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萧衍因记恨方淮暗中遣人调查自己,气了他足足三天,不让他靠近半步。
期间不管方淮怎么嘘寒问暖,萧衍一律不给人好脸色,晚上也把人晾在一边。
然而,三天过后,萧衍有点坐不住。
他还脑补方淮是个霸道侯爷人设,会半夜偷偷爬过来,强硬在床上解决矛盾,两人就可以顺势借机和好。
结果方淮在这方面仿佛是不踢就不会动,再这样萧衍感到自己要气成河豚,只想掰过他的头对他耳边大喊:
“榆木脑袋!不是大白话就听不懂吗?”
这天晚上,方淮一踏进房,见桌上的蜡烛已经熄灭,他以为萧衍已经睡着,便解下外袍轻手轻脚躺到榻上。
当他钻到锦被中,手上柔滑的触感使得他像触电一般,不自觉发出一丝难耐的轻呼:
“嘶……”
身下某处几乎是刹那挺立。
方淮喉结滑动了好几下,双手早擅自暗中探索开,就差整个人覆上去:
不知为何,萧衍今晚也睡在榻上,更让方淮全身沸腾的是,那人身上没有任何衣物。
第10章 第十章
窗外明月悄悄隐去,方淮意犹未尽地含住萧衍的耳垂,轻咬吸吮,双手不舍得放开,在他耳边用气音轻声呢喃:
“对不起。”
而萧衍窝在他怀中,早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累得眼皮都懒得抬,身心倒是满足得很,也不再在意这些,只勉强哼了一声,算作回应。
将人用衣服卷好,方淮抱起他到隔壁清洗,讨好问道:
“到浴桶再来一次好不好?”
放松身体倚在浴桶边上,萧衍被热水泡得脑袋晕乎乎,闭上双眼随意应道:
“反正我是没力气动,你爱怎么摆弄都行。”
他是有意纵容方淮为所欲为,以往每次都要他主动勾引,太没意思,偶尔也想让方淮自行换点花样,不然他觉得自己操心得像个攻。
再者他虽然对方淮暗中调查自己不爽,但他的确有在说谎,倒是扯平了。
因此又被折腾一通过后,萧衍伏在方淮肩上,五指伸入他发间,轻声说:
“以后有什么事,直接在床上说。白天可以随便吵架生气,晚上不能冷战,不准带到第二天,听懂没?”
“嗯。”
方淮心中一暖,越发对他欲罢不能,低头亲了亲他的额角:
“你说得都对。”
翌日,渣攻钦点的韩将军点兵完毕,挂帅出征,不到三天随即传来大捷。
渣攻大喜,下令韩将军乘胜追击,却被太后和韩国公连番劝阻,边境按兵不发。
本来就有不少重臣对韩、万两家共同御敌甚为担忧,万一这两大势力联合起来,渣攻皇帝又沉迷男色,恐会被外戚夺权,如今更是加重了他们的忧虑:
连皇命也敢违抗,看韩家是要只手遮天。
然而,不多时,萧家就暗中接到不知名密报:
边境动乱乃是韩国公与蛮夷的一场好戏,为的就是除掉萧家,给儿子铺路。
萧太傅不敢轻举妄动,思前想后,竟是将密报递到方淮府上。
“太傅想本侯如何帮忙?”
慢条斯理吹了吹手上的碧螺春,方淮挑眉看了一眼堂下的人,似笑非笑。
“如今朝中势力分崩离析,太后为一家独大,勾结敌国,若不除之,后患无穷。”
萧太傅没有看见萧衍,他虽知道萧衍与方淮的传闻,但他已与庶子断绝关系,不知道方淮会否因此顾忌。
方淮不紧不慢回道:“太傅所言甚是,那就奏请皇上,让万家出面收拾。”
萧太傅摇头:“恕老夫直言,侯爷此言差矣,西北百姓早对万国公怨声载道,万家也并非值得托付的人选,希望侯爷能……”
“抱歉,本侯无意掺合其中。”
他挥了挥手,不理萧太傅如何恳求,强硬拒绝,示意下人送客。
萧太傅无奈起身,躲在屏风后偷听的萧衍慢悠悠走出,神态自若坐到方淮身边,不发一言。看到这个从来入不得眼的庶子,萧太傅一时气结,怒斥道:
“堂堂威远侯,耽于男色,成何体统!”
方淮脸色一变,一手抚上萧衍的头,轻柔让他倚在自己肩上,目光凛冽望向萧太傅,冷声警告:
“请萧太傅睁大眼,这里是我威远侯府,下次再出口无礼,别怪本侯不客气。”
震慑于他话里的杀气,萧太傅一手扶上门框,险些站不稳,索性拂袖而去。
“你爹是怎么在朝中活下来的?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当面教训本侯。你大哥以身犯险换来的情报,他似乎并不珍惜。”
一手挑起萧衍的下巴,方淮垂下头,唇瓣轻轻蹭过他的侧脸,问:
“要不换个靠得住的?”
“好。”萧衍双手搂上方淮的脖颈,轻叹了一口气,提议道:
“镇国公与林家如何?”
韩家通敌的事,是真假萧溅二人冒死潜入敌营后查出,更意外的是,两人居然会把这重大秘密直接飞鸽传书到萧衍手上。
不止如此,其中还有万国公在西北犯下的种种罪行,足够将这两支连根拔起。
信中二人如是说:
“你与侯爷是我二人救命恩人,此后我俩将远走他国,料想无再见之日,以此作为分别谢礼,望珍重。”
收到信后,萧衍与方淮合计一二,决定让萧家出头上书圣上,方淮只作幕后推手,奈何对方不领情。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镇国公与林家做事较偏激,没你爹好掌控。”
揉了揉萧衍的头发,方淮唤来心腹,仔细授意安排。
接着,他挥退外人,贴着萧衍的耳边悄声说:
“这段期间,皇上若是再做出些什么事,这皇位可得换人坐,我也会被牵扯进去,你怕不怕?”
京城动荡,难免见血,萧衍明白他的意思:
当今皇上虽势力不稳,除去立男妃一事,暂时没犯下什么大错,当傀儡绰绰有余,各家也正好维持在互相牵制的平衡中。若是换天,一轮权力洗牌,难免腥风血雨。
“好怕。”萧衍忍住笑,淡定歪过头:“那你打算怎么办?”
见他这样反应,方淮放下心,痞笑道:“当然是好好‘安慰’你一番。”
镇国公是先皇的得力干将,地位举足轻重,收到韩家通敌的证据后,二话不说就直接进宫面圣,要求皇上铲除太后一干人等的势力。
渣攻本来就对太后阻碍自己立男妃心怀不满,万贵妃趁机向他吹枕边风,他便爽快下令,让万家处理掉叛国贼。
得知亲族已被满门抄斩,太后气得当场吐血,一蹶不振;韩家一脉只剩远在西北的韩将军,联同亲兵拼死杀出重围,不知所踪。
万家名声大振,一时权倾朝野,连后宫也落入万贵妃掌控中,母仪天下指日可待。
方淮明面上置身事外,实际紧密联系镇国公与林家,随时提防生变。
此时,一群自西北的灾民,在林家侍卫暗中保护下,上京伸冤,控诉万国公侵吞救灾物资,鱼肉百姓。
这天,方淮与萧衍正于府中午休,宫中突然传令:命萧衍入宫面圣。
“他怎么会想见我?”
萧衍很不高兴,他对渣攻没有半点好感,直觉认为肯定没好事。
方淮握紧他的手,同样感到不安:“我陪你去。”
待两人进入皇宫,当即发现事有蹊跷:召见的地点不在御书房,却是在寝宫养心殿,而且只容萧衍一人入内。
幸好禁军统领莫上将曾是方淮的旧部,萧衍前脚刚走,方淮便找到昔日部下,打探圣上最近有否异常。
在他再三逼问下,莫上将支支吾吾,抖出一件后宫皆知的皇室丑闻。
方淮的脸色黑如锅底,双拳紧握:“本侯要面圣,马上。”
另一边,萧衍被带到养心殿深处,内里的渣攻并没有穿龙袍,而是仅穿一件松垮垮的明黄里衣,连腰带也没有,萎靡不振地倚在床边。
他眼窝发黑,脸颊深陷,头发散乱,双目无神地瞥了下跪的萧衍一眼:
“起来吧,不必多礼,你们都下去。”
萧衍抬起头,语气平静:“不知皇上召草民进宫,有何吩咐?”
有气无力直起身,渣攻摇摇晃晃向萧衍走来,两眼难得闪起一丝亮光:
“你跟他,真有几分相像。”
身为一国之君,渣攻生得相貌堂堂,姿容不差,只是少了一分正气,看久了油腻。
“你大哥的心上人到底是谁?他与朕那些誓言,难道都是假的?”
渣攻踉跄上前,双手抓着萧衍的胳膊,状似疯狂,神色痛苦不已:
“为什么要抛下朕?”
心上人?
萧衍愣了愣,佯装惊讶问:“兄长何曾有过心上人?”
“不要再欺骗朕!”
渣攻的身体脱力般滑下,从衣襟中掏出一封书信,颤手举起:
“这里面写得清清楚楚,朕与他明明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屏息接过书信,萧衍打开一看,不禁咂舌:难不成萧小溅与渣攻有仇?
信中只有寥寥几行字,开头是“萧溅”自言对不起萧家,不能让自家背上以色侍君的污名;
继而使出大杀器:他坦言一直以来对渣攻都是逢场作戏,无半分真情,他早已心有所属,请渣攻不要拆散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