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挂断电话,拿了钥匙就往外冲。
听着手机里传来忙音,萧景紧紧攥着手机,全身的血脉都在鼓动,心脏撞得肋骨生疼,他……他终于说出了自己藏了近十五年的秘密,从半个月前在教授那里偶然听到徐泗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这股渴望就从来没有停息过。
现在如愿以偿,他生出一种解脱和欣喜。
当年他不敢说出口,他知道徐泗私生活混乱,也不太把感情当回事,所以虽然经常接收到他暧昧的目光,但总以为是自己自作多情,毕竟……那人对很多人都那样,男的或者女的。他怕自己的感情受到轻视,被冷嘲热讽,他曾经无意中撞见过徐泗回绝别人时的冷言冷语,那个神情那个语气,同样的事情加诸在自己身上,他不确定自己能一笑而过。
那时候,自己心有所属,但找他告白的女生一波又一波,实在无力招架之余他只能撒谎说自己已经有女友,用以避免过多的骚扰,谁知道这件事就这么一传十十传百地传了出去,那之后,徐泗连暧昧的眼神交流都杜绝,他知道一切都没有希望了。
等他终于煎熬过四年,临近毕业,他突然想托盘而出,不给自己后悔的余地,却突然发生了跳楼事件,震惊之余,他只能拾起自己碎得一塌糊涂的心,强撑着去医院看望他,还无奈地送上了祝福。
那天他买下了一对对戒,飞去了别的国家。
萧景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稍微移开点,那里已经印下比周围皮肤都要白上一个色度的戒印。他把行李箱翻开,从夹层里翻出那只深蓝色的戒指盒,打开,白色的灯光下,剩下的那只崭新的戒指泛着银光,静静地立着,在素白的戒托上投下黑色的阴影。
手机的叮咚声响起。
小鼻涕:房间号。
他捏紧了戒指盒,揣进兜里。
等他气喘吁吁地从楼梯下来一路狂奔,在门口发现换了身衣服又湿透的徐泗时,所有的情绪都奔泻流出,融进了夜幕,化进了雨中,凝固在没有打伞立在雨中的人身上。
穿过雨幕,视线直直地相撞纠缠,平静的海面下翻腾着汹涌压抑的洋流,没有多余的话语,他们就这么对视着,隔了十年的时间,再次看到这样一双眼睛,当年激动得难以自已的心情故态复萌。
萧景忘记打开那把黑伞,就这么抓着伞冲到他跟前。
“我叫徐泗。徐徐图之的徐,涕泗横流的泗。”雨水冲刷着徐泗的脸,他撩了把贴在额头的湿发,抬起头,目光如刀子般深刻地望进萧景的眼睛,“考古系的萧景同学,我暗恋你很久很久了,久到我自己都他妈忘记到底多久,我是个男人,你也是个男人,但是我想跟你过一辈子,你能接受我吗?”
这是十年前徐泗想对他说的话,一段自我介绍加告白,他熟稔于心。
萧景的脊背似乎颤了颤,黑伞从他手中脱落,溅起水花,他张开双臂,紧紧地拥住面前的人,身体因为激动而发烧,沿着脊椎一直烧到他的脑子。
“你抢了我的台词。”萧景在他耳边,气息不稳,“我连戒指都准备好了。”
他掏出戒指盒,单膝跪地,扑通一声引起周围路人的注视,所有从车里下来撑着伞进入酒店的人都停下了匆忙的脚步,酒店门口也早就围了一圈人。
“我错过了十年,不想再错过你生命里任何一秒,让我待在你身边,好不好?”温柔的声音浸润着雨水,简直能融化每个人的心。
打开的戒指盒里,那枚戒指并不是什么花纹都没有,上面有六个点,点连成线形成一个小小的六角星。
徐泗扬起微笑,伸出了手。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部分正式完结啦。这篇文3月12号发出第一章 ,今天是8月1号,前后历时四个半月,中间断断续续因为各种原因断更一天或两天,感谢所有陪伴我一同度过这四个半月直到今天的小可爱们,你们真棒。
其实这篇文到目前为止受到的差评不少,这是我第二本书,虽然不完美,依然存在太多的瑕疵,但是比起上一本,我做到了一本比一本好的承诺,个人觉得自己有在进步,不怕写的烂,就怕止足不前,我也在全方面地学习着如何写的更好,希望为你们带来更好的小说。
下一本的大纲已经在拟定中,两个主人公一个流氓痞坏武力值嘴炮值max,一个尖酸刻薄偶像包袱三吨重,希望下本书依旧可以看到你们!~
此文可能还有番外二三四五篇,么么扎~唔……最后不要脸地求一发作者收藏,捂脸
第131章 番外一
我叫郝三发,道儿上的兄弟也叫我发哥,或者应职业需求,称呼我为郝瞎子,虽然我并不瞎,双眼视力5.0,但是这年头,你不整个墨镜不贴个八字胡不做个招摇撞骗的幡子,别人就不信你是个算命的。
唉,职业的悲哀。
其实呢,我们这一行吧,真正有技术有人脉长得又帅还能忽悠的,比如他几个师兄,都去当了什么狗屁风水大师,把自己弄的风光体面,油光水滑,再从富人口袋里挖钱,一挖一个准,赚的盆满钵满,但事实上,他们天赋都没我高,还没我看得准。
但我不屑去整这些虚的,我就喜欢蹲在大马路边上摆个摊子,透过我那款有型的墨镜瞅瞅有缘人。
那天我看天色不早,阴阴沉沉像是要下雨,正准备收摊回家,墨镜底下出现了一双小脚丫子,穿着幼儿园那种统一样式的露背小皮鞋,擦得能反出光。
我把墨镜往下扒拉到鼻梁,向上一瞅,眯缝起眼睛,一个长得挺漂亮的小娃娃,正举着一根雪糕,一边舔一边冲着我傻笑。
嘿,这娃娃有意思。
我看了一眼他头顶盘旋的瑞气,又把墨镜扶了上去,故作高深地问:“小朋友,算命吗?”
小娃娃应该是没听懂我说啥,盯着我摊面上的六爻八卦图,眼里放光,像是极有兴趣。
我怀着逗孩子的心情,问,“想玩儿吗?”
小娃娃点点头。
我也不跟他讲太多虚头巴脑的,只把三枚铜钱放在他手心,让他抛到盘中,连续抛六次。
小娃娃比一般人家的熊孩子懂事听话,理解力也强,就照着做了。
本来我抱着日行一善的想法帮他看看,这一看,我瞪大了眼睛,小娃娃掷出的卦象可不多见,我算命到今天还没见过这么错综复杂的——桃花运。
没错,有人天生财运旺,有人天生长寿无双,这叫老天爷赏饭吃,娘胎里带来的,但能把桃花煞好桃花沾得这么齐全的也是难得一见。
这让我叹为观止,我不禁多看了小娃娃两眼,长得确实粉雕玉琢,胚子好,大了肯定是个风流帅苗子,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好姑娘。
但再仔细一看,我发现我说早了,不是好姑娘,是好小伙。
我啧啧两声,在卦象上看到一团雾气,想必是劫,过了这团雾气,那错综复杂乱成麻的线路似乎突然被捋顺了,往后便是一条直线走到头,再没什么拐弯岔路,懵懂活了二十多年突然改变本性开了窍,少见少见。
我朝小朋友伸出大拇指和小拇指比了个六,笑着对他道:“小朋友,你相信命运吗?”
小娃娃的雪糕已经吃得只剩下了个棍棍,他朝我翻了个白眼,还挺有个性。
“不信要吃亏的。”我郑重其事地板起脸,那娃娃冲我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拿棒冰棍儿直往我鼻子里捅。
眼见棍子就在我跟前,又一只小手截住了他,我感激地往救命恩人投去目光,便看到与小娃娃穿着同一款式校服的另一个娃娃,相比较有点婴儿肥的“桃花娃”,这个娃娃明显严肃周正得多,从他那一丝不苟的三七开就能看出来。
“小鼻涕,你又欺负别人。”原来“桃花娃”叫小鼻涕,原谅我不厚道地笑了。
“怎么又是你?”小鼻涕老大不乐意地缩回手,看了看对方的身高,再看看自己的,哼了一声,指着我道,“他是个骗子,我在为民除害!”
“你怎么知道他是骗子?”救命恩人叉着腰,看了我两眼,看得我有点心虚。
“他说自己是瞎子,但是他明明能看见。”小鼻涕很聪明,我欣慰地点点头,“看,他自己都承认了!”
“他只是个算命的。”救命恩人替我辩解。
“我妈说了,算命瞎子都是骗子。”小鼻涕头一仰,表情十分不屑。
我笑了笑,问那位清秀老成的娃娃,“你叫什么啊?”
那娃娃顿生警戒,退开两步,“你问我名字干什么?”
我露出一个高深的笑,“验证一下我是不是他说的骗子。”
小鼻涕瞪了我一眼,人五人六地一甩头,却也站定不走,像是真相验证一下我是不是骗子。
踌躇犹豫了一会儿,那娃娃报上了名字,“我叫萧景。”
“哦……”我把他的名字写下来,问他,“你是不是还有两个姐姐?跟你不是同一个妈妈生的?”
小萧景瞪大了眼睛,他从来没对人说过他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姐姐。
“姐姐们还总是欺负你。”我叹了口气,在他眉心点了一道,“以后啊,受了委屈别忍着,她们欺负你你就欺负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