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外面下着倾盘大雨,他们在破庙当中休息。破庙当中原有两个叫花子。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另一个是七八岁的童子。那小叫花子哭很十分伤心。引起了苻云的注意。
老叫花子安慰小叫花子说:“二牛,别哭了,过去了都让他们过去吧,再伤心也没有用。”
小叫花子道:“爷爷,为什么他们要救我,让我死去还好,不用一个人孤伶伶的。”
“傻孩子,火那么大,能逃命就不错了。愣子为了保护你,给烧伤了,现在还在躺着他。他要是听到你这么说,只怕要后悔死了。”
小叫花子挂着面条泪,吸着鼻子:“爷爷,爹娘也死了,家里都烧没有了,我以后怎么办好?”
老叫花子笑道:“天生天养,我们当叫花子就是吃百家饭的,只要肯向人要饭,总能要得到,你怕什么呢?”
……
听着听着,苻云也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还很小。
那一天,拉开家的木门就看到远山一片青翠,山脚下粉红色的野樱肆意盛放,如同一朵朵彤云流转于山间,十分好看。
苻水十分高兴地在他身后叫喊着:“小云,咱们去采些樱花回来,给娘带在发髻上!”
我懒,实在不想去那么远,于是假装很痛苦地说:“哎呀,我肚子好痛,你去采吧,我还要躺一会儿”
苻水眨着水汪汪地大眼睛,十分担心,“那我不去了,我守着你,等你病好了才去。”
我暗叫不好,皱着眉头说:“娘说,肚子痛只要山樱的花瓣冲水喝就会好的。可惜,我现在去不了。”
苻水眼睛一亮,“真的!那好,你等我,我这就去采些回来。”
听着他的脚步走远了,我从床上爬起来,爬上院子里的老榆树上上盹。因为睡在树上才晒到暖洋洋的阳光,吹到软绵的春风,闻到空气中的花香,听到欢快的鸟鸣。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也听到母亲在房子里的说话声。
只听得母亲十分激动,伴着哭泣的抽气声:“……六年了,难道还不能放过我们母子吗?……明嫣已经隐姓埋名,求过普普通通的生活,我绝不……”
一个低沉的男声说:“……前事之因,必有今日之果……”
母亲急道:“将军……将军……你难道忘我与将军已有夫妻之实,更有了两个孩儿,求你……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饶我一命……孩子还小,不能没有母亲……”
我猛然睁开了眼睛,急忙爬下树。
这时听得那男人说:“你放心去吧,我会好好照顾孩子的!”
接着听到“呜”的一声。
我的袋脑嗡嗡直响,心脏几乎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
我冲到门口,看到永远无法磨灭的景象。母亲跪在地上,双手紧抓着捂住她嘴巴的手臂,拼命想掰开,却没有挡住身后的男人割喉的一刀。她大而美丽的眼睛,溢满的泪水。在最后一刻见到赶来的我,使拼尽全力睁大眼睛,似乎在说些什么。可是那无情的手捂住了好的下巴,她只发出一些呼吸声,挣扎了几下,慢慢垂下双手,泪水打湿双眼,眸光涣散,最后熄灭了。
一刀致命,时间很短,干净利落,手段专业,这绝非常人可比。苻水打量着那个杀母之人。他的样子是那么熟悉,却从未见过。他的神色又是那么冰冷,让我冷得倒退一步。
可是我别无选择,顺手拿起门边的扫帚,向他冲了过去。几乎丧失理智地拼命打他。感觉就象打在墙上,对方一声不哼,也纹丝不动,好象给我在给他扇风一样。我知道以一个五岁孩童要击倒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根本没有可能。但是悲伤让我无法理智。
终于男人觉得烦了,说道:“好了,闹够了!”他给我脖后一记手刀,我眼前一黑,人事不知了。
苻云在床上辗转反侧,睡梦中也极度不安。
耳却回荡了一个女子的悲情呼唤,“长基,不要!”我的身体腾空飞起,又重重的落下,身内翻江倒海,眼前的汽车分外鲜红。一个女子哭泣着说:“长基,不要死,看着我,看着我,我爱你!我爱的是你呀!”然而,声音渐渐远去,女子有面貌也模糊不清,只有含泪欲滴的眼睛如此清晰,好象在哪里见过。
心中一阵悸动,苻云睁开的眼睛,抚着沉重的脑袋,感觉脸上痒痒的,用手一摸,竟然满手是泪水。他自己的泪水。
他迅速用衣袖抹干眼泪,坐起身来。看到士兵都各个歇息,并没有人留意到他,舒了一口气。望望外面,雨几乎停了,阳光明晃晃地照在树上的水珠上,让水珠发出璀灿的光芒。雨后的空气十分清新,一扫夏日的闷热,让人豁然开朗。
那老叫花子说:“好啦,终于雨过天青了!”
苻云深深吸了一口气,顿时,这几天积在心中的怨气消弥了不少,想道:早就知道他是怎样一个父亲,我又何必对他抱有幻想,希望他会念及骨肉亲情呢。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前生林林总总,今生是是非非,难道还看不破吗?念一段仇太累,恨一个人太苦。我懒得去理会了。
逃之夭夭
苻云一行人已经进入益州城内。这夜就暂在云来客栈住下。等到半夜,换上了短衣,他背上一早准备好的包袱。把被子点着了火。趁着火势未大,他偷偷溜下了楼,经过柴房时,又在柴房放了一把火,打开后门,逃离了客栈。
才走不久,他就听到客栈有人大呼“着火啦!”,回头一看,他房间里的火已经烧穿了木制的房顶。客栈里的人越来越多惊慌出逃,混乱的脚步,呼叫声,泼水声,烈火烧起的噼啪声,打更人的铜锣声一时齐发,惊醒了四周的邻里。人越聚越多,场面越来越乱。
他趁着混乱,敲开了不远处另一家客栈的大门,一脸悲怆地说:“老板行行好吧,云来客栈着火了,我好不容易逃了出去。你还有客房不,我就在你这住一晚上。“
那老板平白无故得了生意,很是高兴,恨不得再来几个才好。他满脸堆笑的迎了苻云进去,一点也不疑有他。
进了客房,苻云舒舒服服地睡下,一点也不理会外在的声响了。
第二天醒来,他问小二要了把剪刀,修短了头发,象普通人一样用布带扎起来,只有额前留了又长又密的刘海,盖住半张脸,以防人一眼认出他来。
他等到晌午,大家吃饭时才出的城,一路在都听到人们谈论昨夜的大火,还说烧死了苻姓的驸马爷……苻云的嘴角向上一扬,没有任何人盘查,顺顺当当地出了城。
他伸了一个懒腰,坐上了去咸同城的马车。同车的还有五人,大家挤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忍耐着马车的摇晃,缓缓前行。一开始,苻云还精神抖擞,渐渐的眼皮越来越重,他不禁打起瞌睡来,到后来就放松自己沉沉睡去。
直到傍晚,马车才到了一个叫清夷的小地方。苻云肚子饿了。见车夫在路边停下来,让客人吃饭。他也找了一个小酒店叫了几个小菜吃起来。大块朵颐之后,他便叫了小二来买单,掏钱时一摸钱袋他脸都白了。他全身上下,从包袱到内衣都搜了一底朝天,心中暗道:“完了,完了,钱袋子被人偷了。”他回头赔笑着对小二说:“我想给钱的,可是,我钱袋子丢。”
那小二从他翻包袱的时候,脸色已经晴转阴,此刻,落实了他是一个吃白食的,当即白眼看人,回头对屋里的人说:“掌柜的,来了个吃白食的。”
里面一个中年人说道;“罗索什么,打一顿,没收了他的包裹便是。”
拳头如雨点般打在苻云身上,幸好,他没有挣扎,任由他人出气,(其实是他懒得动)。人家以为他起了忏悔之心,也就不再下重手了。打完之后,他被人一脚踹出了酒店。从地上爬起来,他满口咸腥味,用手一摸嘴角,竞然是血。
苻云心中十分郁闷,全身更是疼痛难忍。当他一瘸一拐地去到停马车的路口,却发现那里已经空空如野了,哪里还人马车的踪影。他拉了一个路人来问,那个说,马车早已经上路。他一听心中十分气苦,不禁仰天大叫道:“天啊,还要比这更悲惨的吗?”
这时,天空一阵雷响,没有多久,黄豆大的雨滴从天而降。打得他面颊生痛,水浸入伤口,更是辣辣地刺痛。
他随路人去了附近一个废弃的茅屋避雨。那里茅屋里已经有好些人了。
雨一直下,又密又急,天地之间如垂下了厚重的白纱,隔绝的人们的视线。
他忍着伤痛,孤单单地坐在一角,一言不发。
时间长了。避雨的人闲聊起来。
“听说了吗,前两天,益州可出一件大事!”
“你说的是云来客栈的大火吧!”
“可不是。听说是半夜起的火,还只烧死了一个人。”
“谁呀?”
“就是当今镇守边关的三关统帅苻震,苻将军的大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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