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向凑过来,小心翼翼地把人搂住,见荀宇不挣扎也不说话,以为他恼了,轻哄道,“别生气了,都是床笫间的的情/趣,下回让你来。”
荀宇眼睛骨碌骨碌地转,终于动了动手指,“你说的。”
燕北向举起三根指头,“我说的。”
“叫相公。”下回不知道什么时候,现在先讨点利息,荀宇还惦记着刚才的仇呢。
“相公。”燕北向甜甜地叫道,没半点不好意思。
“嗯。”荀宇的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笑意,他戳着燕北向胸前褐色的两点,突然揶揄道,“燕北向你偷偷告诉我,你到底去了多少次青楼,看了多少册春宫才炼成今天的本事的?”
燕北向被他孩子气的好奇心弄的哭笑不得,挑眉道,“怎么,夫人也想学?为夫……就不告诉你!哈哈……”
“哼,不说就不说。”荀宇拧着他的乳/头噘嘴。
燕北向“嘶”了一声,却不敢拿开荀宇在他胸膛作乱的手,还得陪笑道,“说,夫人问怎么敢不说。为夫这本事啊,都是自己琢磨的,你要是想学,得行个拜师礼才。”
荀宇捶他,“行你个头,还自学成才,把你喘的。”
“哈哈……”
荀宇躺在燕北向怀里,夜格外寂静,只有外面的鸟叫声十分清晰。
“今天晚上布谷鸟好像一直在叫?”
燕北向摸着他的头发道,“也许是思春了。”
荀宇抽他,“去你的,你以为是你啊,天天发/情。”
燕北向开怀,“哈哈知我者夫人也,不过我只对夫人发/情。”
荀宇背过身,“再说荤话我就不理你了。”
“……”
久久听不到回应,荀宇屈起肘子撞了他一下,“生气了?”
“没有。”燕北向的声音低沉,“就是……我要走了。”
“不等天亮吗?”荀宇声音平静,眼眶却红了。
“天亮怕舍不得。”
燕北向抱紧他,下巴在他脖颈磨蹭,胡茬儿扎的人生疼,疼的人流泪了。
“不哭。想相公了就传信,保证随传随到。”燕北向将人转过来,抹去他脸上的泪,还说了个冷笑话。
荀宇没被逗笑,反而哭得更厉害了,“谁想你了。”
“我想你,每天都会想。”
燕北向从两人头上分别割下一缕青丝,编了两个发结,将用自己头发编成的那个递给荀宇,“这是同心结,相传在洞房花烛夜交换同心结的两个人会永结同心,我想和你这样……”
“嗯。”荀宇含着泪把同心结收进荷包里。
燕北向穿好衣服,揽着人在唇上落下一个吻,最后在脖颈处狠狠吮吸了一口,“不要送了。”
“……”
关门声响起,荀宇猛地惊醒,披上外衫就往外跑,出了门,已经没不见人影了。
他真的走了,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荀宇背靠着门,缓缓滑落,无声痛哭。
……
“大哥,你怎么才出来?我这一晚上喊得嗓子都哑了。”看见燕北向的身影,应无羁从树上跳下来。
“……”燕北向回头望着蜷在门口哭泣的荀宇,月光下,少年消瘦的身形让他心口一恸。
应无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瞬间明了,但还是劝道,“快走吧,那边的事不能再耽搁了。何况我们单枪匹马的入城,被齐皇发现,肯定要完。”
“……”
燕北向没反应,他叹口气道,“别看了,以后要是想大嫂了,大不了把人接过来。”
应无羁这话纯属瞎扯,齐国的九州王也是随便能接的,就算接过来要什么样的位置才能把人安顿下来,难不成要把皇位让给人家坐?
燕北向却点头了,最后看了荀宇一眼,和应无羁一同消失在黑暗里。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千字的大肥肉被河蟹成了短小君::>_<::
第50章 五十只小傻瓜
今天皇上心情不好。
尽管皇帝并没有特意表现出来,在官场上混了大半辈子的老油条们却敏锐地察觉到了,所以在听到皇帝只将闻家长子流放西陲后,虽然心里觉得奇怪,却都高呼“皇上仁慈,万民之福”。待李英唱出“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的时候,也都悄悄退后一步,不敢触霉头。
不过,总有那不怕死的。
兵部上书抱拳,“启禀陛下,南方的流寇越来越多,烧杀抢掠,四处作乱……”
“启禀陛下,国库空虚,库银和粮草均对不上账。”这是新上任的户部尚书,一脸悲催地替前任背锅,也不知这收了两次的赋税都被转移到哪里去了。
“启禀陛下……”
“启禀……”
没一件好事,荀宇忍着身上的酸痛听得昏昏欲睡,却被廷尉肖谨之的话惊醒。
“启禀陛下,昨日传来消息,尹州城出现瘟疫,州牧畏罪自杀了,被关在城里的灾民开始往荥阳方向涌来……”
尹州州牧死了,他该找谁为苏禾报仇,荀宇闭上眼睛。
“……”
众臣奏完,皇帝扔下手中的折子,喜怒不辨地开口,“朕刚刚登基,竟是没有一件喜事。”
殿下的官员惶恐道,“臣等万死。”
皇帝扫了眼跪得齐整的百官,淡淡道,“朕不需要你们万死,尹州水患,谁能去解?”
“……”大臣的脑袋压得更低了,那是十有九死的瘟疫啊。
“呵。”
皇帝的嗤笑回荡在宫殿,有胆小的已经趴下了,被殿外的侍卫拉了出去。
一室凝滞,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了,突然有人动了。
一直未弯下膝盖的荀宇出声,“陛下,儿臣愿往。”
正要发怒的皇帝被他一句话浇灭火气,继而皱起眉头,“你怎么能去?”
刚对九州王生出一点好感的百官闻言不由腹诽,他不能去,难道我们就能去了。
“儿臣想为父皇分忧。”荀宇抬头看着皇帝,眼里满是孺慕,这殿上也只有他一个人敢直视圣颜了。
“……”皇帝唇角一抿,看着他,半晌道,“朕准了。”
“儿臣想借父皇的两万大军一用。”
“准了。”
“儿臣想带几个太医。”
“准了。”
“儿臣想从户部借数个擅算账的小吏。”
“准。”
“儿臣想从工部调几个懂水利的官员。”
“准。”
“儿臣……”
“准。”
不论荀宇提什么要求,皇帝都是一个字,准。
荀宇躬身,“谢父皇。”
他说完,刚退后一步,殿外的急报声传来。
“急报——”
“五日前我军大败燕军。二十万燕军,主帅并将士全部被俘,丢失的三座城池尽数夺回。大军继续向东往燕都逼近,燕平帝送来降表,请求议和,这是他的亲笔信。”
终于听到一件喜讯了,除了皇帝,殿上诸人都是一脸笑意。
皇帝接过李英递上的书信,拆开后,粗览一遍,突然扬手笑道,“哈哈哈,燕帝在信上说攻打齐国完全是燕太子自作主张,与他无干,若是我们肯退兵,他愿意废黜太子,尔等可信?”
百官也笑,摇头道,“不信。”
这不信有两重意思,意思不信燕平帝不知道太子出兵,二是不信他会废太子。
说起这个,就不得不插一段燕氏皇宫的秘闻。
燕国有一美人,名美人,有闭月羞花之色,沉鱼落雁之貌。帝出游,偶遇之,惊为天人。封贵妃,赏万金,宠冠六宫。后妒之,屡屡加害。帝大怒,废后黜太子,立贵妃为新后,其子为太子。原后愧悔,自绝于冷宫。废太子亦愧悔,闻新后喜芒砀之乌鸡,亲养敬献之。
——《贵妃正传》
这是某本在燕国家喻户晓的话本上的记载。说人话就是:燕国有一个美人,名叫美人,长得很不错。一天皇帝遇见了,就把人带回宫,宠得不得了。皇后这个嫉妒啊,下药、陷害、刺杀,十八般武艺亮出来,心心念念地把人弄死。这下皇帝怒了,毒妇,竟敢害朕的爱妃!于是皇后被废了,她儿子也被废了。贵妃成皇后了,她儿子成太子了。住在冷宫的废后心里那个悔呀,于是悬梁、饮毒、撞墙,选一样就去死了。废太子也悔呀,听说新皇后原贵妃喜欢吃芒砀山的乌鸡,就亲自喂养敬献给她。
“噗——”荀宇当初读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喷出一口茶汤,皇帝为了贵妃废太子,写书的人脑子被狗吃了吧,太特么荒唐了。
然而,事实比话本荒唐一千倍。
燕平帝为了立贵妃为后、立她的儿子为太子,亲手鸩杀了先后、废掉先太子。为讨贵妃欢心,还将废太子贬到燕齐边境的芒砀山上养乌鸡。甚至解散六宫,二十年如一日的独宠贵妃,因此他怎么敢废了贵妃唯一的儿子。
所以,殿上听说过这些秘闻的老臣,都十分笃定燕平帝不会废太子。
就在这时皇帝开口了,他对荀宇道,“宇儿,你的看法?”
荀宇想了片刻,清清嗓子道,“议和可以,废不废太子也是燕国的家事,我们无须干涉。”
见皇帝点头,他继续道,“但是因为燕军入侵,给齐国造成的损失须得他们赔,比如粮草、兵马,伤亡将士的抚恤等等,还有二十万俘虏,燕国的元帅和将军,也得拿钱来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