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大男人拿这玩意儿,还不给人奚落死?就不能整个其他颜色深点,造型适合一点儿的?”
“时间紧迫,这还是今天严格说破嘴皮拿出来的,你就别叽叽歪歪了,要知道,私下办案被上头知道了,我们可是要受处分的。”
“我这案子本来就归你们负责,难不成,你们这还是知法犯法?别蒙我了,你们也是得到上头允许的,等我真相大白,锦旗、专访,宴席一条龙,随你们局里选,都算我郑某人的,还不成?”
小周被他怼的无法可说,最后只得摊手撇嘴:“别跟我说,我也只是个跑腿办差的,好了,小徐,咱们出去,等人来。”
“她?这?不是...”
“......”
两人鱼贯而出,郑瑾瞠目结舌:原来,这两人才是伪装界真正的高手呢。
郑瑾故意将自己肥硕的肚子上的衣服往上捋了捋,越难看,和以往的形象反差越来,不是越能让人无法怀疑吗?郑瑾觉得自己这身蓝白色条纹的病号服很是应景,为了故意显得自己狼狈不堪,他没打点滴的手,还狠狠地在自己的衣服上掐了掐,希望多些皱痕,一直掐了好几次,他才觉得,还算外形到位。
正在这时,有人等等等敲门,郑瑾清清嗓子,回到:“请进。”
一身银色的丝绸连衣裙,脖子上还缠了一条粉色的小丝巾,以配合她那粉色的小坤包和小羊皮高跟鞋,微微披散的卷发,用银色的发卡别在耳后,笑意盈盈间,郑瑾却觉得后背发寒。
黄正义的打扮却一如既往的老派十足:白色的府绸盘扣衫裤,白色的皮鞋,这夫妻俩此时站在郑瑾面前,他只想到了一个词:人面兽心。
站在他们身后的闾夏,依然一副白色衬衣和黑色长裤,只是,他的手上多了个大大的白色塑料袋。
很有几天没见,郑瑾分明看到了闾夏眼睛里的红血丝,他那白色衬衣上微微的小褶皱,以及腋下已经被汗水浸透过留下的汗渍。
郑瑾不敢多看他,眼光瞬急调整过来,看似一脸诚惶诚恐:“赵总、黄总,这么热的天,怎敢劳烦二位亲自到来,我郑瑾有愧有愧!可...”郑瑾扬起一只手指了指输液器:“不太方便起来迎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黄、赵同时伸手,将郑瑾准备抱拳的手给轻轻拍了拍,这样一来,三人的手几乎同时握在了一起,赵淑仪下意识地赶紧缩了回来,黄正义也憨憨地尬笑了几声,就在这短短的几秒钟,郑瑾分明从赵淑仪的眼神里,看到了对于黄正义的一丝愠恼和厌恶。
有戏!他的第一个感觉出来了,这对貌合神离的夫妻,估计最近关系越发降到冰点,只要有缝隙,就不愁撕不开口子。
心里这么想,可嘴上郑瑾也没闲着,不但的招呼着夫妻俩双双就座,同时,他按下呼叫器:“来两杯茶水。”
“不用招呼,你打你的针,让小吕去就行。”
“不敢不敢,他是你们的员工,我哪好意思?”稍稍斜睨一眼,见闾夏好像有点窘促,郑瑾只好嘴下留情,轻声嗟叹到:“我这副鬼样子,让二位老总见笑了。郑某落魄后,也只有你们夫妻二人还拿我当朋友,经历这次打击,郑某怕是无以为报,遗憾终生了。”
赵淑仪假惺惺地抹了抹眼泪:“小郑啊,别这么说,你还有机会的...”
“别安慰我了,二位,我哪里还有机会啊?家都没了,公司也被人吞了,再有机会除非海水倒流,日月颠倒。算了,也罢,也罢,郑某命该如此,就此收山回老家才是正途。”郑瑾边说边去看二夫妻的眼色,见两人平静如水,丝毫无波,他只得故意加强语气:“回老家也许还能挣下半壁江山,不然,只有老死异乡,做个孤魂野鬼了。”
听到这,赵淑仪的身子微微往前欠了欠:“郑瑾还有老家吗?怎么没见你提过啊?”
黄正义貌似感觉有点风向不对,赶紧打住,岔过话题问;“你这在烧伤医院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转到中心医院来啊?烧伤医院是专门看各种恶样烧伤的病人,难道还不如中心医院这家综合医院治疗你的伤?”
“穷则思变,我也不怕二位笑话了,这家医院医疗费用便宜很多,我这治疗,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成功的,为了能够熬下去,我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黄正义听到这,随手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来一张卡:“这张卡里还有些钱,给你急用也算助你一臂之力,虽然不多,也算是我们相认父子一场的心意。你可别嫌弃。”
郑瑾假装要去阻拦他放在抽屉,可右手臂上的输液管限制住了他,他够不着黄正义的手,只得连连拒绝:“怎么好意思呢黄总?这是我自己遭遇不幸,岂敢受您接济?惭愧啊,惭愧!”
就在两人欲推欲迎间,赵淑仪发话了,指着闾夏问:“你还愣着看戏啊,还不放下来?”
听她这么说,两人停止了纠缠,全都转过头来看呆怔一旁的闾夏。
闾夏迅速回神,将塑料袋往郑瑾的床上一搁,很是自然地:“这是赵总专程给你送来的国外买的保健品,对你身体绝对有好处。”说到这,拿出一盒花花绿绿的铁皮盒子道:“这是治疗伤口愈合的,烧伤病人,用这个效果最好了还有...。”
赵淑仪忽然插话:“是啊,煤气中毒引起的烧伤,听说有其他有害气体入侵脑细胞,造成大面积脑细胞死亡,从而引起暂时失忆或者神经中枢紊乱,吃了这些,不出半年,保你记得起前世今生还有来生。”
郑瑾挑眉,眼神随意,嘴里蹦出来一句话:“赵总看来做了不少功课,连我是煤气爆炸都知道,我记得,外面的宣传好像是我是煤气中毒引起的烧伤来着,”
“这有什么不同吗?”赵淑仪讪讪然,指指站在一边的闾夏,说:“你比较熟悉,你来说说...”
郑瑾见他面有难色,赶紧接过话茬道:“哎呀,没差别,闾夏又不是天天泡图书馆的,他哪里知道这么深奥的知识,”
被问懵的闾夏,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郑瑾再次出击:“赵总,真是个文化人,居然能知道这么多知识,可敬可佩!”
第50章 050(053)
郑瑾故意曲解煤气爆炸和煤气中毒的概念,是因为能够从中听到某些让他们忽视的细节,而他通过这些细节,分析出始作俑者的动机和事实真相,通过现在观看黄、赵夫妻,他还真没看出个子丑寅卯来。
他暗自有点叫苦不迭:如果他俩没破绽,那问题可就有点难办了,黄、赵那里找不到突破口,文、鞠那条线也死不承认的话,那就只能依靠陈有才,可这人,是否就是赵黄的替罪羊,还是另有原因,郑瑾还真猜不出。
目前,可以依赖的只能是严格那里,从底细查起,才是正途。。。
“盯着我们想什么呢?这么出神?难道你就不好奇是谁透露的消息,我们才会这么快赶到这里,出现在你面前?”赵淑仪明显带着炫耀的语气,让郑瑾自然打起十足的精神来,
被她这么这一反问还真有点不摸不着门道,是啊,这才换的医院,他们,难道有千里眼顺风耳?
狐疑的眼神电闪而过,却被有心的赵淑仪捕捉,她得意地伸出她那只戴满四个各式各样戒指,手指上涂满蔻丹的肥手指晃晃站在身后的闾夏:“是他,是他说的。别怪我们脚步太快哦。”
那种语气除了得意之外,郑瑾好像还听出了一点...揶揄和嘲讽?
他俩,什么意思?来者不善?她这不提还好,这一说,郑瑾心里忽地咯噔起来,大叫不好:闾夏这缺心眼的,果然,给他脱后腿了。
果不其然,黄、赵很有默契地对望一眼,虽然只是短短一瞬,可还是被心细如发的郑瑾发现,全然不知的闾夏,还一副很是得意的表情说道:“我也是今早才知道的,是我朋友告诉我的,所以,我就告诉赵总了,我想,赵总肯定也是很关心郑总的...”
听他这么振振有词,此刻的郑瑾只想把藏在袖子里的小梳子按一发,让他马上麻醉倒地,闭上他那胡言乱语的嘴。
“还真没发觉,郑瑾转院的消息,闾夏还要通过好友才得知,以前你们可是挺亲近的,怎么最近关系变差了?”
听到这,闾夏噤声不语,他好像明白这话所满含的歧义,特别是故意加强‘以前、亲近’这样的关键词,他斜眼瞥了瞥郑瑾,郑瑾却神态自若,开始调侃:“时过境迁这词语,老祖宗们可概括的全面啊,赵总、黄总,咱们不聊这个了,坐下来再喝杯茶怎么样?”
他故意加强的‘再’字,让黄、赵秒懂其意义,立刻站起来,寒暄道:“时间不早了,你多休息,以后有空再来看你啊。”
手臂上的滴注慢悠悠地往下滴,郑瑾无法站起来送行,他故意扯着嗓门朝门外喊了句:“慢走不送啊,黄总、赵总。”
门外的小周肯定已经听见了,至于其他的,他就猜不到了。
闾夏在出门的那一刹,冲着郑瑾狠狠地挤挤眼,郑瑾假装没看见,望着输液器缓缓流下的液体,心里将他叫骂不停。
在闾夏跟在黄正义的身后,将右手放在脑后,假装挠头的时候,对着郑瑾忽然做了个ok的手势,郑瑾瞧见了,心里大骂:原来,这是他是故意的??
闾夏这样来一出,郑瑾完全搞不懂他的意图,这小子,几天没见,居然打乱他的计划,这是弄的哪一出?赵、黄是嫌疑人,他是知道的,可,今天,他为什么故意让他俩在他转院的第一天就来这里?他又是有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