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你要再说一句我连你也杀了!”
“杀就杀吧,反正大家也走不出去!”
……
闯入视线中的是两个男人和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在这儿已经无处可避,只能与他们打了个照面。
“啊!是人是鬼?”一惊一乍的看来已经被古帝陵里的东西吓怕了。
“叶子?”另一道声音响了起来,其中多多少少夹杂着几分勉强,“是自己人!”
谁跟你是自己人?叶肆啐了一口暗暗念道。那三个人中的老大也是如此作想,他已经掏出了枪,毫不客气地对准了叶肆。
“你难道不想活着离开吗?”另一个男人面色阴沉,朝着那性子暴烈的持枪人低声吼道。
“你他娘的是活的不耐烦了?”
“砰——”
说话声与枪声同时响起,那个凶神恶煞的人满是惊愕地倒地,而他的身后,面色苍白的李思彤手中握着一把枪,她再次对准了另一个男人,颤声道,“叶子,是他们杀了老梁!”
“……”剧情发展有点出乎意料。李思彤大概是想跟这两个男人一起离开可是发现他们没有利用的价值了,在发现叶肆二人的时候,当然果断地选择了更为熟悉的人。只可惜,她的算盘注定是要打空,原本面容平静的秦婉,眸中忽地泛过了一丝恨意。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致命。在这古帝陵中,容不下另外的一群人。
“走。”秦婉拍了拍手,漠然地约过了地上的尸首,她没等叶肆反应,便按到了一旁的开关。掩藏在门后的是两个龙头,在门开启的那刹那喷出了一股毒气,都亏秦婉反应迅捷,揽着叶肆一个打滚,便到了石室的中心。这里的布局就像皇宫殿宇,只不过在最中间摆放着两个棺材。两根红色的木头竖在了棺前,上头刻着神秘的符文。
“这是古帝的棺材?”叶肆爬起身,绕着巨棺饶了一圈,好奇地问道。
“不是。”秦婉摇了摇头,又道,“这儿应该是偏殿,传说中相帝将棺椁寄在了此处。至于另一个,可能是古帝的妃子。”
就算在死后,头顶也要绿成草原,这是叶肆脑海中掠过的第一个念头,她抹了抹鼻头,干巴巴笑了一声,等着秦婉的后话。
“古帝和相帝在传说中都被赋予了神行,这点,就算是守陵人也不会相信的,现在看来,某些传说倒也是有迹可循。你知道相帝在为相前是什么身份么?”
“不知道。”叶肆摇了摇头。
“他是随古帝皇妃的陪嫁过来的奴隶,后来被古帝发现了他的贤能,命之为相。”秦婉笑了笑又道,“有一种传说,说相帝是天上的神王,皇妃是他的神妃,有一次神王离开宫殿,在一处仙人的府邸多看了那仙人的妻子几眼,便被诅咒落入轮回历劫时,妻子被人所夺。”
“噗——”叶肆实在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勾了勾唇,应道,“相帝在继承帝位时,也继承了古帝的妃子,这是后人为了洗白他们的圣王而造出的故事吧?总觉得在古帝驾崩前,那两人就有一腿了。”
秦婉横了叶肆一眼,似有几分嗔意。
叶肆掩着唇轻咳了几声,又道:“不过话说回来了,如果传说是真的,相帝和那妃子都是神祇转世,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够认出彼此呢?”
“都说转世了,那就是抹去了过去的羁绊,那就是一个全新的人,为什么还要记得?为什么还能认出呢?”秦婉轻声笑道,“如果我前世是你的爱人,那么在几度轮回后,其实我跟你没有任何的羁绊与联系了。当然,执念如果够强,灵魂不肯抹去前世的记忆,不管入了几个世界,我都能认出你。”
“说古帝呢,怎么忽然就说我了。”叶肆面色一红,白了秦婉一眼,手按在了积满了灰土的棺木上,嚷嚷道,“开棺看看,山河社稷图会不会藏在这里面?”
第59章 从前妻的床上醒来(六)
右侧是个空棺。
在打开棺盖的那瞬间,一股凉意从脚底心蹿了上来。叶肆往后退了一步, 目光在棺前的两根木柱上停留。
咔擦咔擦——
咚咚咚——
动静像是从石室外头传来, 又像是从棺中发出。这是一个空棺, 那么另外一个呢?叶肆实在没有胆气再开另一处。她的目光瞥见了秦婉越来越沉的侧脸, 猛地回身, 看见了那两个死去不多时的人忽然间站了起来,正朝着她们这儿走来。
他们的皮肤变成了青灰色,上头还长着白色的斑点, 在后头, 有一列持着长矛和盾牌的甲兵, 也快速朝这儿挪动。在开棺的那瞬间碰到了这儿的阵法?退路到底在哪一处?叶肆稍一迟疑, 就拽着秦婉猛地跳入了空棺中。棺盖合上那瞬间, 无边无际的黑暗也随之衍生。逼仄的空间里,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从身到心都泛着一股冷意, 而秦婉,则是在这黑暗中的唯一热源, 忍不住一点点地去靠近。
沉重的声响与低哑的嘶吼在外头响起, 似是有东西拿着长矛来刺这棺木,尖利的锐器划过木板, 就像指甲盖擦在了黑板上的声音, 不觉有几分悚然。叶肆不安地动了动身子, 与秦婉更为贴近,在黑暗中,隐隐约约看到了那双眼睛, 有千百种复杂的情绪在其间流转。
“秦——”
“嘘。”
铃声与鼓声交织,带着鹿角的巫师又唱又跳,千年前的他们在此处作法,以相帝之魂来镇住古帝的怨灵。这个奇怪的阵法,使得尸体有了行动的能力,那么这个空棺里的人,会不会也如外头的东西一样?等它在外游荡归来,又会有怎么样的场景?叶肆实在不敢深想,等到外头的动静逐渐平息,她才拉开了一条细缝,恍惚中似乎看到那群战鬼跟随着一个头戴玉冠,身着玄袍的男人远去。都说古帝已得长生之奥秘,会不会他根本就没有死去,只是被生埋入了古帝陵?
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棺盖,地上两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叶肆看了一眼就弯腰作呕,她掩着唇,额上沁出一滴滴的冷汗,如果正面遇到了那群战鬼,自己又会是什么下场?她下意识地转向秦婉,她正低头看着指尖上的灰。
已有千年之久,这厚厚的一层灰尘附着在了棺盖上。秦婉蹙着眉,手指慢慢地划出了几条杠。她忽地开口道:“刚才被簇拥着离开的是古帝。不知他为何在此处徘徊。”
“活的?他真的长生了?”叶肆心中一惊,疑问道。
“不是。”秦婉摇了摇头,眯着眼叹息一声,“是从巫师阵法中获得了力量。”
“那为什么相帝不能呢?这阵法不是依照他的命令设下的么?”叶肆撇了撇嘴,目光注视着那合的严严实实的楠木棺,或许只有最后一种办法,那便是开棺,谁知道这会不会也是一个空棺?“开!”秦婉轻喝了一声,眸中猝然燃起了一道光焰。
早就顾不上沉睡中的魂灵会不会被惊扰,叶肆一瞬不眨地望着那一点点暴露在光线中的棺木。那些华美而又精致的衣衫在千年后大部分腐烂,棺中只剩下两具枯骨,似是生生死死都要紧紧相缠。
“这——”都说侧殿是古帝皇妃停棺处,相帝与她在一处已经是不合礼制,更何况是两人合葬一棺?仔细的看着棺中两具枯骨,那骨盆……叶肆的心中隐隐浮现了另外一种猜测,她不敢置信地转头看秦婉,却见她缓慢地点头,沉声道:“相帝是个女人。”顿了顿又补上了一句,“如果里头的尸骨是相帝的话。”重新合上了棺盖,叶肆倚着墙沉思,在这石室里,其他的东西一如二主生前之宫殿。摆在了梳妆台上的镜子已然生锈,隐隐约约可看出其上的铭文是“镜花水月”四字。叶肆对这些可不感兴趣,脑海中满是山河社稷图。
“正殿里是不是埋着古帝的棺木?我们要到那里去找山河社稷图,怎么才能越过那群可怕的战鬼。”
“走吧。”秦婉低声应道,从叶肆的手中接过那面铜镜,低语轻喃,“镜花水月一场空。”
这是个小世界,自己和秦婉都应该有主角光环,绝不会轻易地死在这里的,对不对?该死的系统君又陷入了休眠状态,叶肆唯有以此来安慰自己。大不了就逃嘛,下一次再来这个地方找山河社稷图,心思活跃想了一大堆,可是脊背依旧发寒,秦婉已经义无反顾地朝着石室外走去,难道自己还要停留在此处与死人为伍?叶肆打了个激灵,迈开了步子三步并作两步赶上了秦婉。
偏殿与正殿隔了没有多少路,那些战鬼都是古帝最忠诚的护卫。南巡途中帝王驾崩,他们以身殉主,死后也要护卫着古帝的残灵。可若是这么说的话,相帝寻找巫师作法,又有什么意义?这是古帝陵,他只是一个外来者,就算有帝气庇佑,他也终究是客,更何况古帝曾是他的主?
“我觉得——”叶肆斟酌了一会儿,才拉着秦婉的袖子,小心翼翼地说道,“古帝死后,相帝不是也纳了古帝的皇妃么?按理说他们可以一起葬在相帝陵,为什么非要到这里来?会不会是那位皇妃一心要与古帝做伴,而相帝则是为了能常伴她身侧?如果里面的尸骨是相帝,那么他就是一个女人了,事情远没有后世传说中那么离奇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