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来想去,回房从带上船的修剪套装里拆下来一片刀片,趁着给唐佑暄喂晚饭的工夫偷偷塞给了对方。
唐佑暄装睡观察了半天,已经确认祁紫芳这个女人就是个纸老虎、出头椽子,在绑匪团伙里根本没有决定权,心里失望。
见祁紫芳偷偷塞刀片给自己,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则很郁闷。
哎哟,大姐,这是在海上,就算我能偷偷割断绳子,我又能往哪儿逃?难道你有本事为我准备船?你到底有没有偷偷联系唐家啊?就你这脑子,也敢当绑匪,还肖想10亿赎金,我真是服了你了!
祁紫芳在唐佑暄身边呆到晚上11点,掩护对方以刀片割绳子。
见唐佑暄不再动作,她才冲对方使了个眼神,回房睡觉。
唐佑暄觉得趁夜逃跑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懒得折腾,索性倒在甲板上,沐浴着朦胧的月光踏实睡觉。
他睡得正迷糊,忽然被人粗暴地拎了起来,睁眼发现凶神恶煞的黑豹竟拿来炸弹要往自己身上捆,不及细想便一头撞上对方的鼻梁,同时用力挣脱手脚上已经割得差不多的绳子。
黑豹注意到有人上船不声不响地杀掉了外面的6名守卫,估计这是来救唐佑暄的,为行踪泄露感到震惊不已。
他命令与自己一起睡在船舱里的手下出去拖住施救者,打算乘机给唐佑暄捆上炸弹,便于挟持对方威胁施救者。
他光顾着留意外面的动静,没注意唐佑暄的状况,鼻子竟被撞个正着,流出血来。
他恼火不已,顾不上擦拭鼻血,直接拔枪射击,却被早有准备的唐佑暄一脚踢飞了手/枪。
唐佑暄知道黑豹身上有枪,也知道船舱不大、无从躲避,对方一旦开枪,自己小命难保。
他存了夺枪的心,奈何手脚被捆的时间太久,这三天又没吃好、睡好,动作不够迅捷,没能达成计划,只好先踢掉这个威胁,然后采取近身缠斗的方式拖延时间。
黑豹身上还有把锋利的匕首,他在打斗过程中伤了唐佑暄,却无法一击致命,正暗暗着急,忽然发现两个身着潜水服的人端着枪闯了进来,登时想要挟持唐佑暄,却被识破其意图的对方避过。
他自知逃脱无望,把心一横,掏出口袋里的炸弹遥控器,在飞奔向舱门的唐佑暄一声“快跑”的嘶吼声中摁下了按钮。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游艇发生剧烈爆炸。
唐佑暄被爆炸形成的冲击波掀到空中,身体被无数碎片割得鲜血淋漓,当即失去了意识。
当他掉进夜幕笼罩下的火海之中时,身在远处救援船只上的周盛睿风一般地冲到了船头,心惊胆战地遥望着这片火光,只觉天塌地陷、末日降临。
周盛睿之所以能这么快带人追上黑豹,是因为他在送给唐佑暄的皮带扣里面装了追踪器。
他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吸取了沈正高遇袭后搞不清楚自己所在的方位的教训,担心唐佑暄也会遇到类似险情。
他从未告诉唐佑暄追踪器的事,也希望自己没有机会用到这东西,谁知道,唐佑暄竟会在唐泽东的寿宴期间被人绑架。
他一边稳住绑匪的情绪,确保唐佑暄的生命安全,一边调兵遣将,追击绑匪。
今晚,他本以为派出去的精兵强将可以顺利解救唐佑暄,却没想到绑匪竟会选择炸掉游艇同归于尽。
他多么希望爆炸发生时唐佑暄已经潜入了海中,多么希望这个有着前世记忆的奇特人物能够生还。
可是,他真能心想事成吗?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品尝到了绝望的滋味儿。
想到唐佑暄的一句“分手”竟是永别,他禁不住悲从中来、泪如雨下。
阿暄……
阿暄……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16点更新。
☆、炎凉
唐佑暄睁开眼时, 发现自己躺在老旧、简陋的病房里。
窗外阳光热烈, 透过茂密的树梢照进屋里。
一阵风过, 树叶沙沙作响,满室光动影摇。
他轻轻动了一下身体,感到浑身上下都刀割似的疼,知道自己这是受了重伤, 却完全想不起来受伤的原因、经过。
一位中年女护士推门进来,见唐佑暄睁着眼睛望着光影斑驳的天花板, 走上前以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普通话说道:“你总算醒了。高烧三天三夜, 真吓人。你卡在了礁石群里, 被出海的渔民救了。你这身上的伤, 是爆炸伤吧?怎么回事?”
唐佑暄摇了摇头,吃力地说道:“想不起来。”
“那你叫什么?”护士问道,“能跟家里联系上吗?”
唐佑暄刚刚醒来,头脑反应很迟钝, 还真没想过自己的姓名、住址。
现在被护士问起, 他忽然发现自己脑中一片空白,竟连这些基本信息都想不起来。
他表情迷茫地看着护士:“我……不记得了。”
护士惊愕地看着唐佑暄,沉默片刻, 这才说道:“可能头被炸伤了, 我去叫施大夫。”
头发斑白的医生匆匆赶来,动作麻利地为唐佑暄进行身体检查,又以带着地方口音的普通话询问了一些问题。
见唐佑暄一问三不知,他叹了口气, 说道:“我这儿是给周围渔村村民治病的小医院,治不了你的病。你最好尽快去大城市的大医院看病,但是,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身上又没证件、没钱,怎么治?你前面的医药费还欠着呢。”
说着,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中年女护士,吩咐道:“春丽,你给派出所打个电话,反映一下情况。”
付春丽点头,转身走出病房。
过来了解情况的民警是位四十来岁的满面风霜的男人、土生土长的东岛岛民,名叫沙福贵。
他跟唐佑暄聊了聊,为难地挠了挠头,叹息道:“小伙子,你也别怪医院无情。这儿是穷地方,什么都缺。你这情况,人家不想收你,也情有可原。”
唐佑暄怔了怔,问道:“我伤成这样,动都不能动,医院就打算把我丢出去?医药费我先欠着还不行吗?等我康复了,我挣钱还债。”
“你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能干什么?”沙福贵皱眉问道。
唐佑暄费力地转动着跟生锈的机器似的脑子,试探道:“我识字,这儿缺老师吗?”
“你什么都忘了,还识字?”
沙福贵觉得奇怪,出去找付春丽要旧报纸。
付春丽听说失忆的病人识字,拿着旧报纸好奇地跟进了病房。
沙福贵、付春丽一人一边坐在病床边考验唐佑暄,把虚弱无力的他累得够呛。
不过,唐佑暄知道,如果自己不紧紧抓住这次机会表明自己是有能力挣钱的,没准过会儿就会被丢出医院自生自灭。
他现在没有精力控诉人情冷漠,只知道失忆后形单影只的自己必须独立自主、自力更生。
“汉语考到现在,可以了吧?我的英语也很好,你们可以考考。”
沙福贵、付春丽哪里懂英语,连26个英语字母都认不全呢。
他俩对视一眼,都有点讪讪的。
“施大夫懂点英语。”付春丽说道,“最懂英语的,是东岛中学的沙校长。我家大宝说,学校里正缺英语老师呢。要不要把沙校长请过来?这小伙子要是能去学校教书,医药费就不愁了。”
沙福贵对本地的情况了如指掌,自然知道这儿的穷学校留不住老师。
他本不太喜欢与东岛中学的校长沙光耀打交道,觉得这人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奈何乡亲们都不像他这样具备火眼金睛,看不透这人的本质,只被其身上的光环所迷,也不会傻到当出头椽子,只是对此人选择绕道走,以免一不小心着了对方的道。
不过,考虑到这个病人情况特殊,学校又确实缺老师,为了本地的孩子们着想,他还是不得不跑这一趟腿。
他起身说道:“我去找沙校长,让他过来考考你。你要是能被他相中,工作就能定了。”
唐佑暄连忙表示感谢,躺在病床上目送沙福贵、付春丽离开,这才疲惫地闭上眼睛。
沙光耀也是东岛当地人,年轻时考上了港城师范学院,虽只是个大专,也已经是当地学历最高的人。
他毕业后回到家乡的东岛中学当英语老师,一路顺顺当当地升为中学校长,是当地居民心目中的智慧象征,颇有名望。
去年,他的儿子考上了本省的一所三本大学——泉城经济学院,成了众人交口称赞的状元郎,风头一时无两。
他从沙福贵那里听说了唐佑暄的情况,也不耽搁,当即开着摩托车,跟随对方前往医院,找到唐佑暄进行面试。
发现唐佑暄所说的英语乃是纯正的美式英语,再看此人虽然病弱、周身的气质却难掩清贵,他估计此人出身不差,想到这人将来一旦恢复记忆,肯定会感激自己雪中送炭,当场就宣布聘用此人。
他让唐佑暄暂时取个新名字,便于学校办理相关手续,同时拜托沙福贵帮忙办理身份证。
沙福贵见沙光耀如此热心,顿时生出警惕心。
他不懂英语,并不知晓唐佑暄的英语水平有多高,只知道沙光耀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小人,此番借自己的手做好人必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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