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推廖天瑞的右手。后者脸色明显不对。“瑞哥你右手伤了?”
廖天瑞淡淡的,“嗯。”
廖天瑞左手笔走龙蛇,丝毫不见忙乱。她左看右看没看出来什么异常。
玲看他沉迷工作不看自己,很是不爽。自顾自的说:“瑞哥左撇子,右手伤了那一定是拿枪受的伤。需要用到枪的,人?小弯刀足够了。畜生?蓝精灵,动物园情况怎么样?”
对面一小伙子特生气地为自己正名:“是蓝鲸!不是蓝精灵!”
“啧。还是小傲娇好玩儿。想他。”玲俏皮地甩甩后脑的单马尾,把目光转回来。
钢笔停下来。“你想怎样?”
“没什么。我就是想到了更好玩儿的。瑞哥,我们上网站发个任务搞死他奶奶吧?”
天真无邪的眼睛里闪烁着杀人的乐趣。她心里完全没有对一个人命应有的尊重。她有的只是,好玩儿。
第19章 浩然正气
廖天瑞像看垃圾一样看着她。“把手伸出来。”
玲以为有什么好玩儿的,乖乖把小手摊开在桌子上。
廖天瑞一支钢笔在她五个手指头之间来回穿梭。速度快得一支笔看出三个影子来。指缝之间空间有限,稍有不慎就会刺个皮破血流。十指连心痛。那滋味,可是……
“啊好怕好怕,好好玩儿。”
玲紧张地盯着自己的手,生怕有点差池。心里扑通扑通地跳。既希望尝一尝疼痛的味道又想继续细品这种生死一线间的微妙。
其他几个也好奇地探过头来看。
“哟!瑞哥今天心情不错。”
“瑞哥加油!”
“玲你敢动不?”
“哎呀。”玲揉揉被钢笔敲到的小脑袋。
“玩够了办正事儿。”拉下这么一句廖天瑞离去。
玲顿觉索然无味。又不敢再胡闹,只好翻着文件。翻到一半觉得不对。越翻到后面越是啧啧称奇。旁人问她怎么了。玲难以置信地拍着自己小脑袋,“瑞哥,把我们的文件也看了。”
“他一个人全看完了?”
“嗯。合同上的陷阱不规范的地方也全改过来了。”
“那今天不是没事儿干了?”
“太好了!放大假!谈恋爱!”
“好无聊啊。”
“瑞哥今天心情不爽一般的好哎。”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佛祖!”
“你们得谢谢小傲娇。幸亏他不在。”
“为什么呀,蓝精灵?”
“首先!是蓝鲸!不是蓝精灵!然后,因为没有人提醒瑞哥该喝水了,该看看窗外了,该午睡了呀。你们没发现瑞哥今天中午压根儿没进休息室吗?”
“管他呢!放假!谈恋爱!”
几家叽叽咋咋,几人欢喜几人愁。
警局里霍秋水还在继续。小李整理了一早上的户籍资料,收了几封邮件,送了几个包裹。
而霍秋水,一无所获。将近下班的时候,霍秋水桌面私人手机闪着灯。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的小李提醒他接电话。
霍秋水还带着耳机,示意他接。小李接起来。电话里一声大骂。吓得他迅速把手机移开耳边。
霍秋水看他反应,站起来自己把电话接了。给电话里的人连连赔不是。又扔下耳机火急火燎地出去。顺手打了下班卡。
小李一看表,才四点四十五。早退可是要扣钱记过的。小李以为他这一天听电话听傻了。在后面追着喊:“霍警官!还没到五点呢!”
追到门口又把脚迈回来。不敢以身犯险。见局里大伙儿都安然不动。他摸摸鼻子,知趣坐下。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嘀咕:“我们这警局精英怎么接到一个电话跟接到□□一样”
邻座双手托腮,一双眼亮晶晶。“他奶奶又去碰瓷了。”
有八卦,小李凑过去:“这事儿不好吧我们正直的霍警官就不教育一下”
“切!霍老奶奶老年痴呆。教育个鬼嘞!惹了麻烦霍警官赔呗!”
“我看她比谁都精。装疯卖傻。”
“什么意思”小李更加好奇。邻座得意地卖弄自己的道听途说。
“人家买了鱼提着袋子在菜市场走。她拿一个剪子跟在后头把人家袋子剪烂了。鱼掉地上她就去捡。捡了就跑。人家要是追那就是霍警官赔钱了事。不过大家看她是疯婆子,霍警官人又好,大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不去追究。”
另外一个人也靠过来。“我看也是。你们还记不记得当初她为什么扔下霍警官表弟霍山扣?”
邻座手放唇上:“嘘!这名字可不能说。旭日东升总裁大人总裁夫人总经理,日升会二当家三当家,咱霍警官全都盯着呢!”
小李张大嘴巴:“哟~那这霍山扣要是出了事儿,这凶手岂不是被黑白两道追杀?”
“那不是?简直永无宁日。”
小李一脸羡慕:“这就是所谓的人生赢家了吧?这个叫霍山扣的。”
邻座一脸正经:“中午的红烧肉不好吃?”
小李舔舔唇。“好吃好吃。”
邻座:“以后这种事少打听知道不?吃人家嘴软知道不?”
“知道知道。”
中午吃饭时候有一个黑框眼镜在门口徘徊。他还以为是什么可疑人物。结果被塞了一个饭盒。那人什么都不说就走了。
小李这时候才醒觉过来:“哎?他做的。那就是他?”
邻座点点头。“还有什么要说?”
“没有没有。”
“刚好五点,下班。”
“谢谢前辈。前辈明天见。”
小李恭恭敬敬弯腰。邻座心里特舒爽。新来的这小伙子就是醒目。小李把文件分发到每个人桌面,确定无误,关灯,离开。
2002年9月11日早上,田局长桌面放了一个大文件袋。上面火漆钢印是一个宁字。
田局长挺着大大的啤酒肚,深吸一口气。朝外面叫唤:“快!叫秋水过来!”
霍秋水昨夜想明白了日升会有人知道他盯着电话线。又怕今天才是真的,就是要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再打电话。可是小李关了门,还锁上了。他只好在家办公。一晚没睡,一大早又到警局来,戴上耳机继续听。
被田局长叫过去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不是很清醒的状态。简单报告了一下调查情况。
田局长两手交叉在桌面,气氛十分凝重。
田局长问:“你在直播里把消息放出去,这不是打草惊蛇?”
霍秋水双目黑眼圈更深,目光依然清明,寸头根根笔直朝天。精神劲儿足得不像一个一夜没睡的人。
他在上司面前一拍桌子,自信满满地说:“我就是要引蛇出洞!日升会那些小混蛋!只要他打电话去美国找宁日,我马上锁定电话的位置。你带人出警。一定能抓到他!说不定还能抓到宁日他外孙。毕竟小孩子有这样一拳致死的威力,想来也只有他们家了。”
田局长冷笑,在他面前开了火漆。摊开上面的尸检报告:“致命原因是肺部积水导致的窒息。不是拳头。”
“怎么可能?”子居一字一句地看,果然是溺水而亡。“是日升会捏造证据!一定是!”
“那你的证据呢?”
霍秋水并没有证据。他有的只是经验。
“你这样我怎么放心把女儿交给你?”
田基一向有意把女儿田心嫁给他。现在是霍秋水不想娶,田心想嫁的状态。
现在看来,田基还是觉得不放心。这人眼里没有家人,只有自己。说什么要拉弟弟出泥沼也没见他跟弟弟搞好关系。常常是霍山扣送点小菜过来还得躲躲闪闪的,生怕这表哥看到直接抓了他回家关起来。
霍秋水一听,满心满眼只有一个想法:怎么又是这个?他尽可能冷静地分析:“你女儿,才六年级。”
“六年级怎么了?宁日还娶了个小他九岁的童养媳呢!事业有成,逍遥快活!人家过的,那才叫人生!我就是平平常常地生。人。嘻嘻嘻,生孩子的人。你家伙,也是生人。生人勿近的生人。”
田局长把桌面上大文件往他面前推。霍秋水低头一看,入目就是大红的宁字火漆。
“懂了吗?日升昌。人家当家亲笔信。”
田局长沉重地叹口气。“秋水,这件案子你别再管了。我们庙小,人家一泼水过来我们就是水漫金山寺。惹不起。”
这老油条!“那死者怎么办?”
田局长扯扯啤酒肚的皮带。轻描淡写地:“不过一个非亲非故的疯子。”
一条人命在你眼里就是非亲非故四个字。安居岛哪个不是你的子民?是谁说警察要为人民服务,以打击犯罪为使命的?
他还记得刚进来的时候田局长很是看重他。“听说你拒绝做安王的保卫军。”
霍秋水啪一声军姿站好。响亮的声音回荡在整个警察局:“是。男儿当志在四方,建功立业。”
田局长像是捡到了宝藏。拍着他后背连声说好。
当初也是重拳出击,破案几许。虽然如今也是。但是待得越久他越是发现,有一些案件,田局长是怎么也不会重视的。甚至可以说是一谈就翻脸。比如,涉及日升会的,比如,跟宁字有关的。
眼看着当初雄心壮志对他说小霍可是我们警局的新鲜血液啊,如今挺着个啤酒肚不到下午三点不上班的田局长。霍秋水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