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单的疼痛感模糊许多,他丢掉湿透的纸巾,趴在床上,脸埋在凉枕里面,那是一个绝对信任的姿势。
陈时跳下床,又跳上来,觉没睡,照样有一身的劲儿,正是年轻的时候,血气方刚,骨子里的血都燥热的厉害,“你想要几次?”
黄单伸出手,“两次。”
陈时说行,然后就给了他一个倍数。
到后来黄单真不行了,哭着说自己快死了,陈时一听那个字,身上的热度就在霎那间褪的一干二净。
要不是黄单还在喘气,陈时能抱着他嚎一嗓子。
真不怪陈时,对着喜欢的人,又是二十年来的第一次,没经验,又极度渴望,他会激动,也会控制不住的粗鲁,疯狂,拼了命的想着多占有一点,再多占有一点,免不了会把人弄伤。
天快亮了,陈时的半边身子酸麻,也没把怀里的人给推开,他微微侧一下身子,在少年破了的嘴角亲了亲,满足的合上了眼皮。
黄单睡到中午醒的,眼睛肿的没法见人,也没下床,就在毯子里趴着,他听到陈时在客厅打电话,迷迷糊糊的又睡了。
陈时结束通话进房间,看着床上的少年,他笑的有点儿傻,刚想起昨晚的一幕幕,就硬了。
“妈的!”
陈时丢了手机去冲凉水澡。
黄单被水声吵醒,他的腰很疼,能不动就不动,“陈时。”
卫生间里的陈时急急忙忙跑出来,身上都是水,没顾得上擦,“醒了?饿不饿?厨房里有吃的,我去给你热,操,你等会儿啊,我去拿个毛巾。”
等到黄单吃下一碗粥,腰被揉捏一番,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了。
陈时人站在衣橱那里,不知道在干什么,半天才转过来,把手里被天蓝色包装纸裹着的东西递过去,“拿着,给你的生日礼物。”
黄单说,“不是没准备吗?”
陈时坐在床边,把少年额前微乱的发丝顺顺,“骗你的。”
“……”
黄单摸了摸手里的东西,怀疑是什么以后,眼皮就颤了一下,他把包装纸拆开,看到了许愿瓶,里面塞满了五颜六色的星星。
陈时揉揉少年的耳垂,提醒道,“傻愣着干什么,电影里的女主角这会儿已经激动的抱住男主角热吻了。”
他说着就把嘴凑过去,“来吧。”
黄单只是亲一下就离开了,他问道,“多少个?”
陈时很不满意,他把少年拽到眼皮底下,来了个比电影里还要激烈的热吻,意犹未尽的咂咂嘴,“三千三百四十四个,妈的,折的老子手指头上的皮都快破了。”
黄单愣住了,不知道是为那一串数字,还是因为这些星星都是陈时亲手折的,他的记忆在快速翻转。
陈时撞撞他的肩膀,“干嘛呢?”
黄单说,“你在折星星的时候,有没有许愿?”
陈时的眼神飘忽,挪一边去了,又挪回来,“我许什么愿啊,要许也是你许。”
黄单没有戳破他,“蛋糕呢,没有吗?”
陈时把包装纸收了丢垃圾篓里,“在冰箱里放着呢,晚上吃。”
黄单不说话了,只是看着许愿瓶发愣。
陈时不喜欢现在藏着心事的少年,他调侃,“没哭啊,我还以为你感动的不行,要抱着我哭一场呢,我连纸巾都给你准备了一包。”
黄单半响说,“明年我还要这个。”
陈时笑起来,满眼的宠溺,“行啊,以后年年给你折一大瓶。”
那许愿瓶放在了床头柜上。
黄单开始跟陈时在餐厅打工,他的外形要差一点,但他看着很乖顺,人也安静,不吵不闹的,跟同事们相处的很不错。
期间黄单回过学校,成绩出来,填志愿,该做的都做了,通知书是原主爸去拿的,打电话叫他回来,说是家里要请亲戚吃饭。
陈时家也要弄那一出,“我妈说这饭必须请,要收以前给出去的礼钱。”
黄单说,“一个意思。”
他俩各回各家,给家里人长面儿去了。
餐厅打工的钱不够学费,黄单还是都拿出来了,没留一毛钱,原主爸妈已经从不敢置信到接受了现实,儿子懂事了,考上大学,成为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给家里争光,还知道打工赚钱。
外面的人羡慕嫉妒他们的儿子有出息,见了面就要说上一说,嘴巴皮子都快说破了。
九月份的天气还很炎热,大一新生报道的时间几乎都集中在1号到10号之间。
陈时早早就到了X大,他也没进去,就顶着大太阳站在校门口。
学姐走过来,“学弟,你是哪个学院的,需要帮忙吗?”
陈时说不需要,“我等人。”
学姐识趣的走开了,跟其他小伙伴说新生里面的男神出现了,比预期的要高许多。
陈时口干舌燥,他身体好,不然换个人在太阳底下待这么长时间,会吃不消,早跑了。
黄单从车里下来,跟着其他学生往校门口走,远远的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人,对方看到自己,就立刻飞奔了过来。
陈时一把将人抱住,“怎么才来?”
黄单说火车晚点了,他看看陈时滚着汗水的眉眼,“怎么不去里面?”
陈时瞥他一眼,“我这不是想进大学的第一步跟你一起走么?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浪漫?”
黄单点头,“嗯。”
陈时咧嘴笑,周围的女生红了脸。
黄单跟陈时走流程报名,拿了生活用品去宿舍。
他俩是最早到的,在上下铺,还是头对头之间犹豫不定,最后选了两个上铺,熄灯后可以凑一块儿亲亲。
大学的时光拉开了帷幕。
宿舍里的另外两个男生都是当地人,放个假就回家,陈时心里偷着乐。
不管是火柴人第几式,黄单每次都会哭的要死要活,最后哭晕过去,醒来又继续哭。
陈时经验是有了,控制力却非常差劲,永远都好不了,黄单知道,他一直就是那样子。
拆枕头套的时候,陈时哎一声,满脸都是餍足的表情,“别人做一次,就只是需要个套,我们做一次,你哭的稀里哗啦,跟发洪水似的,味儿还咸,床单枕头被套拧出来的水都能炒几天的菜了。”
黄单哭哑了声音,“别人做一次,就是一次,你做一次,是好几次。”
陈时斜眼,“画画那会儿,你说我还会长大的,现在我可不就是长大了,正合了你的意,乐坏了吧?”
黄单,“……”
长大了的陈时需求量可怕,很多时候黄单都会哭着求饶。
宿舍的另外俩人只知道陈时跟黄单的感情很好,好到什么程度呢,就是天冷了,两个人能挤一个被窝。
那么窄一张床睡两个人,能翻身吗?他们看着都觉得难受。
当事人没觉得难受,天天睡一块儿。
有时候黄单在宿舍的卫生间洗澡,陈时人就进来了,熟练的关门,把水开到最大。
隔壁宿舍没听到过哭喊声,否则事就大了。
陈时进学生会以后,忙的像个陀螺,别人问他干嘛要那么拼,他说他要养家。
当了会长,陈时还更忙了,因为他找了工作,两边都没放下丝毫。
黄单过的很清闲,他在现实世界的大学生活就是陈时过的这种,所以这次很清闲,不参加学生会,对什么活动都无动于衷。
有一天,黄单心血来潮,就去了大学生活动中心,他没上楼找人,就在一楼的其中一个大厅里看街舞团的团员们在练舞。
陈时跟学生会的干部在三楼开会,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灵感应,他就觉得自家老婆来了。
后面的十几分钟,陈时都心不在焉,平时会议结束,他还跟几个部长聊上几句,这次一就走人了,还是第一个走的。
“会长怎么那么着急?”
“想女朋友了,我发现他看了好多次手机,错不了的。”
“会长有女朋友?没听说啊。”
“秘密着呢,大概是那女的压力大吧,不想被人指指点点,再被说的屁都不是。”
“你们想想啊,要是会长带着那女的在学校里出现,还不知道有多少女生要失恋呢。”
学生会的人还在议论的时候,他们的陈会长人已经找到了自家老婆,光明正大的带着去吃饭了。
大四上学期,黄单跟陈时做完爱,他晕了,醒来时发现陈时躺在自己身边,没有心跳。
那一刻,黄单的手指都发凉。
没过几秒,陈时睁开眼睛,“怎么了?”
黄单的喉结滚动,手放在他的胸口,那里面传来扑通扑通的声音,“没什么。”
陈时没多想,搂着人继续睡。
黄单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正常人为什么能看到鬼魂?还有脖子里的玉,很多事都在黄单的脑海里漂浮着,他的思路一点点清晰,猜到了某种可能,手指抖了一下。
黄单记得系统先生在离开前交代过他,120区的存在是人各有命,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命盘,叫他切记不要妄图去改谁的命盘。
是知道他想改陈时的命?
黄单心说,知道又怎样,他想改,却不知道怎么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