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不管你,等着有一天你挺着肚子受尽世人的辱骂和耻笑吗?你还知不知道什么是廉耻?”
我耙耙耳朵,以为自己幻听了,原来倾城极力将阿桃姑娘嫁给我只因阿桃尚未出阁就被人弄大了肚子,想让我来当冤大头给她肚子里的孩子做这现成的爹?我怎么这么倒霉催的?
飞雪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还用唇语告诉我:“再过几个月你就要喜当爹啦,哈哈哈~~~”
阿桃挣扎着想要挣脱倾城的手,说道:“不会的,他答应过会娶我的,会带着我远走高飞,他不会不管我的,不会的。”
“你别傻了,他现在马上就要娶官家小姐,哪里还会记得你?倘若他心里真的有你,现在怎么还不现身?他不是和你约好今天一起走的么?”
阿桃战栗的往后退了一步,身子瑟瑟发抖。
“他答应过我的,呜呜~~~”阿桃终于蹲下身子,抱着胳膊呜咽起来:“他不会骗我的,不会的......”
又是一出狗血八点档......
倾城也蹲下来,抚着阿桃的背,说道:“好了,妹妹,跟我回去。一切有我。”
阿桃抽泣着说:“可是,这样真的好吗?阮公子是好人,我不想......”
倾城叹口气:“眼下顾不得这么多了。他那日救你一命,也说明你俩有缘,日后,你好生服侍他便是。”
啊呸,你们如意算盘打得还真是好,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给这孩子当爹?老子又不是圣人。
和飞雪交换眼色,飞雪飞起一脚,将我踹出去。
我呼啸着划过优美的抛物线落在倾城和阿桃面前。
倾城脸色煞白,惊诧的不能言语,阿桃几乎站立不稳,躲在倾城怀里。
主角出场,总要先摆摆造型。我整整衣襟,来回踱了几步,开始酝酿。
我说:“阿桃姑娘,这种事情,恕在下没有这样的胸襟,包容不了。”
阿桃死死盯着我,说道:“原就是阿桃痴心妄想,与公子并无干系。”
虽说这事真的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往深了说,我还是受害者,可是我果真是太善良了,听阿桃这么一说,反倒有些愧疚,倒像是我和那个糟蹋了他的负心汉一样欺凌她一个弱女子。
于是我脑子一抽,心里的正义感作祟,问了一句:“姑娘能不能告诉我,那个负心人是谁?或许,在下虽然不才,也能帮衬一二?”
阿桃抬眼看了倾城一眼,说:“此事,还是不要劳烦公子了。”
飞雪窜出来,八卦无边的说道:“不麻烦不麻烦,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负心郎。你只要告诉我他的名字,我保证将他扒皮抽筋,以泄姑娘心头之恨。”
倾城看看飞雪,僵硬的扯了扯面皮刚要开口,被阿桃用手挡了回去。
阿桃定定看着倾城,摇了摇头。
唉~~~~傻丫头一个啊。
我说:“姑娘不要害怕,但说无妨。”
飞雪急的上串下跳,狠狠一拍我的背,说道:“你们别小看这小子,他本事大着呢,前阵子被关进死牢里都能出来。”
我差点咳血,捂着心口傻笑:“好说好说,让你们见笑了。”
阿桃咬了咬唇,终于艰难开口:“京城第一名捕吴青。”
第29章 第 29 章 决裂
一阵细碎的风拂过耳边,寒光闪过。
等我看清楚,飞雪已经站在阿桃面前,手里的匕首直逼阿桃咽喉,冷冷说道:“休要胡言。”
阿桃几乎花容失色,语气却十分坚定:“公子若是不信,可以直接去问吴青捕头。或者等孩子足月生下来,阿桃愿意滴血验亲。”
我翻翻白眼,切!还滴血验亲?干脆查个DNA搞个亲子鉴定不是更准确。
飞雪还是一动不动,保持着手握匕首的姿势,那双桃花眼比千年寒冰还冰。
这仨就这样站着,你看我我看你,快成雕塑。
时间像蜗牛一样爬啊爬,爬啊爬,爬啊爬......
我看飞雪一眼,不由打了个寒战。哆哆嗦嗦的迈开小碎步挪过去,抓着飞雪的手腕,道:“雪,雪儿.....咳,一飞兄,别激动。先把凶器收起来。刀剑无眼,万一伤着人就不好了。”
仨雕塑非常热衷于行为艺术,依旧纹丝不动。我寻摸着我要是放一把火,直接就成古代版邱少云。
我走前一步,也不管非礼不非礼,摸摸飞雪的脸——事先声明,我对他的脸没兴趣,只是想确认一下他是不是真的成了雕塑——触感挺软,确定为肉质纤维,嗯,鉴定完毕。
我说:“一飞,那个,要不咱今天先回去吧,你看啊,这时间也不早了,该睡觉了。”
没反应。
我见摸不管用,改用捏,左捏捏,右捏捏。
我说:“就算你习惯夜游,人阿桃姑娘也要睡美容觉了,姑娘家家的熬夜不好,容易长皱纹。”
眨了下眼睛,不动了。
我抬头看看漆黑的夜幕,唉,天公不作美,要不然老子现在好歹还可以赏赏月,现在倒好,只能陪着仨雕塑。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残月哟!
目光转回。
飞雪终于转过头,一双寒冰眼镭射光似的照在我脸上,我僵硬的保持着一手捏着他的手腕,一手捏着他的脸颊的动作,瞳孔瞬间放大。我曾说过,我天生敏锐,动作比一般人敏捷那么一丢丢,可是,飞雪是谁?老子再怎么敏捷能和他这个专业人士比么?所以,下一刻,虽然我已经意识到危险的临近,动作却完全跟不上脑子运转的速度。
飞雪飞起一脚重重踹在老子膝盖上,老子吃痛弯下腰,还来不及惨叫,一记胳膊肘已经狠狠打在我的胸前。闷哼一声,只感觉上下都火辣辣的痛啊,真痛。
眼泪簌簌往下掉,我眯着眼睛看见飞雪傲娇的背过身翻了个后空翻就串到树上去了,衣袂飘飘,脚尖轻点树丫,刷刷几下就不见人影,只隐约看见远处树梢轻晃。
搞什么呀,知道你轻功好,臭显摆什么呀。
你爷爷的飞雪,冤有头债有主,阿桃姑娘的肚子又不是被我给弄大的,你他妈的倒是揍我干嘛,干嘛,干嘛?靠!
我躺在床上哼哼唧唧。
呜呜~~~~~~~~~谁允许你占着功夫好就欺负人的?
慕一飞,枉我平日里如此待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的一颗玻璃水晶晶莹剔透纯洁无暇的少男之心啊,就这么碎了啦!
转眼间,我的世界失去了所有的颜色,入目只剩一片黑白。
一飞,你真的好狠心好狠心好狠心好狠心好狠心好狠心哦~~~~我真的好心痛好心痛好心痛好心痛好心痛好心痛好心痛哦~~~~你真的好残忍好残忍好残忍好残忍好残忍好残忍好残忍哦~~~~我的人生突然变的好黑暗好黑暗好黑暗好黑暗好黑暗好黑暗哦~~~~
一袭白衫在床边坐下,美人蹙着眉头看我。
我抓着美人的手放在心口:呜呜~~~美人,你给我摸摸,看看我这颗脆弱的小心肝尚能跳否?
美人轻轻答道:“不过一点轻伤,并无大碍。”
我泪眼朦胧,徐美人,你什么时候来的?呜呜~~~~不对不对,徐美人怎么会来?这是梦魇,梦魇,一定是梦魇,啊~~~徐美人,你为何会到我梦里来呢?
呜呜~~~徐美人?你能不能为我抚琴一曲以抒我满心愁怨?
什么叫剜心肺,
什么叫切骨怨。
平生第一遭,
滋味头一回......
呜呜~~~~~
未曾抚琴珠泪坠,
一样弹唱两般味。
当初根根琴弦抒柔情,
柔情牵得心儿醉。
如今是声声琴音似呜咽,
呜咽噎得心儿碎。
凤求凰兮曲依旧,
谁知凤凰两分飞......
嘤嘤~~~~窗外疏影重重,明月高悬。
啊,月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亮?
“疏桐?”
我睁开死鱼眼:“什么时辰了?”
徐宁说:“快巳时了。”
嗯?我一觉睡到中午了?
我抠掉眼屎,咧开嘴笑:“阿宁,你大早上的,虽然现在也不是大早上,但是我还没起床,我不是说你不能在我没起床的时候过来,你可以随时来找我的,毕竟我们已经,没,没有,我是说,你来找我,有事?”
徐宁纠结了一下,说道:“昨晚上,慕公子闯到了刑部衙门......”
我眼前晃过血光四溅尸横遍野的场景,随手抓起衣服就往外冲。
徐宁在后面叫我:“疏......”
我一边跑一边穿衣服一边对他说:“阿宁,我去救人,如果我回不来,麻烦你准备好两口棺材。”
这个飞雪,真不叫人省心。
一个时辰后,我被刑部衙门的人一脚踢了出来。
垂头丧气的回小院,看见飞雪正坐在院子里和徐宁举杯对饮,笑的别提多花枝乱颤了。
我靠!
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抓着他的衣服领子吼道:“你他妈的怎么在这里?”
飞雪松开我的手,说:“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你不是去刑部了么?”
“是啊,昨晚去的,现在回来了。”
“什么时候来的?”
“早上和徐大人一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