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安歌冷笑一声,从小树林里绕路绕到了她背后,原主身体再差,偷袭一个弱女子的能力还是有的,再加上他还算比较快的反应,悄无声息地一个手刀砍晕了茗儿。
杜安歌在她身上搜了搜,搜出了一罐白色粉末,应当就是刚刚让他神志模糊的东西。
这应该是闻一闻就管用的东西,但杜安歌为了防止她半当中醒来,硬是掰开她的嘴往里倒了小半罐,又问系统要来两根麻绳把人捆得跟只大闸蟹,塞了团布在她嘴里,扔进草垛里藏起来。
【宿主,你怎么知道她……】小爱君奇怪道。
你不觉得昨天很奇怪吗?为什么林安礼能知道我在哪?知道这件事的,除了我也就只有她罢了。不过我也只是猜测,谁让她按捺不住地动了手。
杜安歌拿着那粉末,心里八成有数,应该是要把他迷晕弄到哪里去的,但生怕动静招来人,杜安歌也就没审茗儿,但大概率茗儿是林安礼的人。
如果是林安礼,他要迷晕自己做什么呢?难道捆到屋里奸尸?可奸尸的话早就能动手了,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杜安歌盯着那粉末,心里腾起了一个想法,他现在迫切地需要去证实一番。
第13章 上来就是修罗场ヽ(*`Д′)ノ!!
秦瑜推了手头所有的活儿,带着秦瑾来杜府,就因为秦瑾的一句话。
“我想成亲了。”
秦瑜那会儿差点没从椅子上跌了下来,没等秦瑾再说一句话,就让小厮往杜府递了请帖,他要亲自去会会,那个杜府的庶长子究竟是个什么来头,竟能让他这倔得一头磕死在南墙上的弟弟松口。
小厮听了主子这话,脑子里想:成亲?去杜府?是了,杜府有个未出阁的小姐!便风风火火地去办事儿了。
秦瑾望着小厮绝尘而去的身影,有那么一丝丝的后悔,但他没有出声,甚至站在那儿,丝毫的动作也没。
他绝望了,不管用什么方法,不管他是如何想的,他都想把人捆在自己身边。
杜安歌一旦出嫁就相当于废了,他不再有杜府家产的继承权,不再能考取功名加官进爵,甚至连独自出门都不被允许。
只有这样,他才不会跑了。
可秦瑾觉得有一把刀穿进自己的心里,一点点剜着皮肉,血淋淋地落了满地。
一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杜安歌从始至终都似乎没有喜欢过他,比这更糟糕的是,他这么做了以后,杜安歌将会更厌恶他吧。
“阿瑾!”
袖子被扯了扯,秦瑾回过神,杜知异正与他问好,脸上谦和的笑都因为保持得太久而显得僵硬。
“见过杜老板。”秦瑾道。
“秦二公子,杜某与秦知府还有事相商,”杜知异脸色缓了缓,“现下先让安礼招待二公子吧。”
秦瑾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林安礼正端着一脸温和的笑容看着他,眸色便猛地沉了下来。
“阿瑾。”秦瑜不轻不重地按了按他的肩,朝他微微摇了摇头,才跟着杜知异离开。
林安礼负手上前几步,笑眯眯地伸出手,“秦二公子,请?”
秦瑾瞥了他一眼,抬脚往正厅里迈去。
正厅里李氏已经坐着了,秦瑾与林安礼就坐后,便有丫鬟来上了茶。袅袅水汽飘散开来,室内一时间茶香四溢。
“秦二公子稍等,安楠马上便到了。”李氏朝他微微一笑。
安楠?杜安楠?关她什么事,但说回来,他人呢?
秦瑾眉头略微皱了皱,垂下头抿口茶,眼角瞥见了林安礼嘴角不寻常的笑意,隐隐有些不妙的预感。
秦瑾放下茶盏,直截了当道,“请问杜大公子可在?”
李氏和颜悦色道,“安歌腿脚不便,否则小妹的事儿他应是要到场的。”
杜安楠的事儿?什么事儿?他怎么不知道?
“秦二公子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林安礼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角,“不过,不多久应当就能见到了。”
他这话一出口,李氏和秦瑾都投去了目光。
李氏在想,前阵子杜安楠跟她说,秦瑾似乎中意杜安歌的事儿竟然是真的?而秦瑾却在想,这什么跟什么,难道兄长没在请帖里写清楚?
三个人各怀鬼胎思量着的时候,杜安楠身边的丫鬟匆匆忙忙地冲进了屋,上气不接下气地喊着,“夫人,夫人,不好了……”
“有没有点样子!”李氏不悦地训斥道,怎么说秦瑾还在这儿,杜安楠不能还没嫁进去就给人留了礼数不周的印象。
“夫人,真不好了!”丫鬟急得都快哭了,“小姐的院子走水了!”
李氏猛地掀翻了追上的茶盏,却听林安礼不急不慢道,“那可糟糕了。”
“你!”李氏转头,几乎是目眦欲裂地盯着林安礼,他脸上没有半分意外的神情,这件事一定与他脱不了干系,“我们不是说好……”
她脸色陡然一白,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却见林安礼悠悠起身,微微笑道,“夫人,莫要着急了,林某这就去瞧瞧。”
李氏随即起身,咬着牙对秦瑾挤出了一个笑,“秦公子真不巧,改日定当……”
“秦公子这是第一次来杜府吧,这么回去岂不扫兴?”林安礼打断她。
李氏眼中的怒气几乎快烧在林安礼脸上。
秦瑾扫了他们二人一眼,起身行礼,“不了,杜府现下不便,秦某告辞。”
“安歌也在。”林安礼笑道,“秦公子不是要向安歌问好吗?”
秦瑾:“……改日吧。”
丫鬟在一旁猛地一惊,抬起头道,“那个,那个,奴婢忘说了,大公子也在火场里!”
秦瑾一顿。
秦瑾最终还是跟着林安礼到了火场,他倒要看看,林安礼到底设的什么局,非得要他去瞧,这跟那谁谁在火场里一点也没关系。
说是火场,他们到的时候火已经扑灭了,院子里弥漫着黑烟,只是西南角烧了些许,可以看出火势并不大。
“安楠!安楠!”李氏到处找不见杜安楠的身影,拽着那丫鬟问,“安楠呢?”
丫鬟摇着头,她急匆匆冲出火场喊救兵,又喊夫人过来,并不知道院子里的情况。
李氏要冲进烟雾弥漫的院子,却被迎面的黑烟狠狠呛了一口,捂着胸口咳嗽不止。
“夫人,别进去,里头全是烟。”丫鬟过来扶着她。
秦瑾扫了一眼林安礼,见他镇定自若,仿佛一切尽在预料之中。林安礼不可能要了杜安歌的命,所以他多半不会有事,便不动声色地压下了心头的焦灼。
李氏咳嗽的档口,黑烟里隐隐约约也传来呛咳的声音,有个人影缓缓从黑烟中显出。
“是小姐的声音!”丫鬟喜出望外地迎上去,跑了两步,却猛地顿住了脚步。
在场的三人几乎在同一刻都顿住了动作,李氏甚至还保持着半躬着身子咳嗽的样子。
冲出火场的杜安楠惊慌失措,头发凌乱,满脸黑尘,比这更糟糕的是,她身上几乎什么都没穿,只裹着一件外袍勉强遮住身体,肚兜的红绳都从领口垂了下来,尽管灰尘遮住了大半,但露出的半截胳膊上仍旧有暧昧的红点。
“安、安楠……?”李氏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秦瑾扫了她一眼,很快地撇开眼神,比起衣衫不整的杜安楠,她身后的黑烟里似乎还有一个人影,这是他更关心的。
杜安楠不可能一个人做这种事。
“不是我,不是我!”杜安楠活像个疯子大吼着,指着火场里隐隐约约的人影,“是他,是他给我下了药!”
林安礼缓声道,“安楠,别急,我相信你,是谁给你下了药?”
男人的咳嗽声从黑烟中传了出来,秦瑾皱起了眉头,心下有强烈的不安感,让他感到十分焦灼。
杜府里的男人,除了疯了的杜安寻,他只有一个没见过了。
他想要报仇,想要还谭氏清白,这是他知道的。为此,他甚至不惜赔上自己,给杜安楠同等的教训?他做得出这种事吗?
答案是不确定的,秦瑾不确定他,更不确定自己。
分明是弹指一瞬间,但在男人从黑烟中缓缓出现的时候,在秦瑾眼里却像放慢了几百倍一般。
杜安歌抹着黑烟呛出的眼泪走了出来。
秦瑾的心沉到了底。
林安礼勾起了唇角。
“咦?你们排排站得那么整齐干什么?”杜安歌咳了两声,吐了口黑烟,“我说三妹啊,你这屋子怎么就着了,要不是大哥路过帮你喊的人,这可就得出人命了。”
秦瑾愣了愣,仔细一看,他的衣服是穿得整整齐齐的,只是衣摆和袖子似乎是被刮了,破了几道,同时,他手上还抓着个人。
林安礼的唇角猛地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