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一阵酥麻,脚下仿佛烧了个火炉子,热气一股脑地贯穿到头顶,脸色通红地冒着泡。
谁还不是个男人。
谁还不是个有过丰富岛国投资经验的视觉动物。
一口唾沫从坚实的喉结处绕圈经过。
邺天爵的手已经滑到了萧艾的腰部。
“停下来……”萧艾咬唇,挣脱过邺天爵。
“可以你已经……”邺天爵眨眼愣了愣。
“是啊,我是已经那啥了。”萧艾裹紧方才被对方扯下来的睡衣,脸色的羞赧还未褪尽,“但我可不想在你兄弟卖命做事的时候,和你在这儿逍遥快、活。”
“罢了,罢了。”邺天爵算是妥协,“老子不强迫你。”
萧艾拿起椅子上的地图,发现上面有些地方被画上了圈圈。
“为什么这些位置被做上了记号?”萧艾疑惑。
“切,不告诉你。”邺天爵鼻子翘上天。
“你……”萧艾语咽,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亲一下总可以吧,”邺土匪谈条件,“老子不要求你伸舌头,行不?”
忍。
再忍。
还能忍。
算了,不想忍了。
“我去一楼睡觉。”萧艾放下地图,拍拍手,华丽地转身,朝房门口走去。
“站住。”
途径邺天爵时,被对方的两根手指头勾了回来。
这家伙是喂千斤顶长大的吗,力气简直非人类!萧艾腹诽。
“最近是在哪里吃了雄心豹子胆么,犟成这副德行。”邺天爵皱眉,严肃地批评道,俨然的家庭教育现场。
毫无反应。
不说话。
不搭理。
过会儿。
“好吧,媳妇儿,我错了。”邺天爵拍拍萧艾的肩膀,屈服道,“天寒地冻的,外面冷,赶紧上、床盖好被子吧,里头儿我已经给你捂热乎了。”
“唔……”
猝不及防间,萧艾踮起脚,往邺天爵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没别的意思,当作是给你捂被子的回礼。”萧艾风轻云淡地解释,继而转身,回到了被窝里。
邺天爵呆呆地站在原地,心中的某处露出邪恶的微笑:原来媳妇儿吃软不吃硬。
没多久后,萧艾已经昏昏睡去,见对方的呼吸变得均匀绵延,邺天爵起身,轻轻吻了吻萧艾后脑勺柔软的头发,继而扣上帽子,拿过抽屉的两把抢,悄悄朝门外走去。
夜黑风高,岁暮天寒。
晚上,空中又飘起了鹅毛大雪,仿佛天使的折翼,一片片翩然而下。
兵分两路。
六子带着明月府的兄弟潜入了装货的队伍之中。
“怎么你们几个看起来有些面生啊,新来的吗?”似乎是装货队伍中为首的人问道。
“诶。”六子矮下三分,笑脸打着照面,“上头说今天的这批货物贵重,怕有当地的土匪地痞过来劫货,多安排了些帮手以防不测。”
那人掂量了六子两眼,接着道:“报暗号。”
“好的咧。”六子靠上前,脑袋凑向对方的耳门旁,假欲开口时,抬起胳膊,一记手刀,朝那人的脖根方向劈去。
直接昏倒。
“强盗来了!快去喊人!”其他工人见状,慌了阵脚。
此时,张二带领林武堂的人冲上前来,把那些跑开的装货人员围了个水泄不通。
“爵爷有话:不可伤人性命。”六子道,“把人打昏就好,我们要的是货。”
一般情况下,码头都会有些佣兵驻扎,以防此类不测,只是今天,颇有蹊跷,上头以风寒大雪为由,给这些佣兵放了个假。
众位工人见敌强我弱,难保对方真的不会取自己的性命,便纷纷抱头下蹲,自认晦气,好歹还能丢车保帅。
事情,似乎进展的十分顺利。
可谓是风吹草帽扣鹌鹑,运气来了不由人。
藏在雪地里的武器都还没有用上。
“啊!”
就在大伙儿高高兴兴准备把码头上的货物卸下来运回去时,一声刺人耳骨的尖叫仿佛铁锥子砸碎了平静的冰面般炸裂开来。
寻声望去,只见一位兄弟倒在了血泊中,脖颈上被割了个大大的口子,鲜红的液体汩汩地流在雪地上,场面极为渗人。
寒风凛冽,草木扑簌。
一群身着黑色衣服的人马,手提大刀,朝六子一伙人方向走去。
为首的壮汉身形挺拔,脸上一道狰狞的刀疤,手中的大刀还滴着方才被害人的鲜血。
“这位兄弟也忒不厚道,怎的一见面就伤人性命!”六子呵斥,手中的青筋已隐隐暴起。
“把货留下,便放你们一条生路。”刀疤冷冷道。
“做事可得讲究先来后到,难不成,这位兄弟是想坏了江湖规矩!”话音刚落,六子抬脚,扫开一片雪,事先埋好的兵器被一抛而上,旋即转身,握住刀柄,朝对面的刀疤使去。
兵刃相接,擦出一片火花。
两路人马已是打的不可开交。
“爵爷有令,如若半路遇到不测,让林武堂的人带货先走,明月府的弟兄留下来断后!”六子大声吩咐。
“明白!”六子带来的兄弟异口同声。
“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我们林武堂的人可不是抛弃兄弟不管的孬种!”张二吼道。
“我们今天是来拿货交差的,不是来让你耍娃娃脾气的!若是任务完成不了,休怪我以后不给你们林武堂的人卖薄面!”六子的声音已撕裂沙哑。
正在此时,刀疤趁六子不注意的当儿,一刀朝对方的左肩劈去。
一条断臂掉在了地面上,四周洁净的白雪,被浸然得一片鲜红。
“六爷!”众人大惊失色。
六子闷声忍痛躲过了对方欲劈过来的下一刀。
“听不懂话么,叫你们带货先走,”六子沉着地再次吩咐,“明月府的人负责把敌人挡住!”
张二咬紧牙关,掉转马头,几欲失声道,“兄弟们,运货!”
敌众我寡。
好在阿栓阿顺两兄弟早年有过耍杂技的经历,阿栓擅刀,阿顺擅镖,远程操作起来要比单打独斗有效率的多。
只是两兄弟受于邺天爵的吩咐,从未真正伤过人性命。
准确来讲,是整个明月府的人都很少真正伤过人性命。
现下能做到的,也只能使敌人受些皮外伤,降低他们的战斗力。
又有几名兄弟倒下了。
六子由于失血过多,脸色惨白,身体越来越不堪重负。
扑腾一声,终于倒在了地面上。
刀疤见状,举起大刀,朝六子的后背刺去……
“砰!”
一声枪响划破夜空的沉寂。
刀疤手中的大刀掉落在六子的身旁。
费力地撑开眼皮,六子模糊的视野中,出现了邺天爵骑马过来的身影。
“这些洋枪弹可不讲交情,如果谁敢再动一下,下一秒要是见了阎王,可别怪罪在我头上。”邺天爵的语气幽然冷肃,继而对旁边的人吩咐道,“你们几个,把六子抱上马,赶紧回府去找大夫。”
“是!”
白雪,依旧如鹅毛。
刀疤捂着方才被邺天爵打中的手,露出痛苦的表情,随行的人,也都颤颤巍巍地看着邺天爵。
瞟了一眼地面上六子的断臂,邺天爵沉眸,而后睁眼,盯着刀疤,缓缓道,“给你个选择,是先废你右臂,还是先废你左臂呢?”
“不要……”刀疤祈求,露出哭腔,方才的威风全失。
“那就先左边的吧,把人情还上。”语落,邺天爵一枪打向刀疤的左肩处。
一阵惨叫响彻云霄。
“然后是右边的。”邺天爵又是一枪。
“既然胳膊都没用了,想必两条腿也是多余吧。”邺天爵耐心地问道。
“不要,我求求你……”刀疤耸拉着胳膊,跪在地上,连磕着响头。
两声枪响同时发出,又是一道惊天动地的叫声。
朝四周望去,邺天爵看到了几具自己人的尸体躺在地上。
“啧啧……”邺天爵冷笑,“兄弟们,‘不伤人性命’的前提是人家未伤我们性命,既然人家伤了我们的性命,该还的还是要还的。”
邺天爵深知自己兄弟的真正实力。
“剩下的这些人,你们就好好的玩玩吧。”
第14章 第十四章:宽心
“咚咚咚!”
房门外传来几道急剧的响声。
九华帐里梦魂惊。
“谁啊。”萧艾揩拭过朦胧的双眼,迷迷糊糊地问道。
辗转过身体,发现邺天爵不见了。
“少爷,少爷,六爷快不行了!”门外的小姚着急地喊道,带着哭腔,“本来我也不想来打扰您的,可是这半夜三更的,天气又冷,大夫找不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还没等小姚把话说完,萧艾就已经把房门打开。
见着小姚衣服上沾的到处是血,萧艾心头猛地一颤。
“六爷刚才被人送回来的时候,一条手臂不见了,现在人已经昏过去了,怕是……”
闻言,萧艾赶紧下楼。
“少爷,外头冷,先披件外套吧。”见着萧艾只穿了套单薄的睡衣,小姚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