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关屏山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余更现装模作样的在房间里转了个圈,道:“没有。”
“没有就对了。”关屏山笑笑,“脏东西并不在这间病房,而是从别的地方过来的。”
关屏山总给自己挖坑,余更现只觉得脑袋疼,自己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被他弄得像是自己也通晓阴阳事似的。
关屏山又问道:“那蓝雅生前如何?”
周款延道:“我那弟媳平日里为人和善,就是性子有些软弱,制不住周款中。周款中更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都这把年纪了,我们也管不了。”
“那她去世之后,周家可有什么异常?”
“没听谁说有什么异常。”周款延思前想后,“除了我女儿和那个女人之外,确实没什么了。”
“两位都是孕妇啊。”
“是,那个女人也怀了身孕。还想请问关先生,我女儿这胎……没什么问题吧。”
“我又不是医生,这事还真不知道。”关屏山知道他是关心则乱,又道:“周小姐安心养胎即可,周老板不必太过担心。”
话音未落,一个披头散发大着肚子的女人急匆匆的出现在病房门外。刘安下意识护在周一灿身前,周一灿也马上护着自己的肚子。
来人竟是同在医院的孟鑫婉。
周款延还来不及呵斥,便听到她竭力的惊恐声,“款中他……他晕倒了……有鬼!有鬼要来害我,救救我……救救我!”
说着,便挣扎着要来抓住周款延,这个女人他可以不管,但周款中他不能不管,叫来随行的保镖,把孟鑫婉制住,周款延便大步走向楼上的病房。
关屏山看着孟鑫婉的肚子喃喃道:“原来是去找他了啊。”
“什么?”余更现问。
关屏山拉着他也出了病房,问道:“昨日可见黑气?”
余更现道:“不见。”
关屏山又道:“今日可见?”
余更现忽略他们脚下的缕缕黑烟,道:“也不见。”
关屏山无奈的点点头,“不见就不见吧,省的脏了你的眼。”
去看周款中的路上,于辰昏模模糊糊的听见什么声音,一回头,只见那天走廊尽头的虚影再次出现。
他愣在原地,这次的虚影倒是比之前的样子清晰许多,可以看出来他是个男的。
于辰昏不动,他也不动,两人就这么站在,关屏山拍了拍他的肩膀,于辰昏才回过神来,跟着继续走。
到了二楼,果然周款中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几个保镖把人抬起来放在病床上,关屏山翻了翻他的眼睑,道:“没事,就是吓着了。”
周款延这才放下心来,问道:“可是昨天晚上的那个东西?”
“嗯,那东西进不了楼下的房间,只能回去了。”
“回去?”周款延大惊失色,“难不成那东西是从这个屋子出去的……是孟鑫婉做的?她不是也怀着身孕吗?”
“腹中空空无物,无论有什么都已经被掏干净了。”关屏山看着被绑上来的孟鑫婉,“也是自作自受了。”
如此一来,说明那脏东西确实是藏在孟鑫婉的肚子里的,白天藏匿,夜晚作祟,扰的周一灿不得安宁,
周款延一听,指着孟鑫婉道:“关先生您说,如何处置她!”
关屏山道:“那么着急做什么,还什么都不知道呢,等今晚看见那只鬼怪再说吧。”
☆、誓死不做好半仙10
夜晚,病房外的符纸已经撤下,今夜的风似乎更加阴森冷冽,走廊上的窗户没有关,一丝不寻常的黑气借着风向病房飘来。
“咚咚咚——”是走路的声音。
余更现躲在任红月身后,抖得比周一灿还厉害。
为什么不是躲在关屏山身后呢,毕竟一会儿关屏山是要第一个冲上去的!
关屏山虽然面对着病房,心思却在余更现身上。声音慢慢近了许多,关屏山道:“任红月,出去看看。”
“是,先生。”任红月终于把自己从余更现手里拽了出来,再让他扒一会儿,先生能直接把他喂鬼。
余更现比常人更加怕鬼,哆哆嗦嗦的又主动搂住关屏山的腰,把脸埋在他背后,那双手冰凉刺骨,到让关屏山有些后悔非把他叫来。
没过多久,外面就传来了打斗的声音,伴着几声凄厉的叫喊,任红月把鬼定在了墙壁上。
“先松手,我出去看看。”关屏山低声安慰着余更现。
过了一会儿,余更现慢慢松开手,吸吸鼻子,睫毛上还挂着两滴泪。
关屏山又道:“别怕,我一会儿再来陪你。”
走廊上,一只披头散发身材短小的女鬼跌坐在地,满脸被不知名的东西涂得看不清样子。
周款延竟也大着胆子跟着跑了出来,这女鬼的模样分明像极了已经死去的孟鑫婉,可仔细一看又与蓝雅很是相像。
“关先生,这……”
关屏山打断他的话,“这只是鬼,不是人。”
言外之意,这不是孟鑫婉
“可就算不是她,也必定与她脱不了干系!”
“这倒是说对了。”关屏山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身材短小,又大着肚子,专门袭击有孕的女子,是产鬼。
“红月,看看她脸色粘的是什么。”关屏山道。
任红月蹲下身打量了一番,“先生,好像是墨汁一类的东西。”
“那你可还记得以墨汁点面的缘故。”
“古籍有记,元宗为始新县丞,梦其妻来,上床,分明见新白,面上有黑点,为产鬼。”
关屏山点点头,转而道:“周先生,你的弟媳还未下葬吧,不如开棺看看,她的脸上是否被人点上墨汁,催其做鬼。”
“蓝……蓝雅?”周款延抖着声音念叨着姓名,明白了什么,“终究是周家对不起她,竟还有人在她死后做这样的事!”
“走吧,去看看孟鑫婉。”关屏山道。
一开门,就是一股寒气,孟鑫婉瑟瑟发抖躲在床边,肚子比白天见人时小了一圈。
关屏山见状,提醒道:“孟小姐,那鬼一会儿就要回来了。”
“啊——不要!不要回来了!”孟鑫婉拼命将被子盖到自己身上,眼泪流了满脸,却不叫人疼惜,“不是我……不是我招惹的那产鬼,我的孩子没了,被吃掉了,你们救救我,我的孩子被吃掉了啊!”
“那也是你害人在先,把墨汁点在蓝小姐脸上,才会招惹产鬼,也没了孩子,不过我要问你,你是怎么知道以墨汁点面可以让她成鬼的。”
“不是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样会让她变成产鬼!我真的不知道!”孟鑫婉猛地起身,爬到床边拉开窗帘,看着蒙蒙的天色,神志不清道:“她马上就要回来了,你们救救我,别让她吃我的孩子……别让她回来。”
“我怕是降不住她。”关屏山道。
话音刚落,只见一缕黑气在众人眼前飘过,直直地进了孟鑫婉的肚子。
“先生!”外面是未能制住产鬼的任红月,“先生,那产鬼突然挣脱了符咒……”
关屏山摆摆手,“无事,那产鬼被人下了咒,到时辰自然会回来。”
他起身略过孟鑫婉,与任红月回到周一灿的病房。
余更现一个人霸占了另一张病床,此时正睡得香。关屏山坐在他旁边,低声道:“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不是说害怕吗,也不等我回来。”
周款延和刘安还在等着他说什么,周款中也早就醒了过来。
关屏山给人盖上条薄毯,转头对着周款中道:“一会儿我让任红月给你些东西,回去开棺,用我给你的东西把蓝小姐面上的墨汁擦干净,再找僧人念几遍往生咒。”
“这样就可以了?”
“当然不行,明晚你还得住在孟鑫婉的病房,等着蓝雅。”
“啊?让我等着她?她现在可是只鬼!”周款中是一万个不愿意。
“是鬼又如何,不管是蓝雅还是孟鑫婉,你们毕竟也有过夫妻之实,敢做还不敢看了?”关屏山看他实在是害怕,又变相安慰道:“她又不会咬死你。”
周款延听了这些,不免担心,好声问道:“不知关先生还有别的法子吗?这万一伤到了……也,也不好治啊。”
“周老板放心吧,那是只产鬼,伤不到令弟,更何况令弟间接害死了她,还害得她被人化作产鬼,死后也不得安宁,她自然是有怨气的,怨气不灭,不得渡化,周老板也不希望她日日来敲你女儿的门吧。”
“啊……原来如此,多谢关先生提点,多谢关先生。”周款延一听到女儿,还是知道孰轻孰重的,转头道:“你自己造下的孽自己去还!关先生要你做什么你便去做!”
第二天夜里,病房传出阵阵叫喊,却无人敢理,直到清晨周款中才一个人踉跄着走了出来,“不找女人了,以后再也不找女人了……”
余更现拍拍关屏山,问:“那产鬼对他说了什么?”
关屏山道:“估计就是不让他以后再沾花惹草,只准悼念她一人吧。”
“那孟鑫婉呢?”
“疯了吧,身体长时间被鬼气占据,这可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