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额。
拜托不要跟我玩这一套,美人计、苦肉计、玩深情都是我玩剩下的好不好!
而且关键是……我的手给摩挲得……好恶心啊!
“好了!”想起指不定马上就要被皇帝捉去砍头了,也懒得敷衍定安王了,“王爷你不要这样了,我告诉你,我其实是皇上派来的奸细。”
“什么?”他震动得无以复加,完全不似作假。
唔,大概还是太自信于自己的魅力吧。
可惜……
“我说真的,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我趁他震惊的当儿,悄悄从他手里抽出手,一步步缓缓后退,“我与王爷的种种,都只是一个奸细取得情报的手段。”
我知道我说话很残忍。但我烦躁他刚才动手动脚的感觉。而且,反正快死了,我也懒得再逢迎谁了。更何况,我说的也是事实,不是么?
“你……你说什么?”他喃喃,完全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不再说话,而是轻轻一步一步,往后退。
“我……我要杀了你!”终于,他悲愤地喊,扑了上来。
我不担心。因为这个距离够了。
与他的这个距离,足以让南风有足够的空间出来救我了。
果然,在他扑上来的那一刻,黑影一闪,剑光一亮,随即,一声痛呼,一道血影……
南风落在我面前,执剑而护。
对面,是捂着胸口的定安王。
显然,他刚刚那忘情的一扑,只想着对付我一个不懂武功的女流,完全没有想到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所以被南风一招所伤。
而南风出手,向来一招致命。
我望向南风,他还是一脸紧张地执剑立在我面前,握剑的手很紧。显然,此刻的他,全神戒备。
那么,必然是他刺定安王的那一剑,没有致命。
想来,肯定是定安王凭着自己高绝的武功,在那一刻挪了位置,让本该当胸穿过的那一剑刺偏了一些,捡回一条命。
我叹了口气,道:“定安王,你回去吧。”
我并不想杀他。毕竟,是我对不起他在先。当然更重要的,是我答应过温言,饶他一条性命。
彷如根本没听到我的话,他如鹞子一般,一跃而起,直扑南风。
而在跃起的瞬间,他的剑,已出鞘。
曾经叱咤沙场的宝剑,随着主人饱饮了无数英雄血,此刻出鞘,瞬间便让天地为之一亮。这是不同于南风躲在暗处杀人的剑。以前每每看南风拔剑,总觉出一股彻骨的冷意,带着死亡的气息,所以一直以为剑是冷的。而定安王的剑,却让我感觉到剑是刺眼的,一如主人韬光养晦后的的光芒。
我的心捏在一起。第一次,我为南风担心了。
以前,总相信南风是无往而不利的。而此刻,我不确定他手中的死亡之剑,是否能赢过定安王手中的王者之剑。
如果说要在两个人之间做一个选择的话,我当然更希望留下的是南风。虽然我答应过温言。
但如果为了南风的性命,我可以对温言失言。
还好,一团剑影交错后,两个人都好端端站着。虽然,他们两人身上都有剑伤。
两个人,各持一柄剑,相对而立。身上不同的地方都渗出殷红。然而,从两人的眼睛和神态上可以看出,那些伤,并不致命。
“好一把快剑。”先开口的是定安王,“本王已经许多年没有遇过这样的对手了。”
南风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连表情都不变一下。
唔,我家南风从来都是一句千金的。
“想不到你居然跟朝凰国的王子都有交情。呵呵,果然……厉害呢。”定安王看向我,这话,他显然是对我说的。
什么?我茫然。
然而,我却看到南风的脸苍白了。
“你胡说!”我家南风开口了,一开口就骂人。
“呵,原来你还瞒着她呀?”定安王看看我、再看看南风,觉悟。
“你胡说,我不是!”南风几乎是有些沙哑地吼了出来。
“不是?呵,你刚才的剑法明明的朝凰国帝王家的不传绝学。当年我随父亲出征朝凰时领教过一次,想不到今日居然再次领教……呵呵,我对剑法的记忆,从来是过目不忘。你敢说你不是?”定安王显然没有给南风面子,继续揭穿。
我看看他,又看看他。
三个人之间突然寂静下来。
“如果你不想死,就给我闭嘴。”终于,南风开口。
“定安王你走吧,我答应过温言,所以不想你死。南风是我的亲人,我也不想他死。所以你们不要再打了,走吧!”我忍不住喊。
此言一出,南风浑身一震。他用一种极为激动的眼神看向我。
而定安王,似乎也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一时间,三人间再度陷入了寂静。
最终,开口的是定安王:“我说那个皇帝怎么没有派人继续追杀我,原来是你么……呵呵,好,好吧,我走。既然你有朝凰国王子相助,想必将来必能成事。记着,将来如果要跟我合作,还可以找我。”
说罢,衣袂飘飘,远去。
作者有话要说:随着这一章的更新,在*写文的总字数满了一百万!
开心,撒花~
晚上喝酒去~
1、52生死离
看着定安王远去的背影,我怔在原地。
良久良久,我转过头去看南风。
他冷冷僵硬的脸,紧闭的唇。
我垂眸,不再相问。
“回吧。”我说。
他跟在我身后,亦步亦趋。
心里凉凉的……是的,我在意!
我不在意南风是怎样的身份,但我在意他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朝凰国王子又如何?为什么要隐瞒?是否,看过我做那么多事以后,在他的心里,我就是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是怕,我也会如对待其他人那般,为了他的背景与价值,将他玩弄于股掌么?
原来,在这个世上,我一直以为永远如私有物般亲切的人,竟都刻意隐瞒了那么多。
呵呵,原来,没有任何人会毫无保留地属于我。原来,我一直是一个人……
我不再说话。
他也不说话。
两人就这样,一步一步,仿佛准备走到……天荒地老。
然而,这世上,又有几多让人可平静而至的天荒地老?
“你走吧。”我说。
即使看不到,我也能感觉到他颤抖了。
我却沉默,咬着嘴唇,不肯收回。
“女公子是说……不要我了?”颤抖的声音,用力说出最后四个字时,几乎已是哭腔。
“是。”我咬着唇,从齿缝里蹦出这一个字。
我听到了身后传来深深的哽咽声,一如受伤野兽压抑的呜咽。
我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要回头。
终于,他再度开口。听得出来,他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平和,然而,还是抖得让我心颤:“请……不要让南风走。南风……”
“你别这样。”我打断,用力冷笑,“你早已不是我的南风,不是么?不要再叫我女公子,不要再自称是我的南风,我们其实……并没有那么熟悉,不是么?”
“女公子!”简单三个字的呼喊,我几乎听到撕心裂肺的声音。
但是,我还是忍住。冷冷叹息:“走吧。既然早就对我有所保留,还有何可留恋?走吧,我不想跟一个不知底细的人相依为命。走吧……我不想,再输一段感情。尽管,这不是*情。”
如果说,温言是我心头最刻骨的*,那他,则是我身后最温暖的依靠吧。
“我不想被骗。感情,我输不起。”我用力,一字字说。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后面的人说:“我明白了。”
我长长吁了一口气。
“那就好。所以,请便吧。”我昂着头,说。
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
终于,身后传来一声“扑通”跪地的声音,震得我生疼。
“女公子,保重……南风,告辞!”随着重重一声磕头的声音,后面的人旋身而退,衣袂携风,扬长而去。
走吧,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我在心里祷告,两行泪落下。
果然,等我回到苏府,已有人带着圣旨等候在那里。
“顾倾城接旨。”
在我坦然的微笑中,那带旨的公公便闻讯出来诵读圣旨。
我想了想,还是依照法礼跪下接旨:“民女,顾倾城,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我低着头,听着公公独特的嗓音一个个字宣读着皇帝的旨意,心如死灰……果不出所料,这一纸天子诏书,不是奖,而是罚。而罚的方式,就是:圈至刑部大牢,等候问斩。
天子一言,翻覆生死。
我们这些蚁民,还能如何?
没有任何反抗,没有任何希望,我就被如此带走。
好吧,或许,这样,也好。不用再刻意去经营未来,不用再步步算计所有,不用再……去斗命、斗天、斗一个垂死挣扎的未来。
呵呵,是啊,即便在人前表现得再胸有成竹,即便对温言放再多豪言壮语,然而,夜深人静,每每面对自己的心,总会发抖啊……如果可以简单幸福,谁愿意翻山越岭?如果可以与最*的人相恋相守,谁愿意去成就霸者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