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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秘密 番外完结 (西西特)


  陈金花让黄单赶花猪进圈,黄单的视线从李根的屁股上离开,转移到花猪的屁股上,这一对比,还是李根的屁股好看,他默默的抽了抽脸,握住墙边的木棍挥动,“进去。”
  花猪在门边拱着地,不搭理。
  黄单说,“你不进去,我打你了。”
  说着,他就扬起木棍,作势要打,奈何花猪完全不叼他。
  “……”
  黄单废了吃奶的力气才把猪大哥送回圈,他抓起褂子擦脸上的汗,浑身就跟蒸完桑拿似的,夏天快点过去吧,太煎熬了。
  午饭本来就一盘韭菜,怎么也吃不完的腌萝卜丁,今天多了盘红烧鲫鱼。
  黄单边吃边寻思,以后要天天到李根家附近转转,何伟那人嘴那么脏,钓鱼却很有一手。
  原主的记忆里就有类似的片段,何伟在上河场有点出名,因为他喜欢钓鱼,把这个塘的鱼钓精了,就换一个塘,他不光自己吃,还很大方的给街坊四邻,人缘很好。
  不是鱼,别的也可以,腊肉香肠咸鱼,瓜果蔬菜,这些都是好的。
  吴翠玲不收,何伟丢掉,黄单捡回来,合情合理,没毛病。
  黄单喜欢吃鱼肚子上的肉,鱼刺少,肉也嫩,但是原主不喜欢,打小就偏爱刺最多的鱼背,其他地方都不碰。
  神就神在,原主经常被鱼刺卡,还是迷鱼背那个地方,深深的爱着,坚定不移。
  黄单不能让原主妈起疑心,就去挑鱼背上的肉吃,他用舌头去搜索分拨嘴巴里的鱼肉,已经很小心了,没想到还是有漏网之鱼。
  他卡到了。
  “妈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吃鱼的时候不要想事情,想事情的时候不吃鱼,你就是不听。”
  唠唠叨叨的,陈金花拨了个大饭团给儿子碗里,“咽下去。”
  黄单看一眼饭团,“我还是去喝醋吧。”
  “喝什么醋啊,饭团管用。”陈金花拿筷子在韭菜里面拨拨,夹了一大筷子给黄单,“鱼背上都是小刺,你先吃饭团,再吃这个,差不多就没事了。”
  没咽饭团,黄单起身去厨房,找到醋瓶子喝醋,还是不行,就到门外压舌头催吐,靠胃里翻上来的食物残渣把鱼刺带出来了,他松口气,回去端缸子漱漱口。
  陈金花问儿子,得知鱼刺已经弄掉了就换话题,“冬天,这鱼到底哪儿弄的?”
  黄单的脑子里转了转,约莫有两三个弯,他说了实话。
  陈金花听完,脸上没什么惊讶,“何伟以前是你大贵哥的尾巴,俩人上哪儿都一起,你大贵哥不在了,人家帮衬点,也是念旧情。”
  “你翠铃姐不领何伟的情,是怕人说三道四,坏了名声。”
  陈金花把鱼汤倒在饭上拌拌,“寡妇门前是非多。”
  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陈年往事,她叹了口气。
  黄单状似无意的说,“妈,我觉得何伟喜欢翠玲姐。”
  陈金花给鱼翻身,在鱼肚子里找鱼泡吃,见怪不怪的语气,“你翠玲姐上过大学,会读书,还会写诗,又是个老实人,没个人喜欢才不正常。”
  “你要是给妈找一个有她一半的儿媳,妈死也能瞑目。”
  黄单打量着中年妇人,脸没护肤品保养过的痕迹,铺满风吹日晒的沧桑,全摊开了涂抹在眼角的每一条皱纹上面。
  在原主的记忆里,父亲离开的早,是母亲把他带大,但他并不亲近,受不了对方的唠叨。
  一件事能翻来覆去的说,从今年说到明年,后年,没完没了。
  黄单不了解,唠叨是很多母亲的通病,还是陈金花个人的习惯。
  他没有妈妈,也没有爸爸,只有一个管家。
  将思绪拉回,黄单说,“翠铃姐那样儿的,不好找。”
  “是啊,你王大妈福气就是好,旁人只有羡慕的份。”
  陈金花把筷子搁桌上,突然板起脸说,“冬天,在你娶亲前,你这性格要改。”
  “看看英雄,他不比你小多少,天天那个疯样,嘻嘻哈哈的,你多跟他待待,让他出去玩的时候叫上你。”
  黄单抿嘴,露出反感的情绪,“村里有什么好玩的,我还不如在家待着。”
  “在家里待着干什么?又不能孵小鸡。”
  陈金花开始唠叨。
  没多久,黄单就做出原主在这时候会做的举动,摔碗进房间,还把门大力一砸。
  他靠门站着,听堂屋的动静,没出现什么发火的响声。
  儿子一直这样,一不高兴就那么来,当妈的习惯了,太纵容。
  黄单到床边坐下来,管家沉默寡言,很少笑,他特地找过内向这种性格的资料。
  内向的人大多自卑,自我意识强,对其他人的意见不屑一顾,什么玩意儿。
  那个群体会为了保护自己,竖立一道防御墙,但是遇到擅长的领域,信任的人,就会放松戒备,滔滔不绝。
  他们拒绝集体活动,害怕人多,会去排斥,抵触,两个人单独在一起,就会不一样,会有很多话说。
  内向外向,并不是字面那么区分,界线很模糊。
  因为外向的人,内心也许会很孤独,只是怕被孤立,伪装成活泼的样子而已。
  黄单抓抓手臂上的蚊子包,学着拿口水摸摸,李根跟吴翠玲一样,也是大学毕业,认知不至于会跟村里的其他人一样。
  而且,原主一直在外地打工,过年回来待几天就走,李根是去的外地上大学,毕业后留在大城市上班,两年前才回村。
  俩人没什么接触,李根并不熟悉原主,最多就是听人说。
  他要是起疑心试探,黄单也有一套说词能应付。
  眼下最要紧的,是查出杀害李大贵的凶手。
  过了会儿,陈金花的喊声从窗外传进来,没事人似的叫黄单跟她去稻床。
  黄单拿着草帽出去。
  太阳光很强,想跟它对视一眼都不可能。
  他的脸藏在草帽的阴影里,轰走几只鸡,拿着扬叉把地上的稻谷翻边。
  这些是原主干的,还剩一大半田就死了。
  陈金花翻另一头,她的动作麻利,年轻时候一定是长辈喜欢的,勤快会做事的姑娘。
  天热,无风,黄土地滚烫,一泡尿下去,都能很快晒干。
  黄单被晒的草帽都要冒烟,他抹掉滴到眼睛上的汗水,到大树底下歇着。
  每家都有一个稻床,就在家门前。
  不光黄单跟陈金花出来翻稻子,隔壁那家也在忙,还嚼舌头根子,说黄单不孝顺。
  黄单不用去理会,因为原主的反应就是视而不见。
  缓了缓,他去把稻床一个角翻边,“妈,回吧,晒死了。”
  陈金花指着稻床周围的两个木桩说不稳,晃的厉害,让黄单找块砖头往土里拍拍。
  黄单,“……”
  不晒了再拍不行吗?
  他蹙蹙眉心,找砖头去了。
  木桩晃,就容易倒,木桩一倒,拉的网就起不到作用,鸡会进来吃稻子。
  到最后,黄单会被原主妈唠叨死。
  回屋后,黄单就把打了补丁的褂子脱了搭床尾,晾干了下午接着穿。
  干农活要穿脏破的衣服,不能穿好的,不过原主也没好衣服就是了。
  下午一点多,黄单顶着大太阳出发,他坐在田埂附近的树荫下面,嘴里衔根草,脆脆的,有点甜。
  乡下的空气好,土生土长的草都比小区里的香。
  黄单背靠着树,李根不知道会不会来。
  他正盼望着,就见着了人。
  李根没戴草帽,穿的是上午那身旧衣衫,五官刚毅的脸上还有午睡压出的竹席印。
  黄单羡慕,他就没午睡,一躺床上,就热的后背心出汗。
  没空调,没电扇,只有蒲扇,看来是要他在这个世界领悟心静自然凉这句话的真谛。
  李根踢黄单,“走啊,还不去割稻,赖地上做什么?”
  黄单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哥,下回我肯定帮你弄。”
  李根不当回事。
  田是按照人口分的,没忙完的这个田最大,有一亩二。
  黄单拼老命,把之前八分的那个田搞定,这个大田只靠自己真不行。
  他看一眼男人,镰刀比他的锋利。
  李根也看过去,“没磨?”
  黄单说,“忘了。”
  李根,“……”
  有人从田埂经过,看到李根在黄单的田里,都跟见了多新鲜的事情似的。
  黄单隐约听到说“陈金花的东西没白送”。
  那些人认为,李根肯帮忙,是陈金花跟他妈关系不错,往他家送了很多东西。
  俗话说,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
  李根是没办法。
  黄单不纠结,能有个劳动力就行。
  他稍微有点分神,镰刀就在食指上割出一道口子,血当场涌出来。
  已经割到前面的李根听到声响,扭头就见青年蹲在田里,镰刀掉在脚边。
  刚要调侃两句,李根就发现青年哭了,他一脸错愕。
  “这么大点口子,星星都不会哭,你怎么哭的满脸泪?”
  星星是个五岁的小娃娃。
  李根扯扯嘴皮子,嗤笑道,“行了,别装了,想歇就直说,到埂上坐着去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打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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