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一酒盏摔过去:“乱讲什么。”
一阵秋风吹过,我无比凌乱的握着酒杯,一脸傻X的站在风里。
反正老子向来最擅长的就是装孙子,那就索性装到底吧。不是什么事情都能拿到台面上说的,有些时候,追根究底并不是好事,还是糊涂些好。正如以前我和人打牌,即使输了还能重来,而如今却没这么容易,人生不是牌局,说洗牌就洗牌,一着走错满盘皆输,最终落得尴尬收场对谁都不好。
所以我继续笑出一脸傻X样,对飞雪道:“吴捕头好诗性啊。”
飞雪皱着眉头睨我一眼,走了。
我叹,我这又是踩到哪颗雷了?
明月如勾。受古典文学熏陶这么久,我发觉其实我也是有深厚的文学功底的,是可以对着秋风明月吟诵,是可以在我国博大精深的文学海洋中恣意徜徉的。比如现在,我从吴捕头的喜宴回来,顿觉胸中郁结,一时感慨良多,需对着这皎皎月光,点点星子好好抒发一番,以证明,我其实真的是一个很纤细的文人。
我凭栏倚望,托着纯洁的小下巴做花骨朵状,看水,看月亮。
飞雪走过来,陪着我一起看水看月亮。
我抬起睿智的眼睛,我在思索,思索飞雪是否有可以与我相匹及的文学修养,他够不够资格跟我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谈整整一夜。
湖面波光粼粼,秋风瑟瑟。最不该我今天为了彰显自我风流倜傥气质超凡,只穿了一件单薄而风骚的白袍子。此刻,我站在猎猎秋风之中,衣袂飘飘,宛如大侠,只可惜,大侠感冒了。
阿嚏~~~我揉揉鼻子。飞雪,你再不说话,我今天估计就要成为这秋风里一片凋零而孤寂的枯叶了。
飞雪终于缓缓开口,说:“你知道,吴青是谁吗?”
我没大弄明白,只好看着他,等下文。
飞雪踌躇着,踌躇着,踌躇着......
我探出身子去看倒映在水中的月,水波潋滟,将月华分割成细碎的晶莹,盈盈如玉,灼灼似锦。
“他其实,是我弟弟,亲生弟弟。”
我脚下一滑,翻身跌进潋滟波光的细碎晶莹之中,刺骨啊!
第32章 第 32 章 芙蕖
啧啧,亲兄弟?乱伦?我萌了,我邪恶的萌了,我很癫狂很无耻很邪恶的萌了。
幻想中......
我:“人生总是有太多的阴差阳错与无可奈何。”
飞雪:“就像雨后初霁,那双在坟前翩飞的蝴蝶。”
我:“梁兄~~~~”
飞雪:“英台~~~~”
作者:“喂,那谁,主角淹死了,你来接档。”
我:毛?老子还活着呢。
我从细碎斑驳的晶莹中探出头,抹一把脸,说:“看湖里有条鲤鱼不错,想抓了给你当宵夜。”
飞雪按着眉心,一脸无语。
我裹着小毛毯坐在床上。身体里的每一个八卦细胞都叫嚣着呼之欲出,敏锐的直觉告诉我,又有某些可以写进传奇话本的段子要开演了。
飞雪非常惆怅而忧郁的望着浩淼天空白云朵朵,细致文艺如飞雪者,又岂同我等市井小民八卦异常?
他幽幽的说:“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
我惊诧的张开血盆大口。
飞雪转头冲我嫣然一笑:“......娘......”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叫吴泯的少年。
吴泯一直坚信,他是被命运选中的少年,他的存在就是为了安邦定国,除暴安良,为社会的和谐发展贡献生命。
他说: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对于每个人只有一次,我们要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中去。
啊!这是多么深刻的觉悟!
吴泯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是围剿一群土匪,他一个站立不稳撞倒了身边的弓箭手,弓箭手手里的箭矢嗖的一下射中了巡捕大人的乌纱帽。
吴泯第二次出巡的时候,是堵截一群暴民,他随手操起一块板砖,精准的拍在了总捕头那张沟壑密布,沧桑而风霜的脸上。
吴泯第三次出行的时候,是捉拿一个钦犯,他迅速抽出腰间佩剑,长剑脱手,划过优美的抛物线,正好从刑部侍郎面颊略过,划落了老侍郎腮边最后一缕黑色的胡须。
吴泯第四次出动,青天白日忽然六月飞雪,众小捕快在他身后挥着小帕子抽泣:“美丽的天使在远方召唤你,勇敢的少年啊,快去创造奇迹。”
创造奇迹啊~~~~~~~~~
奇迹~~~~~
吴泯非常忧伤的45度角望着上空天雷滚滚,感慨悲凉人生的不顺意,一边暗暗咒骂本文无良作者的狗血,恶俗以及无节操。
可怜的吴泯小朋友因此被誉为刑部司最大的丧门星。
可怜的被誉为刑部最大丧门星的吴泯小朋友从此再不能出行任务。
可怜的被誉为刑部最大丧门星的从此再不能执行任务的吴泯小朋友只能天天拿着笤帚看门护院。
这让一腔热血滚滚东流励志为祖国的司法大业成就千秋伟业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吴泯小朋友情何以堪?
吴泯搂着笤帚棍子,扯着小手帕抹眼睛:“欺负人~~~~”
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吴泯只是长得面团子一样,并不代表你真的可以拿他当面团子捏。
于是,吴泯小朋友怒了,怒了的吴泯小朋友将一把笤帚挥舞的风声水起,在萧索的秋风中一派菊花残满地霜......
总捕头说:“吴泯,你扫地归扫地,不要破坏公物。”
吴泯张开双臂耶稣状举起毛发稀疏的笤帚说:“老天爷啊~~~~~请以你仁慈的胸怀赐给你忠诚的儿子一个贼吧。”
然后,惊雷闪过,一个贼从天而降。
吴泯正在水边光着膀子洗衣服,眼见着那人像一颗流星划破天际落在了水里,转瞬间绚烂的湮灭。
吴泯用手指戳戳怀里的人:“活着,死了?”
怀里的人睫毛颤了颤。
吴泯哼哼:“我要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水池间,让你的发沾湿我的肩......”
怀里的猛地睁开眼,一耳光甩过去:“淫贼。”
吴泯委屈的捂着右边的脸,弱弱的说:“我没有......”
又是一耳光甩过去:“还狡辩......”
吴泯捂着左脸:“大不了我娶你嘛......”
右脸再次遇袭。
“你轻薄了我的身子不算,还要占有我的一生?”
吴泯:“那我走,不娶你......”
这次又是左脸。
“你好不要脸,做下无耻之事竟想一走了之?”
吴泯:“那你要我怎么办嘛?”
双颊“嗖”的一下印上血淋淋的指甲痕。
“你才是淫贼怎么还问我怎么办?”
吴泯看着那人指甲里面模糊的血肉混合物彻底崩溃:“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嘛......”
阮疏桐:“see see这就是当年的吴青他爹和飞雪他妈,看着这两位大神,你是不是感慨遗传神马的果然不是浮云。”
我们继续说当年,那时候京城一带出现了一个飞贼,一个很厉害却也......非常独特的飞贼。说他厉害,因为自他出现以来,从未有人见过他的踪影,堪称踏雪无痕。至于独特么......
他对金银珠宝,珍奇古玩,名人字画一概不感兴趣。
而他的兴趣真的,十分,独特,而且怪异。
因为他每次出现的时候,都是某家薄情公子背着自己娘子与人偷情,被他抓了现行绑在某个众目睽睽之下,扒光的衣裳,赤条条一片为世人视X。
多么香艳且糜烂。
刑部尚书以一句:“有伤风化”勒令众小捕头即刻捉拿雪无痕——这群粗人你还指望他们给这个贼起一个惊世骇俗的名字么?——归案,朝廷悬赏黄金一千两。
这边忙的热火朝天,当然整天扫地的吴泯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
他只是觉得自己惹上了一个非常难缠的女人。
偏的这个女人还有一张很漂亮的脸和一个极好听的名字。
“我叫慕嫣。思慕的慕,嫣然一笑的嫣。”
她笑起来很美,嫣然~~~~倒是一个很称她的名字。
不过,这只局限于她坐着不动的时候。
吴泯去挑水,慕嫣拿着一条扁担追赶着抽打他:“吴泯,你个没良心的,你到底什么时候娶我~~~~~~~~”
吴泯吓得发足狂奔,两桶水尽数归于泥土。
吴泯舞剑,慕嫣站在一边朝他丢石子:“吴泯,你到底娶不娶我,娶不娶我~~~~~~”
一套君子剑成了群魔乱舞,支离破碎。
吴泯端着碗蹲在门槛上吃饭,慕嫣扑过来死命摇晃吴泯的肩膀:“死人,你快娶我娶我娶我娶我嘛~~~~~~”
吴泯扔下碗就跑,顷刻没了踪迹。
吴泯常常思索,嫣然~~~为何她就不能像她的名字一般呢?
慕嫣贴过来,说道:“可是,我更喜欢你叫我的名字,芙蕖。”
吴泯说她:“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
自然这是第一次见的时候,慕嫣带了太多作案工具导致超重从筋斗云上摔了下来,直接摔进水里。而在吴泯的眼中,却只看见一个纤细的美人,弱柳扶风的一下子栽进了水里,连水花都没溅起来。吴泯那颗懵懂的少男心就这样被撩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