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定的惩罚标准是:谁输了就在谁的脸上用毛笔画一笔;而碍于主仆之分,太夫人输了李易替她受罚;少主输了,南荣莫替他受罚。
阳军思量一番,心道:好狠的心思!李易牌技好,太夫人肯定赢得开心,那南荣莫坐在太夫人对面抬眼不是,低头不是,如坐针毡!到时候的结局,肯定是自己和南荣莫被划满黑线。他李易倒是会哄他主子,可把他阳军搭进去就不开心了。
也不知是不是李易使了手脚,太夫人的牌起得十分顺当,在李易的指导下,连当三盘地主,也连胜了三回。南荣莫好看的丹凤眼被划了两个黑圈,红嫩的嘴唇,也被划了一个圈,实在滑稽,太夫人和李易见南荣莫吃了亏,笑得灿烂。
南荣莫哪里丢过这种人,羞得无地自容。本来先前就被夏兰花气得半死,这会又坐在这里供人赏玩,简直是生不如死。可太夫人就坐在对面,也不敢给少主使眼色。
南荣辰氏不知他在生气,先前在房间哄了他好一会,还是不搭理人;此刻同母亲一起,玩游戏,一能图个开心,二能增进他们的感情,倒是王夫人,费心了。
阳军看了南荣莫一眼,心想自己也肯定一样滑稽,心里骂道:“杀千刀的李易,看老子不玩死你!”
于是阳军给南荣莫使了个眼色,给他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南荣莫虽不知道意思,猜想应该是想结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南荣莫也给了她回应。
“等一下,这牌这么难洗,你又要指导太夫人打牌,实在辛苦。”阳军拦住李易要洗牌的手,又对守在门边的两个丫头喊道:“你们两过来,替我们洗牌。”
李易急得起身要回绝,南荣辰氏抬头对她说:“兰花说的也在理,你就让她们来洗吧!”
李易在医馆时,就对南荣辰氏起了心思,见他刚才对自己这样轻言细语地说话,十分怀念自己生病的那些日子,每天能被他关照,一时就忘记回绝了。
没了李易洗牌,阳军手中的牌果然丰富了许多,还多了一个大王。绣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李易见这次自己这方,牌不大也不顺当,便叫太夫人不要摸地主,哪知,太夫人当地主上了瘾,坚持要摸地主。摸起来一看,“3、5、7”全都是拖油瓶。
李易叹了一口气,心倒不好。磨蹭了一会,才出了一个3。
“2!”阳军把锈着一只鸭子的鞋垫拍在桌面上,气宇轩昴。
李易朝他撇撇嘴道:“不要。”
南荣辰氏手中有个小王,但是知道阳军是盟友,所以摇摇头。
“3456789顺子!”阳军气势汹汹地挑衅。
李易看着太夫人手中的牌,“45678910”如果打了,还落了一个3和J,如果不打,恐怕他会出完。最后一咬牙摇头说不要。
太夫人一路赢过来,哪受得了这些憋屈,明明刚刚可以打,他却不打!所以转头用眼神示意他,仔细些指导。李易陪着笑,摸了一把冷汗。
阳军趁着李易与太夫人眼神交流的空当,把自己手中的牌偏给南荣莫看了两眼,然后把手中的一对3递给他。
南荣莫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从底下接过。伸出手指,在少主的腿上划着两个图案。
南荣辰氏不明白他的意思,又见他悄悄递了一对3给他,蓦地明白了。但他不屑做这种把戏,对他轻轻摇头。
南荣莫不乐意了,指了指自己的脸狠狠瞪了他一眼。
南荣辰氏没法,又怕惹他不开心了,回去不理人,便接过桌下的两个3,把手中的Q和小王递给他。这时,南荣莫才露出了笑意。
阳军接过牌信心满满,清了清嗓子,把一把鞋垫摆在桌上喊道:“飞机J J JQ Q Q !!!”
李易这时急了,再不出牌可就真没机会出,抓出那四个AAAA就拍在桌子上,力道之大,扇起一阵风。
“王炸!”阳军也不甘示弱,站起身把鞋垫往桌上一板,喝道:“你输了,认罚吧你!”
李易没法,取来笔墨递给他。
“三笔哦!还有两炸呐!”阳军晃着脑袋吓他。
“你给我记着,你看我还分不分烟给你抽!”李易在他耳旁小声嘀咕。
阳军可不手软,把毛笔沾满墨,连笔就给他画了个墨镜;第二笔给他画了个猪鼻子;第三笔,来了个香肠嘴。
屋里的人,见了她那副样子都笑得前俯后仰。
李易对着镜子看了一眼,回来质问阳军道:“你为什么给我画这么多?”
“你说的是三笔,我也只画三笔而已啊!”
正在这时,医馆的人有急事来报。
南荣辰氏一听是医馆的事,便紧张起来,立即起身问:“到底出了何事?”
“医馆一夜之间死了三个人,也没查出原因;家属正在闹,他们要拆了回龙隔的牌匾……”来人风尘仆仆,面色焦急,屋里气氛也跟着紧张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情人节快乐!!!
☆、十五
南荣辰氏最宝贝的就是他的回龙隔,听说些消息,急火攻心,一口血就吐了出来。把众人都吓坏了。
阳军见了也是胸口一痛,脑子里又有声音在指引他,他不由自主地拿出手帕,给他擦嘴角的血,也不顾周围人的看法。南荣辰氏推开她,就要随那人去医馆。
南荣莫见他站都站不稳,过去扶他,并劝道:“少主,你的身子要紧,这路程远,怕是消受不了!”
太夫人了解他的性子,要是不把这事了结了,他怕是会茶饭不思。便对南荣莫说:“南荣莫,你是少主的心腹,他待你素来不薄,你可愿为他平了此事,消除疑虑?”
南荣莫看了少主一眼,心想也只有这么个法子了,便答道:“南荣莫定不负夫人和少主所托!”
南荣辰氏本是不放心,但无奈思魂的解药要完全调出,还需些时日,抓着南荣莫地手嘱咐道:“莫儿,此去,定是一番纠缠。他们都是些普通人家,最好不要起争执,替他们多赔些钱财!”
“少主,你千万要保重!不要过度劳累!”南荣莫望着他的脸,要是没有旁人,他只怕会吻上去。
南荣辰氏用衣角沾了些茶水,一边替他擦掉脸上的墨印,一边嘱咐他:“你也要小心些!解决了事情,早些回来。”
南荣莫强忍着眼泪,点点头。此事,出得蹊跷,恐怕就是冲着自己而来的。
李易见着那二人含情脉脉,心生恨意,希望那南荣莫最好一去不复返。
哪想,最后果然如他所愿了。
阳军想提醒南荣莫,小心张掌柜,可是药效已过,那夏兰花又占了上风,实在力不从心,就被王婆子扶到房间去躺着了。
王婆子见她还是个花猫脸,又变得神智不清,就打来一盆水,好好地替她擦洗身子。
阳军迷迷糊糊地觉察到自己的衣服被人脱光了,全身上下都被人拭擦,连最私密的部位也没有放过。他拼命睁开眼,发现是王婆子,就没有想太多,又安心躺下了。
王婆子无意间发现,这夏小姐出嫁数月,居然还是处子之身,倒是件稀奇事。她本是太夫人的人,被派过来,也是用来监视夏家母女的。便想着,明日该去给太夫人禀告一声。
医馆出了事,南荣辰氏更是不分昼夜地把自己锁在书房,想早日完成思魂的解药,再去医馆与南荣莫汇合。
又这样过了几天,一天夜里,阳军迷迷糊糊地看见南荣辰氏在他床前。
“你来啦?”阳军对他笑笑,试着坐起身,南荣辰氏靠过去,把他扶起来,靠着床。
他把手中的一碗暗红色的药水,端给他,让他喝。
阳军乖乖地接过,喝一口,温度刚好,可实在难喝。就算阳军此时失去了味觉,也能喝出其中有浓浓的血腥味,比一般苦药更难入口。
“你更瘦了!是我连累了你!”阳军口中说着,其实他感觉,头脑中的另一个思绪日渐强烈,此时都可以占据他一半的生活时间了。好多时候,头脑中的声音已经开始代替他说话了,“我可以不喝这种药吗?我不想离开你。”
“这解药来之不易,你一定要喝完。不然你可有生命危险。”南荣辰氏皱紧眉头,他手腕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为这思魂解药,他可是伤了不少元气。
阳军感觉这药确实有作用,还只喝完,就感觉头脑清楚了很多。被南荣辰氏扶下又睡去了。
一夜无梦,阳军好久都没有这样清楚地醒过来了。他想起昨晚南荣辰氏给他送的药,那应该就是思魂的解药了。果然是妙手回春,连传说中的□□也能调出解药。
正在想着就听到外面有吵闹声。
“少主,夫人吩咐了,不能让您去啊!”
“你们让开,莫儿现在定是有危险,夫人那,我日后定会向她禀告。”
阳军出门看见南荣辰氏被一群仆人围着,为首的就是李易。南荣辰氏近日操劳过度,在一群人的推挤中,多次差点摔倒,这状态确实不便远行。
“氏儿,你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在眼里!是你的命重要,还是湘莫的命重要?”太夫人此时也赶到了,“我们待他不薄,赐他南荣姓氏,可到了南荣家遇难时,他却闹失踪,独享安宁,也值得你挂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