顺眼的窦班,他们内心的不满是递增的——仇富?你八成不是逗我?把花家那一屋子古董捐了吗?
反正花想暮怎么说都是被人当做挑衅,他摸摸鼻子,瞧向一边的郑骥归:“骥归你先带小孩出去,别忘了回去记他个过。”
这时候场中的人才开始注意这个从进来开始就默不作声的年轻人,一时间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郑骥归突然被所有人注视也不局促,点头应下,跨过七仰八叉地躺着的人去拉钱辰的手。
而这时钱辰近处的那个男人忽然嘿嘿一笑,“无意间”将酒瓶子一撞,眼看就要溅落在钱辰的身上,半空中忽得叉出一只手来挡住——再抬头看便发现两三步外的郑骥归忽然到了近处,竟像是无视场中所有障碍一样,如履平地。
“我认识治帕金森病的专家,需要引见一下吗?”
这话一出,包厢里有些个少爷小姐没忍住笑出了声,窦班身为这次聚会的主人烦躁不已,吼住了这些笑声。
“花少和郑老师未必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吧?”
“毕竟我们不会想到家里的小孩会那么受欢迎,连被打搅了雅兴的各位都不肯放手。”
揪着一个小孩不放干什么呢?这里少爷小姐那么多,怎么就不能给花家一个面子?
窦班明白他的意思,转头看那位许少,只见对方的注意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钱辰身上换到了花郑二人身上。
也不知道是想要报复还是别的……
“七年前的聚会半途中就被人截了胡,既然花少来了,怎么不好好坐坐呢?”窦班在上流社会中混迹的时间打从娘胎里出来开始算起也有二十多年,他见风使舵的能力不比在场所有人差。
花想暮脸上的笑容僵硬一瞬,看来今天必定不能善了。
“好,舍命陪君子,郑老师你先把小孩送回去。”
他这么爽快也是在在场所有人意料之外。
郑骥归扶着小孩出去,路过那位许少时也没有阻拦。
花想暮眼角一抽,将前因后果捋了个顺,从桌上捞起一只空玻璃杯,顺手抓过一瓶并未开封的酒倒满:“我先赔个罪!”
出了包厢门的郑骥归听见后头重新开始活跃的包厢皱紧了眉头,钱辰看也不敢看他一眼,眼神躲躲闪闪。
但钱辰并没意料到郑骥归什么也没问,只是问了句地点便把他送上了出租车。
几个少爷看了那位许少几眼,不约而同地拉过花想暮开始劝酒。
花想暮平视那位许少几秒,真当是衣冠禽兽,长得如此出色的一个人……也不怪李缘上当受骗,这个强制爱的故事真的不怎么诱人。
在大声的音乐背景下,他也不拘着被人敬酒,但仔细看时,都能发现酒只是沾了唇,实际上并没有灌下去几口。
但是有些东西不需要灌太多,那么神经就要时刻保持紧绷。花想暮只觉得自己随时不能维持脸上的笑容。他半敷衍似地喝了几杯酒,眼睛不时瞄沙发上的唐逢久几眼,而这个动作果然引起了窦班的注意。
窦班从小顺风顺水,想要的东西自有别人捧到他的面前,要他去了解一个人简直难如登天。
自然,他也不会知道花想暮和唐逢久那拐了几个弯的关系。
见窦班的神情冷下来,他借着酒杯遮住忍不住上扬的嘴角。
视线一打拐,与兴味十足的许少对上,见对方一直在打量自己,花想暮做了个碰杯的动作,也在视线的角落发现了偷偷动作的一位少爷。灌下肠胃的酒一时冷透了,脸上的笑容却不能减半分。
那边半途加入的方暮云只是一味地灌着酒,不时同许少说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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