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无辜表情】:“可是我想学医,我将来不想做官。”
“你说什么?!!!”怒吼X2。
在经历了中老年混合双吼之后,星河坚定了自己想要学医的光荣理想。
两位先生还要劝,但演武场上再一次集齐了十个考生,中年先生需要给考生进行测验。
虽然看着很不靠谱,但是对待自己的工作其实还是很认真的中年人指着星河鼻子警告他“你考完试别走,老师我要和你谈谈”之后,星河才得以脱身,和一旁包括谢子墨在内,看的目瞪口呆十个同一批考生一起,沿着另一条路向下走。
武试考完还有文试,他们现在走的这条路比之前的石板路宽阔许多,看得出来常有人往来其上。
这条路从白鹿山主峰通往右侧的一座山头。
这座山头比主峰低一些,但也是白鹿山脉第二高峰了。
路上,谢子墨问他,是不是真的打算学医:“刚才那位狄安中先生可是知名大儒,颇有狂士风采,在读书人中名望极高,若拜他为师,再加上你的家世,以后飞黄腾达不在话下。”
星河给了肯定答复,“不!”
谢子墨有点失望:“我还以为我们可以一起评品,一起参加大中正的青云宴,一起入朝为官。”
“我早知道你喜欢研究医术,没想到喜欢到这种程度。”
他声音低落,但并没有因为向往的未来突然破灭,而逼迫星河改变理想:“不过只要你喜欢,不做官也好。朝堂上勾心斗角,名利权贵也不是人人都喜欢。”
和他们一起的那十个人从中年人要收星河做徒弟起,就一直对他露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之后听到星河说打算学医不想做官,还将信将疑,等谢子墨这样劝说还不改变主意后,就开始拿关爱智障的眼光看他了。
虽然同在百家之列,但医家和儒道法三家的地位堪称云泥之别。不要说与儒道法三家比,就是和农家墨家都比不上!
在朝中为官,无论你是做什么官,儒道法三家必修其一。儒道法的地位就和语数外类似,农墨杂属于政史地理化生,至于医家?对不起,那是美术课。
哪怕你打算考的是美术学院,但高考还是要考语数外和文综理综,文化课考完了,才看你专业课成绩。
而向星河这样被狄安中发话要收徒,却坚持要去学医科,就跟你拿到了北大保送名额,却坚持要自己去考本地的医学院一样。
这是严重的资源浪费,必须严肃批评教育。
然而星河坚持一条道走到黑。
文试的场地比武试场地拥挤的多。
首先场地就要小上不少。
进行文试的这个小山头上的建筑群叫做碧桐园,建筑物的后面,是一排排巨大的梧桐树。
碧桐园平日里就是做图书馆之用,只要不是特别珍贵的孤本古籍,在这里都能找到。
它主要由十个占地面积很大的屋子构成,十间屋子成凹字形排列,星河他们就站在凹字形中间长方形的一片空地里,排成十队等待。
每间屋子都足足有二三百平米,但每间屋子每次只进去一个考生。
也就是说,同时进行文试考核的,和武试一样,都只有十个。
之前谢子墨就讲过,文试进行的速度极慢,有倒霉的,半天才出来的都有过。
虽然那样的倒霉蛋只出现过一个,但也足以叫星河能够理解,为什么他们的队伍久久不见移动,但后来的却越来越多,以至于这片不大的场地越来越拥挤,到最后秩序已经消失,场地上的人群变成一个探出十只触手的奇怪生物。
人群的气息越来越混乱,却不见有人出来维持秩序。
在这样会出事的。
星河和谢子墨来得还算早,现在正在一只触手的尾巴上。
“去年也是这样?”
星河皱眉问谢子墨,这也太无组织无纪律了吧。这就是大雍最高学府的模样?
“每年都这样,最多天色晚了给安排住宿,但是没轮到你就得在这儿等着。”
“不然你以为我给你讲的,考核中出事那人是怎么出的?”谢子墨见星河不解,贴近星河耳边,悄声道:“其实八大世家里有一个传言,据说白鹿山之所以如此,也算是一个暗中考核。”
他指指周围混乱的环境:“你不觉得只有在这样混乱的环境中,这样慢的考核速度下,才最考验人的耐心和素质吗?”
星河嘴角抽搐:“我只感觉白鹿山仿佛有病。”
联想到之前那个中年人,他竟然产生了一种立刻下山,放弃考核的冲动。
随着日渐西移,场中骚乱越发严重。
有人摇摇晃晃站不住,但却不肯有失礼仪席地而坐。
有人耐性不佳,对着丝毫不见消减的庞大队伍怨气横生。
更有人为了更位置先后吵闹起来,虽然不敢发出很大声音,但你推我我推你,混乱迅速波及周边。
不巧的是,星河他们正在被波及范围内。
星河和谢子墨被卷入混乱中,几次想将自己摘出来,都又被混乱的人群卷进去。
说实话星河对这种场面有所预料,而且并不在意。
这个岁数能练到丹田境的,都是各家天才,天才都眼高于顶。能忍到现在才爆发冲突,说实话已经出乎星河预料。
至于这人群里有没有崔氏派来的人趁乱生事——
一群丹田境的小家伙,防守能力是有的,至于攻击力,套用星爷电影一句话——
我不是说你,我是说在座各位,都是垃圾。
说实话白鹿山敢放这么一群有天资有家室有身份的天才在这里,依仗的无非也不过是他们血厚攻低罢了。
反正也出不了大事,叫他们打呗!没本事连这么点考验都经不住的,也别进白鹿山的为好。
不然将来也难免出事。
正想着,星河忽然发现谢子墨被人群挤离他身边。星河正要找他,就听不远处有人惊叫出声。
“啊!杀人啦!”
那声音发出的地方瞬间空出一圈,星河转头看过去。
一个人捂着肚子倒在地上,殷红血迹染透了周边衣服。
还有一人手中握着一柄匕首惊得呆住,一滴血从匕首尖端滴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赫然正是谢子墨!
第48章 杀人
人群寂静了一瞬间,屋子里住持考试的先生听到外面的那声高喊杀人,也坐不住,纷纷出来。
“怎么回事?”
有一个留着美髭髯的显然是这群人的首领,他对白鹿山竟然真的发生了流血事件也十分震怒,问了一声之后立刻给倒在地上那人点穴止了血,然后做出对应安排。
“考核到此为止,无关人等散开,学院会安排你们食宿。张先生李先生,你二人领他们下去。”
“涉事双方随我来,穆先生去请孙先生去主峰,叫他带上治疗刀伤的东西,我看了一下,应该没毒。”
“刘先生将正在考核的十个考生聚集在一间屋子里,你一个人看守,叫他们不要分心。”
“剩下几位先生去请了山脚下这两家人的得力奴仆来。”
“你怎么还没离开?”
最后一句是对着星河说的。
“他是我朋友。”星河指指谢子墨:“我不信人是他伤的。”
星河说:“我要旁听。”
美髭髯定定看他一会儿,回了一个字。
“好。”
主峰,文津阁内,星河,谢子墨,邬淞并数位先生都在。那个个性跳脱的狄安中也在,看到星河,见他只是来旁听,还眨着眼和他打了个招呼。
至于被请上来的得力家仆,作用是快马回府将此事大略告知府中。
不过,来时就要七天时间,等府中得知消息,事情早就盖棺定论了。
邬淞就是倒地伤者。
孙先生正给他包扎,并且告知众人,这伤不算重,但需要好生静养,因此这次考核,他肯定是参与不了了。
邬淞闻言脸色苍白:“我今年正好十五岁,若是今年不能参加考试,就没有机会了。”
说着他眼眶就红了,惹得几位先生叹息一声。
“谢大少爷!你为何狠毒至此,竟要毁我前程?!”
邬淞一口咬定是谢子墨伤他,美髭髯于是看向谢子墨:“你可有话说?”
谢子墨脸色比失血过多的邬淞还白。
他说:“不是我。”
邬淞怒道:“不是你还会是谁?刀子在你手里!”
“我说了不是我!当时情况混乱,有人往我手中塞了那把匕首,然后就听喊杀人了!”
谢子墨咬牙:“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伤你,这岂不是将我自己也拖下水?”
邬淞像是气愤之极,指着他指责道:“谁说你我无冤无仇,我父寒门出身,为求官运稳定,投效你谢家座下,我自小奉家族之命进谢家家学奉承于你,可因为我大你两岁,无论学业还是武道都比你略快一线,你向来不喜欢我,几次三番给我脸色看。”
“偏偏今天我在混乱中又撞到你,可那也是因他人推搡,并非我故意。你就算报复,大不了打我一顿,何至于下如此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