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还有你,你很奇怪啊,”杜安歌把那人拖到了众人眼前,“你怎么从三妹屋里冲出来,还慌里慌张的?”
男人浑身衣不蔽体,身上挂着的都是碎布,连件遮挡的袍子都没有。
“是你给我下的药!”杜安楠双目通红,一把就要扑上去,“你凭什么害我!凭什么!”
“小姐!小的哪有这个胆子啊!”男人双膝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小的被打晕了,醒来的时候就在小姐的屋里,小姐那时候已经……”他顿了顿,没说下去。
“你胡说!你胡说!”杜安楠的尖叫声几乎要穿透耳朵。
杜安歌一把把人扔在地上,捂着耳朵躲在了秦瑾身后,还顺手地拿他干净的素白袖子擦了擦脸。
秦瑾:“……”
【秦瑾好感飙升10%,当前好感度55%!】小爱君欢呼雀跃。
林安礼的脸色没有比杜安楠的好到哪里去,他侧目看着杜安歌,缓缓握紧了拳头。
杜安楠还在那里叫着自证清白,与她私通的下人也在扯着嗓子声嘶力竭,李氏被他们吵得头疼欲裂,一双血丝遍布的眼瞪着林安礼,却没法说一句话。
从头到尾,都没有证据。
秦瑾还有些没缓过神,出神地看着眼前的黑烟,突然觉得袖子被人扯了扯。
“阿瑾!”
热乎乎的气喷到耳廓上,秦瑾回过神,看见杜安歌一双鹿眼里泛着潋滟的水光,眉头皱着,心里的某处轰然崩塌,软成了一团一团的。
“我腿疼,”他伸出胳膊,“你背我回去好不好?”
秦瑾抿了抿唇。
他矮了矮身子,将杜安歌打横抱起,不去管身后乱成一团糟,提起步子便离开了。
【滴——播报,秦瑾好感度上升10%,目前65%!】
杜安歌不得不靠在他的臂弯里,脸有点红,“不是,我说背就可以了,你放我下来啊。”
一声轻笑从他头顶飘来,杜安歌愣了愣,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但秦瑾脸上已经没什么表情了。
面瘫竟然笑了!笑了!他没看见!小爱君你录下来了吗!
【啊啊啊啊啊——】小爱君土拨鼠式尖叫,显然已几近昏厥。
杜安歌:……
第14章 上来就是修罗场ヽ(*`Д′)ノ!!
“你怎么了?”秦瑾把杜安歌放在软榻上,却看见他在不停地揉着耳朵。
“耳鸣了。”杜安歌捂着耳朵,但系统的土拨鼠式尖叫是堵不住了。
“耳鸣?”秦瑾愣了愣。
“没事。”杜安歌朝他笑了笑,转头就咬牙切齿地威胁系统,你他妈再吵老子明儿就写黑了你!
小爱君哀嚎一声,嘤嘤嘤地滚着下线了。
杜安歌长舒一口气,第一次这么感谢这个清净的世界。
“杜安歌。”秦瑾在他身边坐下,“裤子脱了。”
杜安歌:“!!!”这么生猛!?
【宿主!】小爱君又钻了回来,【我去中枢的便利店买好了马应龙!】
滚!
秦瑾从袖中掏出一罐药,抬起头看见他惊疑不定一言难尽的神情,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话有歧义。
“哦。”杜安歌眨眨眼,“你在关心我的腿啊。”不是菊花什么都好说。
“没有。”秦瑾把药啪的一声放在桌上,“路过,顺手就买了。”
“哦,路过啊。”杜安歌拿起药看了看,“诶,我路过那么多次怎么没看见这种烫伤膏?”
秦瑾瞥了他一眼,“这是跟老板定制的,自然不是摆在柜面上……”
话没说完,秦瑾立刻就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杜安歌掂着那罐药笑得都看不见眼了。
“嗯,果真还是在关心我。”
“当初你自己要走,我才没那好心关心你。”秦瑾瞪他。
“跟林安礼为敌对你和秦知府都没好处。”杜安歌道。
秦瑾愣了愣。
“更何况,我想做的事有风险,不想拖累你。”杜安歌抬眼看他,“上次是实在情急,如果有别的办法,我不会那么做。”
【秦瑾好感上升10%,当前好感75%。】
杜安歌撑着塌边起身,朝他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迈了几步。
“所以,”他矮下身子,凑得近了些,“你生气了吗?”
秦瑾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他温热的鼻息似有似无地贴着脸颊,一触即离地刮搔着。
他抬了抬胳膊,想要把人按下来,吻上那双水润的唇,却听耳边诶哟一声。
杜安歌身子一歪,倒了下来。
“怎么了,腿疼吗?”秦瑾慌了神,赶紧将他扶起来抱回塌上,那双总是波澜不惊的眸子里盛满了担忧与自责。
杜安歌的心狠狠地一动,若这时候秦瑾能抬起头的话,就能看见他眼里的复杂情绪。
但事实上,这些被突然冲入屋里的小厮打断了。
“公子!公子!出事了!”
杜安歌撑起身子看他,这是秦府的小厮,他不认识。
小厮看着屋里两人的姿势,脸忽白忽红,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杜安歌轻轻把秦瑾往旁边推了推,和颜悦色道,“怎么了。”
“杜老板,杜知异杜老板,”小厮吞了吞口水,“死了。”
杜知异的死几乎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杜府前些日子才死了个二夫人,又疯了个嫡子,现在连家主都死了,杜府整个群龙无首,所有人都说杜府这是要倒了。
但倒不了的,这件事就算在所有人的预料之外,也得至少排除一个人。
——林安礼。
林安礼在杜知异死后,他凭借一份横空出世的遗书接管了杜府的所有权,以筹办丧事为由将赶走了秦府的人,并且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做了三件事。
其一,将杜知异厚葬,却对他的死因缄口不提,只说死前是在与秦瑜商谈,不多时便传得满城风雨。
其二,肃清杜府中的人,杜安楠和李氏都被□□,下人也几乎通通换了,甚至有些被灭口。
其三,上告朝廷,吏部侍郎被派来洛城查探案情,秦瑜权利架空,软禁府衙。
秦瑾想把杜安歌从杜府接走,但他没能开口,客满楼被诬告漏税,近些日子生意很不景气,秦瑜的事情也还没个眉目,秦府乱成一团糟。
杜安歌借着腿伤闭门谢客,林安礼的一切动作他都视若无睹,同样的,林安礼也没再来为难过他,两人暂时相安无事了一段时日。
【身体机能恢复2%,目前身体情况100%。】小爱君长舒一口气,【宿主,你这终于养好了身体啊!】
杜安歌屏退了布菜的茗儿,对着一桌子菜出神。
他上次打晕茗儿,第二天茗儿却面色如常地出现在他院中,应该是林安礼授意。
茗儿拿着药想把他迷晕,拖进杜安楠的院子里,又点火引来众人,不仅能让杜安楠出丑,再无颜面婚嫁,彻底断了她与李氏想靠着夫家掌控杜府的念头,又能让秦瑾对他完全失望,实现他的完全控制欲。
茗儿是林安礼的眼线,就是盯着他不让他跑的,她在院中也相当于自己被软禁。
【宿主,如果是这样,那茗儿是不是也是害谭氏的元凶之一?】
多半没跑。
杜安歌眯起眼,那媚药很有可能就是她弄来的。
现在想来,茗儿竟能在之后又进入案发现场弄来媚药,又能打听到如此详尽的信息,这些奇怪的疑点他当时都疏忽了。
说到底,谭氏的贴身丫鬟才是最容易得手的那个。
【那说起来,宿主,你要去办之前客满楼送来密信上的事吗?】
杜安歌点头,就在昨日,每月例行的分红意料之外地送来了,而且里面还夹着一封求救信,让他去客满楼救人。
【那怎么办?宿主要硬闯出去吗?】
硬闯?正大光明走出去呗。
【嗯???】
只是要做点伪装罢了。
现在已经深秋了,天气渐冷,杜安歌出门的时候已经月上梢头。
他拄着拐刚踏出屋门没两步,茗儿便从一旁迎了上来,“公子,晚膳还未用。”
“我想吃客满楼的金乳酥了。”杜安歌道。
茗儿僵着一张脸,“公子腿伤未愈,还是不要四处走动的好。”
“可我想吃,不然你陪我一同去?”杜安歌道,“林安礼想将我同李氏他们一样软禁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