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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科学渣的古代种田生活 (月寂烟雨)


  荀飞光伸手做一个制止的动作,侍从立即停下来。
  荀飞光淡淡问:“尔等可是举人?”
  青年们羞愧地低着头,他们所有人中,唯有一个举人,两个秀才,其余人皆是白身。
  荀飞光问,众人不敢不答,其中一青年越众而出,低声道:“并非,唯有我是举人。”
  “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女娘吵架,不是举人也不出奇。”
  众人更是羞愧。
  荀飞光扫那哭个不停的青年一眼,“念你非故意,本次不与你计较,好自为之。”
  “是!多谢国公。”青年磕头。
  荀飞光带着沈歌往外走,侍卫跟上,在所有人的目送之下出门。
  直到上了马车,沈歌方老气横秋地叹口气,“这叫什么事啊。”
  荀飞光手指摸一摸他的脸,顺手抚平他眉头,“你这名声自此后恐怕会越发响亮。”
  “管他,这也并非我能控制之事。”沈歌拉下他的手,伸手握住,看着他眼睛,“荀哥,你莫生气。”
  荀飞光对上他亮晶晶的眸子,问:“生何气?”
  沈歌知晓他家荀哥暗地里常吃味,但从来不说,此刻他不好点明,只好抱着荀飞光的腰道:“什么气都莫生,成么?反正待春闱结果出来后我们便成亲。”
  荀飞光“嗯”一声。
  沈歌其实并不介意此时便昭告天下,不过官场内从未有夫夫同时做京官的先例。
  有人猜到是一回事,实际成婚又是一回事,若沈歌在春闱前便成了荀飞光的男妻,恐怕连考场都进不去。
  考完之后再成婚倒无碍,沈歌无心仕途,老古板们也不可能因他与男子成亲,便要求夺去他功名。
  沈歌知晓荀飞光心情仍不好,便抬头去亲他,含糊着撒娇道:“荀哥,无论外头多少讨论我的人,我都是你的。”
  荀飞光扶着他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胡青言很快便听闻此事,他在看完沈歌写的文章后,还特意安慰他,“你莫将那些人的话放在心上,待春闱杏榜出来后,他们便知晓你的水平了。”
  沈歌笑,“我没在意,只是偶尔觉得有些糟心,舅舅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沈歌是真没将这事怎么放在心上,但外头人却未放过这事。
  沈歌与青年们在凌风楼的冲突传开后,京都忽然兴起了一股赌博风潮。
  律法并不禁赌,但从无哪场赌局像这一场般传得那么快,声势那么浩大,短短两三日时间,整座京城都知晓有这么一场赌局。
  此次赌局并非赌沈歌是否能考上进士,而是赌沈歌能否一甲及第。
  本朝进士分三甲,一甲三人,赐进士及第;二甲五十人,赐进士出身;三甲一百四十七人,赐同进士出身。
  大多数人都不怀疑沈歌能上榜,然天下英才汇聚,要进士及第,实力与运气都不可缺。在许多人心中,沈歌的实力要及第还差些。
  沈歌能进士及第的可能性极小,有坏心眼的人便道:“那些女娘们天天嚷着艳昏公子,仿佛全天下就这一个长了脑子似的,具体情况如何,这次一考便知了。”
  “嘿嘿,别看女娘们平时嚷得响亮,一提到银钱,能有几个投他?”
  京都内许多男子直接买沈歌不可能进士及第,别的不提,买便是支持,买沈歌不能进士及第,起码代表着这些人心中的愿望。
  许多女娘们心中堵着一口气,也不管什么风言风语,直接砸银钱买沈歌能进士及第。
  因着这事,京都中还刮起一小股当首饰的风潮。小女娘们手上没现钱,只好当首饰来支持沈歌。
  买沈歌能中的赔率为一赔八,不能中的赔率则为一赔一点二,可见双方下注的情形。
  做赌局之人倒不是胡乱设的局,他们收集沈歌先前写的文章,找能人仔细看过,看过的人都道沈歌即使侥幸能中,以这个水平也决不可能及第。
  有人得知内幕,投了三千银两买沈歌不中。
  沈歌这阵子没少听这类事,对此已麻木,他扶额叹道:“这帮人就不能换个人盯着么?”
  荀飞光明面上没说,当晚便令荀澄投了两万两进去,买沈歌能中。
  胡青言也花五千两投沈歌能中。
  两人这财大气粗的行径直接将沈歌能中的赔率拉到一赔五。
  沈歌不知道荀飞光买过他赢,他只知道胡青言投了钱,因此还郁闷了一把,指着自个的脸问胡青言,“舅舅,你看看我,你觉得我真能及第么?”
  胡青言轻敲他额头一下,“我教你那么久,你水平如何,我心中有数。”
  不是沈歌说,他舅舅自己还住在一个破院里,有这钱,干什么不好,一不小心可容易打水漂啊。
  沈歌被他们弄得压力极大,眼看春闱在即,险些没能睡着。
  荀飞光安慰他,“不必担心,买你赢的大多是女娘,纵使赔了也不如何,顶多少戴几件首饰罢了。”
  沈歌将脑袋埋在他怀里,若害女娘们连首饰都输了,心头得更愧疚好么?
  无论沈歌心中作何感想,该来的还是会来。
  三月一日,众举子寅时便在贡院门前候着,静待会试。


第53章 春闱
  沈歌在春闱前一晚难得紧张, 滚来滚去滚了半日都没能睡着。
  荀飞光见他这辗转反侧的模样, 最终伸手一捞, 将沈歌整个箍进怀里,下巴抵着他脑袋, “睡觉。”
  听到他充满磁性的声音扑在耳旁,黑夜中, 沈歌的脸不禁有些热。
  沈歌比荀飞光小巧一些,被他这么一抱, 整个人都缩在他怀中, 暖洋洋的极为舒服。
  两人虽互相表明心迹,但到底未成婚, 平时亲密归亲密, 像这般腻在一起的情况却极少,毕竟两人血气方刚, 一不小心便会擦枪走火。
  沈歌原先以为窝在荀飞光怀里会不自在, 不想一炷香时间不到,沈歌就嗅着那股熟悉的气息睡着了。
  第二日天还未亮, 荀飞光亲自拧来热帕子, 轻轻敷在沈歌脸上。
  “荀哥。”沈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了眼窗外,“现在什么时辰了?”
  “寅时。”
  沈歌想起今日要春闱,睡意瞬时便消失,他忙坐起来,接过荀飞光手中的帕子抹抹脸, 而后穿鞋下床洗漱。
  荀飞光告假未去上朝,整座荀府灯火通明,都在忙碌。
  现在天气已不算冷,不过晚间仍要盖薄被。
  为防舞弊,春闱三日规定只能着单层衣。沈歌因此在外头特地穿了一件带着薄毛的皮衣,热可以脱下,晚间若是冷了,还能将其当被盖。
  沈歌动作利落,不一会儿便洗漱完。绿枝带着几个丫鬟端着早点上来。
  沈歌用了碗养胃健脾的山药粥与几个奶窝窝,为防要多次去厕所,他并不怎么敢喝水。
  沈歌出门时,老太太与荀厚邈夫妇都来送他,倒不是他面子大,只是不看僧面看佛面。
  众人纷纷祝福沈歌,老太太拉着沈歌的手,眉目间带笑,“好孩子,莫紧张,尽管考便是。”
  李谦蓉也道:“对,歌儿你莫慌,温习那么久,定无问题。我前些日子可是帮你求到了一支上上签,菩萨正保佑你哩。”李谦蓉说完将她侄儿拉到面前来,“筹儿你亦是,沉住气。”
  李筹畴原本站在后头,也无几个人注意到他。李谦蓉这一嗓子,许多人的目光都望向他。
  李筹畴被这么多人一看,心里不自在,忙拱手道:“我知晓,姑母您放心。”
  春闱这等大事向来赶早不赶迟,沈歌与众人寒暄几句后便告辞赶去贡院。
  李谦蓉令仆从给李筹畴套了车,他的车跟在沈歌坐的车后头。
  韶信一看,唾了一口,低声道:“二房的人还是那么会占便宜。”
  荀飞光位高权重,哪怕能沾上点边,都能得到莫大的好处。
  韶信话说的极小声,沈歌与荀飞光都听见了,荀飞光看他一眼,倒没说什么。
  荀家两代国公,老国公乃荀飞光祖父,一生戎马倥偬,这个爵位乃是拿命换来的。
  荀飞光父亲荀瓖裕自少年时便去北边保家卫国,可惜英年早逝,未等袭爵便去了,老国公落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下场。
  便是荀飞光自己,少年时便去北边,曾越万人进北蛮帐篷杀敌首,曾领兵冒大学走戈壁,也曾彻夜苦读,考状元光门楣,落下一身伤疤,若不是沈歌挖出千年参,现时还不知会如何。
  反观荀厚邈,身为长辈,少时纨绔,如今人到中年,只做着一微末小官,俸禄连自己都养不活。他膝下有三子二女,皆靠着荀飞光而锦衣玉食,穿金戴玉,挥霍无度。
  荀厚邈夫妇所花的钱基本由公中所出,这笔钱大多是荀飞光挣来的。
  若不是老太太还在,他们早该从荀府中搬出去,而不是像现今一般,处处占着荀飞光的便宜。
  韶信等手下心中不忿,荀飞光倒不在意,左右不过几年的事,这一家子愈骄奢淫逸,日后的日子便越难过,无需与他们计较那么多。
  沈歌他们来到贡院前时已有许多举子站在外头等着,贡院边上燃着的火把将这一片区域照得明亮异常,仿佛象征着许多人的光明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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