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以为是有人故意欺负她，下意识皱眉道：“谁说你有病？”
林空把刚刚和那老者的话都复述了一遍，她刚想说能治么？江沅就带着里去找那老者，结果那老者又不见了，问了边上的难民，说是刚刚还在这里医治病人，是转眼就不见了的。
而拾柒一直紧跟着林空，自然也没有看到老者的踪影。
江沅神色复杂地看着呆愣着的林空，再次想起之前宋可妍说的话，说是有一个脾气古怪的神医可以治好林空……
她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凝眉盯着脚下雪白的雪地，若有所思。
林空走近她，道：“娘子，你在想什么？”
江沅牵过林空的手，摇头道：“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林空愁着小脸，扫视了一番周围的难民，问道：“那这些人怎么办？”
江沅道：“先回去再说。”
她刚刚走访的时候已经问过，来元州的大部分难民原本是准备去离得比较近的云州的，只是在来的路上，遇到有人说元州城富庶，而且有靖王爷暂时坐镇，且他带人宽厚，这才来到此地。
这显然是有人故意给靖王爷找麻烦。
她又想起靖王爷三番五次地说过不可放难民进城里，看如今的情况这个方法行不通，不过她现在也只能先在城外搭帐篷，给难民们暂时居住，另外，那些冻死的尸体也需要处理。
回到城中后，江沅与靖轩商议后，决定把孩子妇女老人都集中在一起，实际上如今存活的老人孩子并不多，那些有劳动力的男人都尽量去帮忙搭建帐篷，不干活的不给饭吃。
施粥时，拾柒带着几个有武功底子的人在旁边守着，对来领粥的人进行粗略的检查，拾柒的眼睛毒，有没有武功一眼就能看出来，短短三天下来，果然发现几个敌方细作。
这期间，江沅还把自己囤积的药材都献了出来，以靖王爷的名义在城外施药。
如此下来城外的情况已经有所好转，可惜天公不作美，大雪依旧在纷飞，临时搭建的棚子还是太过简陋，达不到想象中的避风效果。
林空披着雪绒绒的裘衣，不解道：“娘子，我们为什么不让他们进城？”
“城中本来就有难民作乱，如果再让他们进城去，那些没有查出来的细作对城中百姓进行烧杀抢掠怎么办？”江沅也有些焦头烂额，这是靖王爷走之前叮嘱的，她不好违背，如果真出事，她也负不起责任。
可城外的情况只是被一时控制，想要长久是不可能的，江沅最终还是与靖轩再次商议，决定把一部分人放进城内，用城里空的院子来安置难民，再派兵驻守看押。
靖轩虽然一开始不同意，可是江沅把后路都安排清楚，如果有足够的兵力看守，的确是出不了什么大事，只是放进来的人必须是真正的难民，这一个过程颇费人力。
经过层层审核，城外的部分难民慢慢进城，进城后也不代表能够闲着，依旧实行以工代赈的方法，一时间倒是相安无事。
只是城中大部分的有钱人都十分不乐意，特别是当他们知道江沅就是之前那个买粮的商人后，对江沅的一切措施都有着潜在的排斥，只是碍于靖王爷的势力，这才不敢发作。
江沅一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待遇，俗话说断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她在准备做这个“恶人”的时候，就早有觉悟，不过在钱财面前，权势更重要，那些人现在并不能拿她如何。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下来，城里城外的情况俱都良好。
江沅突然明白这个任务并不是那么不棘手，这其中最困难的不过是要如何安置那些难民，并且负责人的性子要足够果断，能够当断则断，不受其乱。
这天，林空又一次和江沅一起出城施粥，这一次是针对那些有嫌疑的难民，他们人数不多，安置起来也比较方便，虽说宁杀错不放过，可这也是数条人命。
在江沅与拾柒忙着施粥的时候，林空远远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也就没跟江沅打招呼，满脸兴奋地跑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呃呃呃，这章非常不好看——
努力让林空聪明，然后方便搞事（洞房）
为了发车，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吐血）
跟着我喊口号：搞事搞事搞事！
第43章 药浴
江沅和拾柒反应过来的时候, 林空已经不见了踪影, 如今她独自一个人在这鱼龙混杂的城外, 还真怕出了什么事。
她们去附近找了许久, 就在快要放弃，打算去找帮手的时候, 才在一个只有几棵树的小山坡上发现了林空的身影。
这几天已经没有下雪，只是天气越发寒冷, 眼看就要到年关, 可是难民的问题还没有彻底解决, 宋可妍那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并没有派人回来。
江沅本来就忙得焦头烂额, 如今林空再来这么一通, 可谓是心急如焚。
好在方寸大乱的心脏在看到林空的那一瞬，终于找到了着落点，她站在原地缓了缓呼吸, 才面无表情地朝林空走去。
“娘子！”林空看到脸色微红的江沅，兴冲冲地跑了过去, 抓住她的手腕道, “空儿马上就能变聪明了。”
林空说的时候眉飞色舞, 俨然是高兴坏了，迫不及待地想与江沅分享自己的好心情。
江沅听后却是脸色突然一变，刚刚才放下的心又高高悬起，她眉头微微皱着，转而看向蹲坐在石头上的老者, 恭敬地上前打招呼道：“老人家。”
老者面容和蔼地笑了笑，凛冽的寒风吹动着他的衣袍，发出簌簌的响声，可他依旧不动如山，面上没有什么表示。
这里的地势较高，又没有遮挡寒风的树木，江沅有些受不住这冷冽的寒风，紧了紧身上的狐裘，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老人家，空儿刚才所说之事可是真的？”
她说完才发觉用空儿有些不当，可话已经说出口，又不好再次更改。
老者转过头以一种探究的目光盯着江沅看了又看，眸中晦暗不明，最后捏了一把花白的胡须，饱经风霜的脸上洋溢着笑容，道：“自然是真的，老朽与这位小公子有缘。”
林空在边上猛地点头附和，很是认同老者的这一说法，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能变聪明，她就十分高兴，至于这变聪明后会有什么好处她还没想清楚。
她拧眉想着想着，突然想到了那天半途而废的洞房，说不定变聪明后就能知道不能洞房的原因。
江沅不知道林空想要变聪明，竟然只是为了能够与她洞房。
她远比林空想得深远，那些沉重的过去不知道是否应该提起，她略微迟疑了一下，发觉在外面谈论这些也不是个事，便邀请老者一起回城中。
在路上的时候，江沅有些疲惫地揉着太阳穴，拉过林空低声告诫道：“空儿，下次不可以再这样乱跑了，你去哪里之前应当告诉我一声，免得我……”
意识到自己要说担心，江沅及时止住话头，神色不自然地往林空身上瞟了瞟。
“免得娘子什么？”林空捧着下巴，眼巴巴地盯着江沅，期待着她下面要说的话。
“没什么。”江沅敛了面容，“你之前怎么就突然不见了？”
已经习惯了江沅时不时就突然转变话题，林空笑着解释道：“你们忙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个老爷爷，怕他又自个跑了，这才去追的，娘子，空儿不是故意要让娘子担心的。”
她说完摇了摇江沅的胳膊，一脸讨好。
江沅无奈地牵过她的手，没有再接话，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的事，那老人家肯定一早就断定林空的头脑有问题，这才故意引诱她过去的。
等回到府里，老者与林空在院子里谈笑风生，靖轩对老者的到来虽有疑问，可还是很给江沅面子，并没有多嘴。
江沅先去把城外难民的一切置办好，这才在吃完饭后，带着林空去找那老者，老者仿佛知道她们要来，一早就在屋里等着她们。
江沅和林空接连坐下，沏了一杯茶，递给老者，这才道：“敢问老先生贵姓？”
老者对江沅的态度很是欢喜，道：“小老儿曾途。”
曾途？江沅对这个世界本来就了解不多，更别说是这种世外高人。
她敛下心底的好奇，慎重地问道：“曾老先生可知空儿是为何变成这般，如果医治，又需要些什么准备？”
曾途闻言对着林空一番审视，又给她把了把脉，缓缓说道：“林公子应该是被强行输入体内的内力太多，再加之当时年龄尚幼，物极必反，故而有如今的情况，至于这医治一事，需要用我独门秘制的药浴舒筋活血，再把体内多余的内力释放出来，其间……”
他说到这里一顿，江沅不自觉地捏紧手指，莫名有些紧张道：“其间会如何？”
曾途抬头看了看林空细皮嫩肉的脸，饶有兴趣道：“其间可能会受些皮肉之苦。”
见他说得如此轻松，江沅却知道不可能只是简单的皮肉之苦，可这都不是最重要的，她迟疑半晌，道：“空儿会恢复记忆么？”
林空呆愣地看着江沅，不解自己哪里还需要记忆恢复，不过来之前江沅就叮嘱过她，不能随便乱说话，她只好趴在桌子上静静地听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