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干脸上泪水。
玄绰鼻尖通红的点点头,晶莹的泪雾挂在眼角,湿漉漉惹人疼惜。
“殿下,”肖绯轻轻拉起他手,朝偏殿走去:“臣带您去看看此后住的地方吧。”
“恩...离您住的地方远吗?”
“不远。”
晚膳的时候,天色已近墨黑,繁星悄悄眨着眼睛。桌上的膳食是原主平日里常用的青粥小菜,寡淡的无一滴油水。圆桌不大,但容下两人绰绰有余。肖绯平日里是不爱吃这些‘神仙’专用
的食物,但原主人设明晃地摆在桌上,致使他不得不吃。如今他这朝矶殿多了一个少年,正是有借可寻的好时机。
“启福,”肖绯侧头对一旁伺候的人说道:“以后吩咐膳房,多添些丰盛的食材来。殿下如今正是长身子的时候,耽搁不得。”
坐于他身旁位置的少年,正埋头恍然地一粒粒挑拣着饭粒。屋内的烛火通明,温馨如春,但在玄绰眼里只觉身处梦幻般,一切都如此不真实。闻着近在咫尺的馥郁幽香,心便跳的越发厉害
,仿佛连空气都躲藏了。
启福道:“主子您请放心,奴才早就安排好了。” 随着他一脸‘我很细心’的表情,门外忽的来了许些手持托盘的侍女,不一会,桌上的膳食便丰富起来。只是肖绯近前的还是他那些‘
神仙膳’
启福一脸求赞扬地说:“主子,奴才早就吩咐膳房以后都备两份膳食,您的一份,殿下的一份。奴才想的周到吧!”
呵、呵!肖绯不着痕迹地咬牙切齿:“你有心了!!”
秉持‘食不言’桌上的两人未有过多交流,少年似是有些羞怯,只用着自己碗中的东西。肖绯见此,常常含笑地夹菜给他,而少年则乖乖地全部吃掉,氛围异常融洽。待用过膳后,肖绯命
启福送他回偏殿,玄绰虽不舍但还是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月光清冷,幽幽地将寂雀无声地宫殿投出一片暗影。纱帐交叠的塌上,肖绯躺在床上日常的跟系统交流着。
系统:【宿主,您对以后的计划有何打算吗?】
肖绯勾唇:【以后不知道呢,不过现在主角已经在身边了,我要让他感受到来自哥哥浓浓地爱呢。】
说话间,门外忽的响起敲门声:主子,您歇下了吗?
是启福。肖绯清嗓道:“何事?” 门外传来有些为难地声音:是六殿下...
肖绯思绪微转,下榻披衣,拉开门栓,一开门怀中又是一沉。门被吱的拉开,玄绰一头扑进一具带了暖香的身子。“太傅...我、我睡不着...我梦见母妃了。”
他的声音似要哭出来般。肖绯让启福自行离去,便拉着少年走到塌边,轻叹一声,细细安慰:“殿下可知,人的身体即使消亡,灵魂却是永不泯灭的,萦妃娘娘纯良仁慈,她的灵魂更是受
上苍庇护,从此脱离俗尘,飞升星火,渡佑世人,更是渡佑您一世幸福安康。”
玄绰是相信的,如今他美梦成真,享受着和他在一起的幸福。他瞪大眼,无辜的问:“您相信我母妃是被...冤枉的吗?”
“自然是信的,”肖绯暗光深藏眸底:“不过,此事臣一人坚信是无用的。陛下说谁是凶手,谁便是凶手。那日臣苦劝陛下彻查此案,但陛下认定了那出现在太湖的绿檀珠...陛下终归是独
权大榄的天子,自是说一不二,无人敢疑。”
将脏水东引的肖绯薄唇轻勾,余光轻瞥间,少年沉默不语,低垂深眸。又道:“陛下的权利至高无上,想要什么便有什么...认定的事即使是错世人也皆会当真...”顿了顿,叹息一声:“
哎,终归是我人微言轻,没有帮到殿下,臣深感惭愧。”
想要什么都有吗,他的话,似一颗种子,埋进了少年心里。“不关您的事,”玄绰看着他道:“您已经帮了我很多了...”轻轻将身边人的袖子攥在手心,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已离不开他了
,仿佛他不在身边,人生便失去了意义。
【cc,主角的攻略指数多少了?】
系统:【已经满了。】
肖绯:【很好。】
朝夕相伴的时光,如陈酿的美酒,时日越长便发浓醇。十七岁的少年早已褪去往日的青涩,如开刃的刀,渐渐显露出它该有的锋芒。
玄绰一身沉衣华袍,眉眼深邃,轮廓锋利,仿佛身体中混有的北狄血脉正强势苏醒。“国师哥哥,这‘以逸待劳’乃是何意?”声音已过变声期的沙哑,此时磁音低沉,如一串激荡的电流
,直窜耳廓。他席坐于书房的软垫上,不知是有意无意,身子倾斜靠近,似乎快咬上身边人的耳尖。
这些年,白日在尚书房授课时,肖绯便随意敷衍着,而每当下学,回到朝矶殿后,便暗自培养主角,磨着他手中的刀。
书房中,现在他正跟玄绰讲到‘战国赋’中的兵法。灼人的热息洒向耳廓,随即便是一股雄浑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肖绯感了些压迫,微微退了身子,心道少年长得奇快,短短不过四载,
便已有了成年男子的气魄。但转眼一想,少年还有几月,便年满十八,该行加冠之礼了。
“这以逸待劳,”肖绯清嗓道:“意为养精蓄锐也,凡若攻打敌人,自己则要有足够的力量,且在我方力量尚不足击败敌人之时,尽量避免过早地同敌人交战。”
“已静应动,以不变应变,”玄绰点点头,“国师哥哥,如果随波逐浪,那么浪不止人不停,便会穷于应付,终至困顿...只有静静垂钓岸边,才能待鱼儿上钩。是吗?”说到后面,他深邃
的眸子寓意所指的瞧向肖绯。其实他早已将这些烂熟于心,只是自己渴求他像小时候那样,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剖析给自己听。
未察觉的肖绯点头称是,他现在做的不正是养精蓄锐吗。“任凭风起,稳坐渔船。绰儿说的是极。”
听着他的夸赞,仿佛一缕轻丝撩过心尖。玄绰微微垂首,似一只求赞扬的大犬。肖绯轻笑一声,道:“绰儿如今已经长大,不可再像从前那般了。”
“不,”他主动将肖绯的手抚上自己发顶,“哥哥所言有误,我还有几月才算正式成年。”
头部于男人而言,是不可触碰的禁区,是骄傲孤桀。而当他低下自己高傲的头颅时,其意不言而喻。肖绯自是明白,自己于少年而言,便是一切。
他轻抚少年鬓边微卷墨发,矮案边跳跃的烛火,映得他鼻梁高挺,凤眼狭长。倒是随他母妃,极为俊美无俦。
“好了,”肖绯轻拍他头,便兀自起身,将手中蓝壳书放回身后的架几上,说:“时辰已晚,绰儿莫要忘了明日是你首次去銮殿上朝之日,万不可误了时辰才是。”
“......”
身后没有回音,肖绯一转身,便撞上一具坚硬的胸膛。
“哥哥当心。”低沉的磁音响起,肖绯身子微微趔趄,被人及时扯进怀里,两人隔得极近,呼吸交融间肖绯只感胸膛处传来他激颤的心跳。不知何时,少年竟比他还要高大了,他本身便很高
,但少年竟还比他高出半头。
【cc,不开心...主角居然比我还高了...】
系统:【宿主,主角有血统北狄,北狄人原是游牧民族,茹毛饮血,自然比东恒人高大强壮。且他在您这天天营养不缺,自然长得快。您宽心吧。】
肖绯冷漠脸:【哦。】
“哥哥好香...”他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仿佛梦呓般。插曲结束。少年的偏殿距他的寝殿仅一廊之隔,这些年间,他常常以梦魇为由与肖绯同踏而眠,只是近来,少年悄然长大,有些
东西便不再方便。
被伺候着洗漱完毕,肖绯立于屏风后,展开双臂:“启福,更衣。”
“......”一只骨节修长的手伸来,从身后环抱上前,慢慢解开了他腰间的系带。
系带一解,青袍一褪,一股浓厚的麝香味袭来,肖绯敏感的察觉到身后异状。“绰儿,怎的是你?”他猛地回身,见高大的少年含笑地盯着他,手中紧紧攥着他的衣袍,似攥了什么宝贝。
“启福呢?”
“我让他去喂小雀了,”玄绰将华袍仔细搭在手间,“哥哥别动...让我来为你更衣罢。”说着便自顾上前伺候他换起衣来。肖绯无奈,挡不住他的执拗,任其行为了。
塌上,纱幔纵叠,帐内的暖香如兰。“哥哥,我们好久都未曾一起睡过了。”玄绰侧身,将身边人一咎披散的乌丝缠绕指尖,语气是不易察觉的幽怨。
“恩,”肖绯规矩横趟,应声说:“你长大了,自是不似从前那般。”
“若如此...”玄绰的眸光摇曳幽远:“我情愿不再长大...”
肖绯掀眼,侧过头,眉目间刻了丝教训:“胡闹。”你不长大,谁来帮哥哥清扫障碍。
“我知错,”玄绰深眸半阖,一片暗影,“是我胡闹了。”不长大,将如何得取他的哥哥呢,毕竟他才是自己人生的意义呢,这仅仅的同塌而眠,远不够以满足自己。
各怀心思的两人,相继入眠。玄绰侧身,见熟睡人精致的侧颜,嗅着他如毒的发香,身下便是一股难以启齿的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