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么多的哈。
所以,我就当你笑过了。
那么
要正式的说了啊
暮薄言
再见了
以后的路自己也要好好走啊
舒弈然
暮薄言努力的上扬着嘴角,努力的笑着,笑出声来,笑的肩膀在抖,笑的忍不住捂住了脸,笑的眼泪从指缝里砸下来。
时隔十三年
舒弈然不知所踪
暮薄言笑的泪流满面,圆他一个“笑一笑,好不好”。
第79章 番外(3)朝服3
舒弈然记不清自己写了什么,凑在暮薄言身旁跟着看了。
重看一遍,有点不信是自己写的了,看着他笑的声嘶力竭,笑的泪流满面,笑的不能自已,突然后悔写这么一句了。
不笑了好不好?
别笑了
暮薄言,别笑了
不需要这样,我只是怕你哭的太难过,不是想你这样难过的故作轻松的笑
不是这样的难过的停不下的笑
不是这样的笑
不是
我不想见你这么难过
不想的
“我也想你啊,你在哪里呢?我笑了,你看到了没有呢?”
“不再见好不好?”
“你说什么我都说好,我就只说这一句,不再见好不好?你应我行不行?“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我没有青鸟,不知道路有多长,甚至不知道能不能看到,舒弈然,你应我行不行?我可以一个人走这段路可以一个人一个人也走的好好的,你应我行不行,应我不再见,应我我走到路尽头就能看到你好不好?”
“好,”明知道听不到,也抱不到,舒弈然还是虚虚的将暮薄言圈在怀里,哭的眼前模糊,假装他能听得到应承着,“好,好,好……”
暮薄言听不到,感觉不到,他笑了一阵儿,翻涌的难过哽住了嗓子,发不出笑声,只剩下上扬的嘴角和满脸的眼泪,胡乱的用手擦去眼泪,将酒坛抱在怀里拆去封口,十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等到舒弈然寿终正寝这酒一定醇香,不过,也没关系,反正暮薄言只喝的出酒滚过喉咙的辛辣。
一口接着一口,暮薄言捧着那一坛酒,全灌了下去。
还是不够。
“修德,拿酒来!”酒还没找出来,暮薄言将坛子原样封好收好,拿出手帕反复的擦拭沾染了酒液的手指,直到手指通红,再抖着手将信纸叠好装进信封装进木盒。
大醉一场,不问朝夕,不问前路,不问能不能找到
暮薄言只是想找他,不是一定要找到才去找,是想他,所以想找他,有那么点希望就想找到。
有蓬莱吗?
舒弈然不知道
但舒弈然知道,有没有蓬莱,暮薄言都找不到自己。
这是场开始就注定了失败的寻找。
第二天醒过来,暮薄言就同那十三年间一样,不沾酒,闲暇会看些话本,很少笑,按时吃饭,只是多了个习惯,时不时要将木盒打开看一看,怕信纸反复拆折会坏,逐字逐句的抄了一遍,后来每日少则一遍多则从早到晚的抄。
修德曾问过为什么抄。
“静心。”
“那为什么不抄佛经呢?不是更静心?”
“这就是我的佛经。”
这就是我的佛经,这就是我的佛。暮薄言抚过每一个字,不自主的笑了一笑。
修德能看得出,抄写的时候是舒子殷这一天里最平静的时候,没有挥之不去的阴暗情绪,整个人平静、平和、平缓。后来知道舒子殷抄写的是舒弈然写给他的信,很轻易的就接受了,当初注意到舒弈然,是因为舒子殷第一次提到让自己记下饮食相关这样琐碎的事是因为他,没料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只有一个他,特别的被记在修德本子上,被舒子殷记在心里里。
年纪大了,很多事要记在本子上才不会忘了。这些记下来的事,都是和舒弈然相关的。旅途上哪里来的重要的事,唯一重要的是这趟旅途的终点——舒弈然。偶尔碰到好吃的,要记店址记配方。碰到有趣的事,要原原本本的记。到后来,舒子殷发现他有个本子,干脆想起要说些什么就让他记下来。
本子越记越厚,路越走越远,暮薄言越来越虚弱。到某日突然咳出一口血,整个人抖着,那以后眼见急速的衰弱下去。
舒弈然看着他,每日坐在他身旁,明知道碰不到,还是试图摸摸他的头,一遍遍念他的名字,“暮薄言,暮薄言,暮薄言……”
很多话想说,最后,只想喊喊你的名字。
秋末,崩。
冬末,葬于皇陵。
陪葬,一坛酒,两个木盒。
第80章 黄粱一梦1
暮薄言盯着躺在床上的舒弈然有一久了,几个小时或者更长,他不知道舒弈然什么时候会醒,只能等。
“他会看到什么?”
“你经历过什么他就会看到什么。”
“所有经历?”
“他死之后的。”
“第四个和第五个,他是活着的。”
“嗯,所以我打算让他看看,他不在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他不需要知道。”
“我觉得他很需要,不知道怎么认清你是个什么人。”
“……有关系吗?”
“有啊,当然有啊,不认清怎么确定他爱的是你啊。你就不想知道他看到这样,哈哈,抱歉我有点幸灾乐祸了,有点停不下来,哈哈哈……”
“……”
“你也想的吧,想他知道你是这么个人。”
“……”
“你别说,我还是挺欣赏你的,不是谁都能这么‘狠’。”
“你这么闲的吗?”
“你真不想?”
“他不傻,还很固执,想知道总会知道的。”
“0700说舒弈然是个好人。”
“好人?好人就有好报吗?”
“好人应该有好报,在我这儿是。”
“那就别让他知道了,平淡是福。”
……
有光,眼前是明黄&色的一片,耳边有平缓的呼吸声,四肢很沉。
这是舒弈然醒来的第一反应,有那么一瞬间,以为是个平常的早晨,而自己做了一个荒唐而又漫长的梦。
直到他的手被握住。独居有几年。意识瞬间回拢,舒弈然睁开眼睛正对上俯下身来的暮薄言。
“醒了?”
“嗯。”舒弈然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坐了起来,刚醒过来的嗓子有些暗哑,暮薄言及时的递上温水,喝了半杯,冲暮薄言伸胳膊,“过来让我抱一下。”
暮薄言弯下腰抱住他。舒弈然看起来很平静,这让暮薄言放心了一些,想来那个主神还算说话算话。
踏踏实实的报到暮薄言了,舒弈然总算松了口气,然后,该算账了。
“暮薄言,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舒弈然推开他。
暮薄言低下头,不是在想舒弈然是不是在诈自己,他肯定是察觉了什么,也不是在想坦白多少,说一分和说十分并没有差别,反而是只说一分日后被他知道了会没办法收场,他在想的是用什么态度去说,直接认错还是坦白后再认错。
“怎么坦白还要酝酿啊?”舒弈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要不要我列个提纲啊?”
舒弈然察觉到不对是第二个世界,第一个世界说自己是鬼,暮薄言找了道士,第三个世界说自己是仙,暮薄言去找蓬莱,没道理第二个世界他会安安稳稳的等巷子拆了。
呵,没想到,不只是第二个世界。
“您好。”
“您好,Mu先生。”
教堂的五彩玻璃天顶下,圣母玛利亚带着怜悯的笑看着座下的人。
“神能救撒旦吗?”
“撒旦?!他是极其极其邪恶的。”
“所以,神能救他吗?”
“不,撒旦就该待在地狱里。”
修女双手合十反复的为这邪恶的谈话而祈祷,暮薄言抬头注视了好一会儿,穿上外套走出教堂。
我曾向上帝伸出手,希望他能给予你救赎,让我做个好人,在天堂与你重逢。
可上帝没给我机会。
鲜血绘制的逆五角星,暗夜里燃着的蜡烛,暮薄言坐在正中央盯着手腕上缠着的白色纱布,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他跪直身体,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晦涩难懂的词汇仿佛带着血腥气召唤地底的恶魔。
突然席卷而来的风吹得烛心颤&抖,从阴影里走出头顶羊角的恶魔。
暮薄言在他出现后就站起了身,眉目间没有虔诚,没有贪婪,反而是种不屑。
“你要什么?”
“舒弈然。”暮薄言皱了下眉,“你认识吗?”
“只要你签订了契约,什么都能得到。”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暮薄言完全没了周旋的想法,“听说恶魔是可以取代的。”
“呵,你这傲慢的模样倒是很像 ”
“告诉我取代的方法。”
暮薄言深吸了口气,看向沉默的舒弈然,“然后,我抢了傲慢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