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江沅万万没想到靖王爷竟然会如此年轻,虽然目光凌厉,眉宇间都是英气,可还是遮掩不住他那过分白皙的皮肤和阴柔的长相。
而且听闻靖王爷如今已是而立之年,仍然未娶妻,只一心扑在国事上,为如今昏庸无能的皇上分忧。
江沅侧头看了看身边懵懵懂懂的林空,依旧处变不惊地站着。
靖安睿眸中上位者的韵味十足,见江沅不卑不亢地站着,朝她走了过去,沉声道:“你就是江沅?”
“草民江沅见过王爷。”江沅这才按照大泾朝的礼法,跪下朝靖安睿行礼,林空也和拾柒跟着跪下行礼。
林空跪着跪着就抬头看了看靖安睿,她觉得这靖王爷的这身装扮有些眼熟,可又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靖安睿也不动声色地盯着林空看了一会,转而低声与江沅道:“你纵容你夫君这般无礼,就不怕本王借机治罪于你们?”
“草民与夫君并没有做任何坏事,而王爷办事秉公执法,自然是不怕。”江沅很清楚适当的交换秘密,能让交易更加容易进行。
既然都是同道中人,那她也该诚意十足地交出自己的筹码。
这筹码一是她夫君是女子,筹码二自然是就是指尖的秘密。
相互利用最重要的就是利益,她想日后放心地为靖王爷所用,自然得让自己看起来既有价值,又有弱点。
作者有话要说: 撒花,各路配角陆续登场。
呃呃,明天努力二更(先立下flag,到时候就不好意思食言)
果然还是需要你们的小皮鞭伺候——捂脸遁了
第40章 娘子,你反了
靖安睿对江沅的这一番无罪理论置之不理, 转而瞧向呆愣着的林空, 表情戏谑道:“你娘子说不怕, 那你可害怕?”
林空怔忡地抬起头来, 不明白哪里又犯了错,不过是多看了这王爷一眼罢了。
她见江沅依旧一脸淡然, 心里瞬间有了底,板着小脸实诚道:“既然娘子不怕, 那空……我也不怕。”
在外人面前还是要学会装大人, 不能再继续空儿空儿的自称。
“哦?”靖安睿这一声“哦”中带着一些轻笑, 随即不着痕迹地对林空审视了一番,眸中笑意更深。
他定定地看着江沅三人, 吩咐道:“你们三个先和本王回府, 其余的留下继续搜查刚刚那个黑影。”
江沅能一早就猜测到靖王爷的打算,拾柒之前也见过靖王爷,她们两都清楚不会发生什么事。
就只有林空一路上都十分忐忑不安, 靖王爷的那一声“哦”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没看懂, 以为这次又和上次在吴鹏程那里一样, 要被抓进大牢。
她战战兢兢地揪着江沅的袖子, 只觉她们这是刚刚出了狼窝又入虎穴。
江沅反手握着她的手,无声地安慰她。
她们随着靖安睿来到一个护卫森严的大院,这里并不是王府,靖安睿的府邸自然是在京城,这里只不过是一个在元州暂住的地方。
靖安睿如今正忙得焦头烂额, 之前就盼着江沅快些过来,也就不和她拐弯抹角,连寒暄都没有一句,睨了江沅一眼,边朝内室走去边道:“江沅,你随本王进来。”
林空下意识地想跟着江沅进去,靖安睿却好似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步子依旧朝着屋内走去,声音毫无波澜地吩咐道:“本王与江姑娘有要事商议,你们好生伺候着林公子与拾柒姑娘。”
“是。”边上的守卫倏地挡在林空和拾柒的前面。
江沅也提醒道:“空儿,你在这儿好好等着。”
她说完与拾柒交换了一下眼神,见拾柒心领神会,这才放心地跟着靖安睿进入内屋。
林空只好惴惴不安地在原地等着,时不时抬头瞧瞧里面的情况。
她不明白她们一开始在煦州城做生意好好的,为什么现在会被一个很大的官管治着,连想和娘子呆在一起都不行。
而江沅进入内屋,就见靖安睿正慢条斯理地品着茶,见到她进来,靖安睿漫不经心道:“你既然能得白伯如此看重,本王也就勉为其难地相信你的能力。”
他说得要多勉强有多勉强,眼神中却看不出对江沅的蔑视,反而探索意味十足。
“……”江沅规矩地坐着没说话,如果靖安睿真不相信她的能力,又何必多此一举?
这明显是已经把她们的底都查得清清楚楚的,至于查到哪个程度她不知道,不过定然是已经知道不少,不然靖安睿之前又怎么会答应救她们?
靖安睿见江沅没有接话,脸上也没有半分恼怒,只是神情颇为严肃道:“你也看到如今城中的难民众多,而我不日就要回京……”
他说到这没再继续说下去。
江沅再度抬眸看了靖安睿一眼,撞上的却是那深不可测的眼底,她忙收回视线,识趣地接话道:“王爷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靖安睿接着品茶,道:“你有什么能耐不用藏着掖着,先全都告诉本王。”
“我的能耐想必王爷早已知道,我就只懂得一点存粮的秘方而已。”江沅谦虚道,“其实算不上有什么能耐。”
“不但能让大批粮食隐匿,而且还能让它们保持初初时分的模样,这叫只懂得一点?”靖安睿嗤笑道,“在本王面前,不用谦虚,本王现在只想听实话。”
江沅这下也不藏着掖着,道:“我有一个保存粮食的方法,不限量,不需要任何财力,不需要任何工具。”
这明显有夸下海口的嫌疑,靖安睿审度着她,沉声质问道:“不犯法?不扰民?不扯上鬼怪妖邪?”
江沅不答反问:“王爷也信这鬼怪妖邪之说么?”
“不信。”靖安睿自然不信这些,顿了顿又道:“本王能可否知道其中奥妙?”
江沅很是直接地摇头道:“我只能说这是我的一种秘密,不伤人只利己,我在它在,我亡它亡。”
她这句话说得很巧妙,直接否定了有奥妙一说,反而是表明了光打她的主意是不行的,而是需要她整个人都心甘情愿才行,这不算是威胁,这是她现在所拥有的唯一筹码。
靖安睿也没再问这些,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江沅有可能就是其中之一,他现在想要的只是一个有助于自己,并且忠于自己的能人,其他的暂时并不想多管。
“城中的难民你可有法子安置?“
谈话终于进入正题,江沅凝眉想了想,交代道:“我手中还有一些粮食。”
靖安睿屈指敲了敲桌子,提醒道:“本王要的是长久之法。”
这种暂时用粮食摆平一切的做法对他们并没有利。
“如果王爷愿意让我完全做主这件事,我倒是可以试一试。”江沅建议道。
靖安睿义正言辞地告诫道:“不是试一试,是必须成事,江沅,你懂本王需要的是什么。”
“我明白。”江沅说完再次看向靖安睿,不太明白这靖王爷要做大事的动机,难不成是其中另有隐情?亦或者是不甘于人下?
不过这些都暂且不关她的事,成败在此一举,这次只不过是一个考验,一个对她能力的考验。
靖安睿与江沅商议完毕,又轻轻拍了拍手,顿时一个精明的中年男人出现在江沅眼前。
靖安睿道:“这是本王的左右手靖轩,对城中难民一事他最是了解,日后你有不知道的事可以与他商量。”
江沅明白这不过是用来监视她的,靖安睿现在虽把有关难民的事全权由她负责,可并没有实实际际地信任她的能耐。
毕竟没有亲眼目睹,总不能用这么多难民的性命来试探她的能力,江沅理解,临了又问道:“王爷,之前那黑影可与此事有干系?”
靖安睿眸中闪过赞许之色,若有所思道:“难民全都赶来这里,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江沅皱眉想了想:“果真与那黑影有关?”
“差不离。”靖安睿道,“我看你身边的那个拾柒武功高强,希望她日后能帮助你抓住那黑影,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既然是有人蓄意为之,更不该心急,明日再开始处理难民之事。”
“是。”江沅想到黑影就想到那些黑衣人,实际上黑衣人已经消失得太久,让她感觉有些不太真实,就像是暴风雨来临时的平静,心底总有一些不安。
江沅出去时,林空已经等得迫不及待,看到江沅,她就要上前关心,然而下一瞬她就被要求留下,靖王爷有话与她说。
林空不想与靖王爷单独相处,总感觉有种被看透的羞耻感,拉着江沅的袖口犹豫道:“娘子,这……”
“去吧,该说的都能说。”江沅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靖安睿无非是想告诫她林空的身份已经被知晓,这还在她的预测范围内。
林空只好战战兢兢地去和靖安睿说话,让江沅没想到的是,林空出来时,小脸上布满了喜悦和兴奋,江沅也不好在这里问她发生了何事,只能等先回到客栈再说。
回客栈途中,江沅又拜托拾柒多注意一下黑影的踪迹,之后与林安林宛报了平安,这才打算回屋睡觉。
之前坐了将近三天的马车,身上没有一处不是酸的,加上后来又赶路,江沅现在是又困又乏,她洗漱完毕后,没来得及问林空与靖王爷谈的事情,就先自个睡下,也就不知道林空又在琢磨着怎么做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