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于熟读历史的后人而言,自然知道古代最值钱的是土地,除非是王朝更迭,否则土地都是农耕时代的最大财富。
有了这个思量,他自然会想其他的理财方式。
如此折腾到了月上中天,其实也不过就是九点,但是对于古人而言却早早就已经就寝。
玲珑在门外催了一下,沈白出来关上暗室,月梅也来催他就寝。
不想她们陪得太晚,回房洗漱,也就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早早的就醒来。
以前在家里外出不便,天天看书,先是看纸质书籍,后来逐渐的看网文,再后来买了个平板。
穿越的小说,重生的小说看了不少,甚至可以说一度成为他喜欢看的主题。
但是现在直接真的应了这个,躺在床上,要说如何如何的拥有后现代知识的金手指,或者是怎么样的命运大翻盘,做着如斯美梦怎样怎样。
可一到早上,睁开眼一看着雕花镂床,看着屋内的一片陌生,还是一点的都不适应。
人生一场梦,这样的梦虽然与众不同,但是就怕随时会醒一样。
第7章 先有穿越者
从床上稍微发出点声音,玲珑就探了个头进来看看,看到沈白醒了,轻声的问道:“少爷,您起来啦,要现在伺候您洗漱吗?”
看看一脸关切的玲珑,心里暗叹,这古代的社会对丫鬟得多压榨啊,难道她们晚上不睡的吗?我今天早上是失眠好不好。
红着脸憋了一下才说:“你先出去吧,我如厕,稍后叫你。”
玲珑点点头应下,出去带上门。
从床上起来,走到床后面的恭房,即使带上记忆又重叠了本主的记忆,很多东西还是不趁手。
就比如“马桶”。
一早上好不容易就这样忙过去,洗漱完毕,下人先端上来几盘点心,一杯热茶。
因为实在与平时相差太早,厨房还在做早餐。
感觉室外的空气不错,毕竟这个时代,碧空万里、不染纤尘的是时日居多。
吩咐厨下不用太过着急,自己走到院内,看看周围的园景,在各院走动了一番舒展身体。
沈府下人三十几号,算得上中户人家,这里面包括两个管家的家眷在内。
待吃完一碗银耳莲子羹和一道精致的炸风酥和蒸肉糕,沈府的一天才算是正式开始。
忠伯安排人押送沈福一家去庄子上,月梅把茶送到书房。
因为昨天的事情太过忙碌,沈贵妃送的那个木匣子并没来得及查看。
待到在书房坐下,沈白就忙不迭的拿出那个木匣,小心的打开,里面是一本明黄色绸子封面的书籍。
这种颜色除了天子,没人敢用。
书的名字就是《行宗诗词选》,打开一看,按下要狂叫一声的冲动,里面的诗词几乎全是唐宋时期的各种大杂烩。
全部收录的大概五十二首诗词,而且以简短的居多,通俗和脍炙人口的为主。
如果仅仅是凭借一首两首古人诗词,来断定当今天子的身份,那么眼前这本诗集的内容则足以证明他的来历,抛弃掉唐代的诗不说,或许是这个时代古已有之的,那么诗集里一首‘山一程,水一程’看看最后一句‘恬碎乡心梦不成’,虽然名字不一样,但是这不就是纳兰容若的诗吗?
把诗集合上,沈白撑手扶眉,自己还觉得有机会穿越已经是人生之大幸,而且这次穿越也算是穿越到了高富帅的行列,虽然沈白说不上多英俊,但是至少也是仪表堂堂。
但是人家却穿越得更好,甚至可能更早,直接就是皇帝,而且还算是自己的姐夫,这样可就玩大了。
幸好他是魂穿,来的时日不多,也幸好昨天进宫弹奏的曲子没有越格,没犯傻弹个什么现代的曲目来首《发如雪》什么的,。
否则?这样想想实在是惊险万分。
一山不容二虎,恐怕穿越者之间要和平相处也难于登天吧,尤其对方还是皇帝,皇权至上,又有什么是可以容忍的呢?
想到这里,沈白不由暗自叹息,如果自己与皇帝对调,恐怕也会对其他穿越者防得滴水不漏吧,就如同他把沈福一家送去庄子看管一样,都是未雨绸缪的同一道理。
玲珑站在门口,听到自己少爷几次发出叹息声,又不好去问,猜想他可能是因为近几日府里发生的事情而烦恼。
待到月梅来通报时,看到玲珑奇怪的面部表情,不由有点忍俊不禁。
“少爷,李千户亲自过来,还带了东京府的衙役过来,而且还有娘娘派来帮忙理帐的账房。”月梅的禀报让沈白抬起头看看门外,沈贵妃倒想得仔细。
沈福越权管理沈府数年,如果可以置办不少产业,那肯定是账务都出了问题,沈府里的账房也一定难辞其咎。
想通这些,一边安排月梅把府里的人员名单列出来,一边收好诗集起身到前头去见客。
李千户坐在正厅饮茶,与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四十几岁留有三缕山羊胡的男子,男子穿着一身青色长袍,头戴布质书生凉帽,帽檐后方吊着两条长束带,一看就是个读书人。
“见过沈公子。”李千户起身与沈白行礼,身旁那中年男子也一道起身。
因为昨天的接触,李千户本身也是军人,已然没有了昨天的拘束,行事一派的硬朗从容,让人很有好感。
“又劳千户帮忙啦!”沈白与他回礼,请两人落座。
“娘娘有吩咐,让我请了‘太学’柳大学士府内的账房前来帮忙,这位就是柳府的账房俞先生。”李千户落座解释来意。
“有劳娘娘挂念,多谢俞先生了,我也正有意要清理府内人员。”沈白与俞先生坐着行礼。
“柳学士与令尊沈学士曾是同年,特让小的前来帮助沈公子。”俞先生道出两家的关系,也让沈白对沈贵妃的用意更加感动,作为姐姐深处宫闱还是能这样极致的照顾自己这个弟弟,实在是不容易。
“沈公子,外面衙役在等,你安排人随我前去接管产业,随后我再来详禀。”李千户作为禁军千户,出宫办事讲求效率,早早的办完回去才好。
沈白安排了忠伯和顺子一起去,自己则送了诸人出正院。
待回来后,月梅把一份详细的名单递来,包括沈福来后换的人员,来的人的时间,还有签的是活契还是死契都清清楚楚。
看看名单,他更加肯定,月梅的能力应该是沈府最强的一个,或许是受命于沈贵妃,才一直这样放手不多管。
而沈贵妃这种放养的方式对于沈府的主人而言,是极为有效的方式之一,当然也要看人,如果是换做本主,或许要开窍还得等待。
把府内年份排在沈福之后的人一勾,账房、库房都是他的人,包括厨房的采买,府内杂物的采买全部无一例外。
全部十一个人,全部划掉,再算上沈福家四个加上丫鬟三个,一共七个。
沈福连带的人几乎占到了府内的三分之二。
难怪之前沈白死得有点窝囊。
“月梅,这些全部不要,但是又要保证府内人员的正常,缺额的你去看看买几个来,但是人员务求少而精,采买和账房什么的都不急。”把名单交给月梅,她作为管事大丫头,这些自然没有问题。
“那奴婢就把这些人遣散了,有几个签了死契的怎么办?”月梅接过名单看看。
“你觉得可以留的,不用问我,直接留就是。如果没有,死契的就卖了。”
月梅点点头,拿着名单下去。
那些被遣散的下人,几乎没有任何抱怨,拿钱就走人,这一点从昨天沈福被打死,他们就已经看明白了自己的地位。
月梅交代了句,决定先出去买两个丫鬟,两个小厮回来。
回书房等了大概一个半时辰,也就是三个小时,忠伯他们回来。
“沈公子,城内的两间店铺已经收了回来,沈福都租了出去,租约已经换了,每月的租金有两百七十多两,店铺总值一万八千多两。
城外旱地有一百七十亩,总值六百多两,全部佃了出去,你过两个月可以收租就是,户名也换了过来。
另外,在码头那,还有一个小的仓库,也租了出去,每月租金有七十多两,值三千多两。
另外在东院还整理了大致三千多两现银,还有一些府内的藏书,还有一些宫内赏赐的物件,都已经登记造册了。”俞管事坐在书房客椅上,把账目说了下。
沈白估摸着沈福黑下的大致也就是这么多,或许还有,但是人已亡,一切皆不可追。
李千户起身说道:“事情已经办妥,小的就先回宫复命。”
沈白再次相送,这里的事情,想来李千户和月梅都会全部禀报,他也不用再多心。
俞先生却没有急着与李千户一同离开,而是问沈白:“敢问公子,府内可还有账房否?”
“已经辞退了,先生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吗?”沈白在现代当过数年高管,哪会不懂人家的话外之音。
“说来惭愧,但是举贤不避亲,在下的妹夫前些日子从扬州过来,正是极好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