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昱感到压力略增时,身边的骑兵冲击的速度越来越慢。
他知道这是被牢牢的困死了。
一道利箭由远处射了过来,他本能的一挑头,箭矢划破他的脸颊,留下一道血印。
夏州城西北一侧,契丹士兵毫无防备。
山峦之间,万马奔腾而下,弯刀锋芒闪烁,十万西夏的骑兵在赫连子龙的带领之下一马平川而来。
契丹骑兵发现身后来敌,措不及防,只有万余人挡了过去。
耶律安其一看,一拍手掌:“迅速收兵!”
城上的契丹士兵吹响鹿鸣号,所有白狼军沿着吊桥迅速的撤退回去。
舒昱抓住战机拦断一队万人骑,射自己的小将毅然就在期间。
舒昱跃马而去,战马四蹄飞起,落下时,那个小将的人头已经掉落,鲜血如同血雨一样喷洒而出。
赫连子龙手上一杆鹰嘴枪所向披靡,带领骑兵迅速合围契丹的残余人马。
两军汇合,赫连子龙一看战神一样的舒昱,上前拱手行礼:“在下西夏国前军先锋赫连子龙,应沈王爷钧旨,奉我国主之命领兵十万前来驰援,我国主的中军就在后面。”
舒昱一听,回礼到:“禁军三司殿帅舒昱有礼。”
赫连子龙一听舒昱的名字,不由有一点惊讶:“原来您就是舒殿帅,失敬了。不知道,夏州城?”
“已经失守了!”舒昱声音有点沙哑的说到。
赫连子龙闻听一愣,低下头叹息到:“我们有负沈王爷的嘱托了。”
舒昱脸上的鲜血被细雨冲刷,扭头看着已经在前后布防的西夏骑兵,感激的说到:“我们守着这里,一切等王爷来再发落吧!”
赫连子龙点点头,事已至此,他们也只有等沈白来后再说了。
沈白的大军过洛阳时和舒昱留下的十万大军汇合。
他这才知道肖衍的步兵急行军已经在三天前就离开。
“但愿赶得上吧!”看着身边二十余万大军,沈白心里依旧不安的说到。
耶律安其看着退回城内的己方士兵。
卓通前来回报:“大王,我们前后可能损失了十三万人马!”
耶律安其咬着牙齿:“趁着他们没有彻底的合围,派出三千骑兵,迅速向北退去,去向西京和耶律天佐求援。”
卓通一听知道耶律安其要死守夏州,点头退下。
“没想到关键时刻,西夏人竟然杀来了,盟主您看如何是好呢?”景公公看着对方大军分散的布置,明显就是要围住自己。
论数量,他们城内二十几万人马比他们要多,可却都是疲劳之兵,连战一夜一天,很多士兵连饭都没吃上一口,现在更别说突围了。
“安排人去给我修城墙,查看城内的粮库和火药武器的存放处。”耶律安其低声的说到。
天际之上,一片的灰霾,暗灰的天空上,看不到一丝光亮的色彩。
城下抢到的营寨都距离太远,西夏军和舒昱的兵团分兵扎营。
远处的山峦之间,鼓号之声传来,十个万人的步兵军团层层叠叠的由山坡另一侧而来。
巨大的肖字战旗因为平立式的旗杆而没有被大雨所影响。
舒昱和赫连子龙一起在战马上看着步兵军阵的到来。
“是英云侯肖衍的大军来了。”舒昱正色说着。
两人正看着肖衍,后方的另一侧,号角再次响起,西夏的中军队伍缓缓而来。
骑兵浩荡之间,满是金色的仪仗。
“这真是命运弄人,我们如果都提起一天到或许就不是这个结果了。”舒昱感慨的说到。
赫连子龙不知道从何安慰,只有派出人马先去接赫连天骄的御驾。
所有驰援的大军在四周驻防扎营,赫连天骄和舒昱还有肖墨见面。
“就是说夏州已经失守了?”赫连天骄问到。
舒昱点点头:“是的。”
“娘的!”赫连天骄一拍身前的长条桌:“简直是愧对沈兄弟的托付啊!”
“少爷应该已经到了洛阳,你们看,这个事情要不要和他说一下呢,好让他有个心里准备?”肖衍承受着丧父之痛,连日的赶路,双眼通红的像个兔子一样。
“要和他说,我想他没有准备可能情况会失控。”赫连天骄年纪最大,又是国主,众将都对他十分的尊敬。
肖衍看一眼舒昱,舒昱点点头:“我去安排。”
沈白的大军度过了潼关,直上鹿州休整。
前方的信使过来,沈白心跳依旧,信使在鹿州太守府参拜他:“参见监国殿下。”
“前方情况怎么样了?”沈白问到。
“夏州失守,慎亲王下落不明,可能已经遇害了。”信使低头说到。
沈白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轻轻的‘嗯’了下,心跳的急促总算是找到一个爆发点,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惊呆了站在一旁的大牛和顺子。
“少爷!”顺子跑过去。
沈白抬起一只手,示意自己没事:“传令全军,白盔白甲,白旗进兵。”说完他就一头栽倒下去。
耶律安其站在城上看着下面快三十万大军的合拢,心想这真是时移世易,转眼就是自己被围在这里了。
“城内的粮食不少,足够我军三个月食用的,还有不少火药和火炮在。”卓通巡防完城内过来回报。
“好!”耶律安其看看城墙:“要把东城的漏洞堵上,其他三个城门也用麻袋堵上,不要被他们炸了。”
“是!”
舒昱他们大军到的次日,天空竟然完全的放晴。
骄阳一早就高高的悬挂在天上,城上城下都同时的在做一件事情“架设大炮”。
“轰!”四声炮响之后,城门前的被拉起的吊桥被炸掉。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卓通看着被炸掉的吊桥。
“炸桥,不让我们跑。”白公公和他站在一起,看着下面说到。
一边害怕对方来攻,另一边担心城内的逃跑,双方形成的氛围诡异得异常。
“老天都在帮助我们,天晴了,我们城墙上的火炮射程就会发挥作用。”景公公和耶律安其一起坐在抢来的富人庭院里,看着天空说到。
“估计沈白的军力在十万和二十万之间,我们城外的敌人就有四十到五十万。防守压力很大,但是有危险也有机遇,如果我们能在这里胜利的话,宋国几乎就会垮塌,宇文拓无法理事,汴京只要面临我们的大军压境,在沈白战死的情况下,我看剩下的越王不会没有想法。”耶律安其说到。
“越王那里到时候我可以去亲自游说他,劝他划江而治。”景公公把握十足的说到。
“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耶律安其转瞬问到。
“胆小,本分,不过也不算是个无能之辈。”景公公眯着眼睛回忆到:“先帝即位的时候,他才十几岁,就被先帝分封到了江南富庶之地,就是因为他是先帝最小的兄弟。”
“那他从未想过要夺取皇位咯?”
景公公哈哈笑笑:“是的,宋国传承是明显的中原文明的传承。皇室的传承来说,一旦确立了传承的体系,除非出现断层,否则是绝不允许兄终弟及的事情的出现。他也是因为本分,而成为宇文拓清洗的屠刀下硕果仅存的亲王。”
“可这个慎亲王的决然很让我惊讶啊!”耶律安其想到自爆的子寰,心里还是有个几分敬意。
“后一辈的人我接触就断了,不过慎亲王的父亲慎郡王却是个老滑头,极其的聪明,他丧妻之后的续弦就可以看出此人的睿智。他的妻子是京兆镇守李崇放夫人的姐妹,他就在京兆府平平稳稳的养老。”
耶律安其点点头:“这一点的确比契丹要复杂,但是宋国也没有契丹部族之间的制衡在。”
“宋国有句老话,就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景公公从容的说到。
“你说,有没有可能?”耶律安其看着景公公一副好奇的表情问:“沈白到夏州已经是七月底,越王也已经到了汴京。群龙无首的汴京此刻正出现一场波澜?”
“这个可能性不大。”景公公想了想回到:“宇文拓活着,天威犹在。另外就是沈白这个人身上的影响力,对军队的影响力。就如盟主之于白狼军是一样的。”
“想办法联系汴京的人马,看看那边的情况到底如何,民间是怎么传宇文拓的事情的。”耶律安其不死心的说到。
“好,我去安排,希望汴京的飞鸽传信点还完好无缺。”景公公慢慢起身,拖着一副老骨头去安排。
第181章 代天罚天之战
三日的之后的夏州城,连日来的晴天终于占据主导。夏天的炎热太阳好似宣誓主权一样,让白天的温度不断的攀升。
唯一安慰的地方就是在于晚上,平原丘壑的夜晚温度不高,甚至有点微凉。
可护城河里的尸体却发生了腐臭,因为吊桥被炸掉,城内的士兵只有顺着绳索下来,处理护城河的尸体。
而前沿处双方骑兵的尸体和死去的战马都被围城的部队清理。
双方很有默契,在这三天除了炸掉吊桥之后,没有再发一炮,更没有朝清理尸体的士兵射去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