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就邪门。
除却符篆以外,最令人瞩目的是锁口上挂着的三把老式大锁。
这个房间表面看上去跟其它房间的开启方式一样,需要拧动门把手才能打开,但在门把手的下方,它还多添了三个老式锁耳,用于落这三把锁。
锁面雕刻着令人看不懂的繁复纹路,最奇怪的是,这三把锁,居然都没有锁眼,从表面上看也无任何生锈痕迹,但好像已经挂了有段时间。
“这个房间是用来做什么的?”涂曹寿问。
“不知道。”
介克阳伸手捻住一把锁仔细查看:
“但感觉很不舒服。”
涂曹寿沉默不语,他也有同样的感觉。
这门后仿佛藏着什么不祥的东西,仅仅是靠近就让人背后汗毛倒竖。
“你们在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阴冷嗓音吓人一跳,涂曹寿安抚住咚咚跳动的心脏立刻回头——就看到一位面色青白的中年男人正站在楼梯口死死盯住介克阳手里捻着的锁,表情之可怕,仿佛介克阳手里拿的不是锁,而是他的命。
不知道为什么,当这个人出现的时候,涂曹寿觉得头顶的光线都好像暗了下来,某种不可言的混沌气息骤然笼罩此地。
“二叔。”
介克阳放下锁,面色镇定:
“这是我爱人。”
被叫二叔的男人面色阴沉地扫视他们一眼,冷冷地说:
“那你要告诉他,介家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去的,要是什么都不懂,不小心碰了不该碰的东西,把命丢在这里也是自己的事……你们换一个地方参观吧。”
“好的二叔,我们马上就走。”
拽住自家男友衣领,涂曹寿反应极快地带人溜了,直到走出走廊拐角,那持续黏在后背的恐怖盯视感才终于消失。
……
这次介克阳老老实实地把他带进了“自己”的房间。
整个房间的装修风格很“介克阳”,大面积的黑色与红色交织在一起,虽然很酷,但那些骷髅摆饰和人体器官海报,仅仅看起来就让人感到压抑。
好在涂曹寿并不是个特别注意装修风格的人,对于他来说,房间干净就行了。
在角落里找到把木质吉他,他掸了掸上面的灰,抱在怀里熟练地试了试音,然后问:
“刚刚那个二叔是怎么回事,他对那个房间很在意?”
介克阳倚靠在书桌前,用食指抵住下颔,微微点头:
“那个不能进的房间,是他告诉我的。”
“……那个房间难道是他的?”
“不知道”
男人沉吟:
“据说没有人住过。”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涂曹寿皱眉:
“他出现得也太及时了一点,我本来还想多看看……”
“门上可能有禁制。”
介克阳说:
“只要有人长时间停留在房间周围,他很快就会出现。”
“他很紧张那个房间。”
“嗯。”
“你能确定阿川的气息跟那个房间里渗出的气息一致吗?”
“能。”
“……OK,我已经脑补好几万字的天师抓鬼剧情了。”
涂曹寿捻住白弦撇撇嘴:
“你二叔,或者你们介家,这几年来有没有莫名其妙失踪的年轻人或者小孩?”
“需要看族谱。”
伸手一扫吉他弦,涂曹寿用掌轻轻摁住颤动的琴弦,说:
“看来要去找漂亮阿姨问问了……说不定还能挖到你这个世界小时候的照片。”
介克阳沉默地看着他,眼中盛满嫌弃。
“行行行,开玩笑的。”
涂曹寿露出个笑,用掌心轻轻蹭着绷紧的六根吉他弦:
“族谱交给我,禁制交给你——毕竟我俩里只有你做过天师,我一点经验都没有。”
介克阳颔首同意。
“不过先让我玩一会儿这个。”
五指生疏地试了试弦,逐渐找回手感的涂曹寿弹了首欢快的卡农。
音乐从房间里流出,来送水果的介母在门外微怔,低头露出又欣慰又感动的笑容,她放下打算敲门的手,端着水果盘悄悄离开。
……
正在检测机体数据的机械人员试图确认机器的运转速率,拿着检测表的几个研究人员在旁边一丝不苟地记录数据,时不时发出疑问。
等机械人员确定机体稳定以后,戴着眼镜始终监督的男人终于放下心来,按照之前反馈回来的需求将“主角光环”提升到最高,并将舱内客户需要的资料迅速传输过去,根据需求仔细调高了部分能力值。
旁边跟着一起记录数据的樊散露出一丝担忧:
“希望他们能尽快结束任务。”
男人垂眸一笑,用中指并无名指推了下镜架,琥珀眼瞳中尽是璀璨:
“放心,很快就能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二叔:介家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去的,要是什么都不懂,丢了命也是自己的事
涂曹寿:(翻开土味情话书)
涂曹寿:那我能去你的心里吗?
二叔:……呕
介克阳:???
第39章 NO.39 阿川拯救计划
距离麦桑离开公寓已经两天。
周库有些坐立难安。
任谁知道自己床上待着个生灵的时候都不会那么平静,况且对方待的时间还不是三天四天,而是两年。
这意味着两年来他在这个房间里做的所有事都已经被对方看了个底朝天,隐私被无声窥视的感觉让他维持着心情复杂的状态。
写稿是不用想了,附近有人看屏幕的感觉让他落在键盘上的双手无法动弹,被强烈注视的残余感反复提示着他牛眼泪抹过以后看到的事物——阿川倚靠在他的床头,仿佛欣赏古董花瓶的目光投射过来,半透明的手轻轻扶住叠好的被子,这令人惊奇的画面足以撼动他二十多年来坚持科学的三观。
当牛眼泪的效果逐渐消退,他眼中的阿川从清晰到模糊,直至消失,一切恢复原样,似乎与平常没有什么不同。
但他很清楚的知道,阿川就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
用打火机拢起火光,周库点了根烟临窗惆怅,撩开一角绿色纱帘,如深蓝幕布的天际呈现鱼鳞状的灰云。
呼出满腔白雾,卷曲的烟缭绕在他四周,原本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来电显示:麦桑。
连忙吸了口烟,他用拇指并食指把烟从嘴里拿下,立刻接通电话。
“麦桑?”
“裤衩,我们长话短说。”
那边的人似乎很匆忙地在准备着什么东西,塑料袋发出抖动的杂音:
“你的那栋住宅从建成到现在,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命案?”
“哈?”
一上来就听到这个问题,嘴里没吐完的烟差点把他呛到。
“你知道阿川为什么会在两年前出现在你的公寓吗?”
“为什么?”周库问。
稍微顿了顿,电话那头的人说:
“因为他两年前就已经‘死’了,那栋公寓是放在他名下的产业。”
“什么?”
悚然一惊,周库满脸懵逼。
“不跟你说这么多了,你去查一下你们这栋公寓两年前到底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跟少东家有关的那种,记住,一定要问到阿川的名字,原名!绝对不能错,知道吗?”
“噢,好……”
“我先跟阳哥去买点东西,待会儿有大事要做,不出意外你家阿川今晚就能回去,但前提是我们一定得弄清楚他的名字…卧槽你二叔来了,快快快——那先拜了。”
电话里只剩忙音,周库疑惑地盯着手机,最后那句“二叔”似乎不是跟他说的,而是跟另一个人说的,也不知道麦桑跟他的新男友现在到底在做什么……这种跟鬼神扯在一处的人,总有种莫名的不祥感觉。
算了,麦桑现在的情感生活他也管不了,还是先按照对方的嘱咐去调查一下吧,不发消息直接打电话过来,看来是很要紧的事情。
揣上手机,他望了眼空无一物的床,摸摸衣服确定自己穿戴整齐,于是开门前往物业处。
……
提着大袋小袋挤进房间,差点被阴森森二叔跟踪的两个人火速关门。
把两袋东西往床上一丢,涂曹寿坐倒在柔软的被絮里发出憋闷的声音:
“卧槽吓死我了,感觉你二叔从昨天开始就一直盯着我俩,都快要跟到门口了,就差没跟我们一起进来。”
“……”
介克阳没说话,走到床边顺手揉揉爱人松软的黑发,就打开塑料袋开始低头检查里面的东西,拿出一只小瓷盘和两块朱砂,又点出几张黄纸。
倒出朱砂兑水,他找了个坚硬的小玻璃瓶,用瓶底把块状朱砂压碎磨匀,就熟练地拿起毛笔蘸出一点红色,开始在纸上画符。
前三张画得最为细致,也画了很久,从涂曹寿仰倒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对方的侧颜绝杀,轮廓都被灯光照得有些透明。
“你还真的会画啊,这系统也真够神奇的,说能掌握什么就能掌握什么,像玩游戏似的。”
从床上爬起,他凑过去捏起其中一张符纸吹干,纸面上尽是看不懂的字和花纹,中间还空出一段,似乎是留着填东西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