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乔久看着他的模样，有些好奇。
“儿子，”乔先生在屋里叫乔久：“来帮我搬一下东西。”
“哦哦，就来。”乔久应了声，回头对着李固说了再见。
柯清羽还站在门口，看到乔久进来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乔久冲她笑了笑，接着就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下午的时候，乔久和乔先生出去买菜，柯清羽女士正在敷面膜，拒绝了乔久的邀请。
乔久看着板着脸挺直背脊坐在沙发上的柯清羽女士，摇了摇头，压低声音和他爸吐槽：“女生实在是太麻烦了，特别是我妈这种精致女生。”
他看向对面：“对了，李叔回来了，今年跟他们一起过吗？”
“不了，”乔先生摇摇头：“他们今年没空。”
乔久哦了一声，看出他爸不想多说，决定私下去问李沉舟。
他们没去超市，去了不远处的菜市场，菜市场很大，也很热闹，乔久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喧闹声，有叫卖声，讨价还价的声音，还有遇到熟人的寒暄声。
菜市场里贴了红色的福字和对联，还绑了很多红绳子，看起来喜气洋洋的，空气中都弥漫着年味。
乔久很喜欢这种感觉，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一样。
他和乔先生左看看右看看，直到天黑才回家。
回去的路上，他和乔先生手里都是满的，地上有薄薄的积雪，在路灯的照耀下反射出昏黄的光，雪地上有很多脚印，乔久跟着前面的人猜出来的脚印走，冷风呼呼的吹，往乔久脖子里钻。
乔先生走在他身后，看着他一跳一跳的动作。
路边上的店铺都还没关门，玻璃上贴满了红色的剪纸和窗花，一切都昭示着快要过年了。
“爹，”乔久转过头：“我觉得我又有点饿了。”
乔先生看了看前面不远处的糖炒栗子，悟了。
乔久眼巴巴的看着乔先生，乔先生看他这模样没忍住笑了出来，明明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可扮起可怜来还跟小时候一样，眼神清澈的不像话。
“好，”他笑：“买。”
乔久笑嘻嘻的：“爸你真好！”
两人走到那个小摊子前面，卖栗子的是个老爷爷，带着大大厚厚的帽子，胡子花白，看到乔久冲他露出一个和蔼的笑。
乔久一瞬间想起了已经去世的外公。
老爷爷面前的栗子已经不多了，乔久走到老爷爷面前问价格，老爷爷声音已经有些沙哑，说可以让乔久先试吃。
乔久拿了两个栗子起来，一个塞给了乔先生，一个自己吃了。
栗子还是热的，甚至有点烫，香甜美味，乔久转过头问乔先生：“好吃吗？”
乔先生点点头。
乔久笑嘻嘻的转过头：“爷爷，这些我们全要了，麻烦您帮我们包起来。”
老爷爷笑呵呵的点头，麻利的把东西装了起来。
风越来越大，乔久缩着脖子和老爷爷讲话，说话时呼出的气息升腾起来，在灯光下格外明显。
第95章 镜子
到小区门口的时候，乔久看到了李沉舟。
他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李沉舟就回过了头，然后快步向乔久走来，接过乔久手中的东西。
乔久只是愣了那么几秒，手里就只剩下刚买的糖炒栗子了，他看看乔先生的手，又看看李沉舟的手，觉得不太好意思，于是伸手去接乔先生手里的东西，乔先生也没客气，分了一半东西给他。
乔久看着李沉舟，他头发好像又长了点，风吹过的时候，额前的碎发扫过眉眼，看起来清冷又颓废。
他看不得李沉舟这个样子，于是凑过去和李沉舟说话：“你放假了吗？”
“嗯。”
“放多久啊？可以陪我回春归吗？”
“可以，”李沉舟伸手去按电梯：“这么想回去？”
“可想。”乔久说：“对了，我给你买了东西！”
“嗯？”
乔久用眼神示意他看自己的手里：“糖炒栗子。可好吃。”
李沉舟笑：“是吗？”
“当然啦，”乔久转头：“是吧爸？”
乔先生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开口。
乔久气的冒烟。
电梯门开开，乔久最先跑出电梯，几步跑到房门口敲门，半天没人来开。
乔久噫了声：“妈不在家吗？”
李沉舟走到乔久身后，看到乔久掏出了手机打电话，电话还没拨出去，门就开了。
“妈你在干嘛？”乔久说：“你儿子差点被压死了。”
柯清羽女士看看乔久手里的东西，再看看李沉舟提得满满的双手，皱了皱眉：“这都是你们买的？”
“对啊，”乔久得意洋洋：“过年就要吃点好的嘛。”
“你怎么让沉舟提这么多东西？”
乔久一愣，听出这句话中的怒气，抬眸看向柯清羽女士，发现她正板着脸看向乔先生。
“不是，”乔久开口：“妈，李沉舟手里的东西是帮我提的...”
柯清羽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来要接李沉舟手里的东西。
李沉舟自然的避开，声音像是刻意压低一样：“阿姨。”
柯清羽伸出的手顿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门里传来脚步声，接着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回来了。”
是李固。
乔久和他打了个招呼。
“清羽，”乔先生的声音响起：“别挡住这儿了。”
“哦哦。”柯清羽女士愣了愣，随即让开了身子。
乔久低着头换鞋，没看到皱着眉的乔先生和李沉舟。
“李叔，”把东西放好：“您今儿怎么过来了？”
“怎么？”李固露出一点笑容：“不欢迎吗？”
“没有没有。”乔久摇头。
李固今天穿了一件厚的长袖卫衣，一条休闲裤，向后梳的头发放了下来，不过霸道总裁不管怎么样都是霸道总裁，身上那股气势就不是别人能比的。
乔久啧了啧，回头和李沉舟一起收拾东西。
“对了对了，”乔久突然想起来：“李沉舟快过来。”
“嗯？”
“我给你买的糖炒栗子，不然就冷了。”
李沉舟正在收拾新买的牛肉，两只手都湿漉漉的，他甩了甩手上的水：“嗯？”
“算了，”乔久摆摆手：“你收拾吧，我给你剥。”
李沉舟声音温柔：“好。”
客厅里的几人都看着厨房内的两人，一个忙来忙去，一个站着剥栗子，自己一颗喂别人一颗，即使隔着玻璃也能看出两人之间和谐的氛围。
李固喝了口茶：“他们相处的很好。”
乔先生笑了笑：“是。”
乔久粗暴地往李沉舟嘴里塞了一个栗子：“好吃吗？”
“嗯。”李沉舟看着乔久，眼底都是温柔：“好吃。”
“好吃就吃呗，”乔久说：“看我干嘛？”
李沉舟：“...”
“对了。”
“嗯。”
“我总觉得最近怪怪的。”
“嗯？”
乔久白他一眼：“你能不能多说几个字？”
李沉舟面色如常：“哪里怪？”
“说不出来，”乔久又给李沉舟塞了个栗子：“硬要说的话我觉得哪里都怪，我爸变得奇怪，我妈变得奇怪，你好像也有点奇怪，我自己...好像也蛮奇怪的...”
李沉舟顿了顿，直起身子，摸了摸乔久的头：“别胡思乱想。”
“...”乔久：“李沉舟。”
“怎么了？”
“你这个猪！你刚刚没洗手！你还摸我头！”
李沉舟低头看了看自己血淋淋的手：“...”
李沉舟看着乔久一脸气的要快昏过去的模样果断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他嘴里虽然这么说，但脸上的笑意却不是这个意思。
厨房的门没关，乔久又没压低声音，自然能传到客厅里，还没来得及发火呢就听到柯清羽女士的声音：“乔久，别跟哥哥吵架！”
乔久：嗨呀，好气哦，又不能生气。
他板着脸看李沉舟：“都怪你！”
“嗯，都怪我。”
“...换个台词。”
李沉舟从善如流：“怪我什么？”
“都怪你！”乔久恶狠狠的：“我妈都不爱我了！”
李沉舟一愣，随即张开了手臂：“来，哥哥抱抱。”
“不，”乔久说：“我拒绝。”
话音刚落，乔久就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是李沉舟的声音：“没关系，有我呢。”
乔久半天才反应过来李沉舟这句话的意思，你妈不爱你没关系，我爱你就够了。
别说，还有点感动。
不过感动归感动，乔久还是推开了李沉舟：“两个大男人，怪奇怪的。”
李沉舟：哦：）
乔久坐在厨房的小凳子上，自顾自的吃着糖炒栗子，看李沉舟忙来忙去。
李沉舟时不时的看乔久一眼：“少吃点。”
“不，”乔久说：“今天不吃完明天就不好吃了。”
李沉舟看着乔久面前那几大包糖炒栗子，陷入了沉默。
“唉李沉舟，你明天不跟我们一块儿过年吗？”
“嗯？”
“我爸说你明天不跟我们一起过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