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云被打得腾空飞起,然后重重摔在地上,背脊一阵剧痛,胸口气血上涌,脑袋嗡嗡直鸣,恍惚间这种感觉又似曾相识,脑中的影象十分混乱,一会儿是红色的汽车,一会儿是白色的雨伞,一会儿是手中的鲜血,一会儿是一个泪流满面的女人脸……苻云吃力一咳,满口血腥,口中更有一个硬物,吐出来一看,竟是自己的一颗牙齿。
苻云捂着内伤的脸,双目圆瞪,几欲喷火,看到那个还要瞧自己手上伤口的袁子重,恨不能将他剥皮折骨。以他的视线,由于手掌的阻隔,此时只能看到袁子重上半张脸,突然间,他灵光一闪,大声吼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在朔月城外,我把你从赫勒人手中救了出来。你现在就是这样来报答的吗?你真该天打五雷劈,不得好死!”然而,一天下来,连连受伤,他现在心中更是激愤,身体支持不住,眼前一黑,晕倒在街头。
谈谈条件
苻云晕睡中也极不安稳,一时清醒,一时迷糊。他有时觉得自己在将军府中那高床软枕之中,绵绵软软,有时又以为自己身陷在车祸现场,浑身是血,冷汗直流,如在冰窖当中。他扎挣着,呼喊着,喉咙却如火烧一般炙热干渴。不知过了多久,他只感觉口中一阵清润,流入胸腔之中,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他费力的睁开眼睛,模糊中,发现自己似乎身在一间精致的雅舍当中,窗户透来光亮,好象是白天,等要再看清楚时,意识又模糊起来,眼皮越来越重。
一阵乒乒乓乓瓷器破裂的声音,使他惊醒来,奋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竹制的床榻上,身上盖了一张薄被,感觉四肢眨力,他艰难的坐起来,深感一侧脸颊麻木, 动弹不得。
“你醒了!”那人有点狼狈地收拾了打碎的瓷器。
“水……”苻云以为自己说得很大声,没有想到竟象艰难地喘气声。
幸好那人耳力过人,他马上用软枕垫在苻云颈后,把水送到苻水唇边。
苻云一下子就喝了个底朝天,擦擦嘴唇,休息了一下,才缓过气来。他抬眼一看,一个与自己年纪相当的少年站在他床边。他一身黑色短打衣衫,一张脸庞长得唇红齿白,稚气未脱,两只眼睛又大又圆,笑眯眯地看着人的时候,感觉就象阳光一样耀眼。
苻云看着他问道:“你是谁呀?我怎么在这里?”
“我?”他指着自己的鼻子,笑道“你问我吗?还是第一次有人问我呢?不过,我也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苻云翻了翻白眼:“那我怎么称呼你?”
他摸摸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他们都叫我小甲,你可以叫我甲,或者小甲,是甲乙丙丁的甲。”
“小甲。”苻云又躺了回去,望着他说:“这是在哪?我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七爷借住的地方。你是七爷把你带回来的。”小甲眨眨眼睛。
“七爷?”苻云想了一想,问道:“谁是七爷?你们七爷叫什么名字?”
“我们七爷叫……?”小甲顿了一下,好象想起了什么,笑着说:“他告诉你叫什么名字就叫什么名字。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暂时来待候你,其它他的事,我一概不知道。你也不要问我了。”
苻云抿了抿嘴,心想:口风那么紧,一看就是经过训练的人,我要处处小心一点。
苻云动了动身体,发现已经没有以前那么痛了,细心一看,发现每一个伤口都细心地上了药。只有脸上被打的地方,感觉到肌肉非常僵硬,一摸之下,才知道肿起很多。
“能借我一面镜子吗?”他想看一下脸上的伤势。
小甲转身把镜子拿到他面前,心中有点担忧,说道“你的样子不好看,我劝你还是不要看了,过几天淤血散尽之后,就会没有事的。”
苻云没有理他,举镜照脸,感觉真是哭笑不得。他一边的脸完好无损,还是原来那样英俊迷人,另一半脸就肿得象猪头一样,还带着大块的青紫红黑,反差还不是一般的大。还好他不是女孩子,不然,真会考虑怎么死比较快。
他瞧了半天,叹了一口气,平静地把镜子交还给小甲,淡淡地说:“把它拿走吧,以后不要再让我见到它了。”
小甲微微一笑,双手一用力,一面铜镜被他揉成了一团废铜。
苻云怔了一下,心想:这人好强的内力,原来是又一个武林高手。他不露声色,讷讷地说:“如果你不把镜子弄坏,还能卖个好价钱,下次不再这样了。”
小甲依旧笑眯眯地说:“遵命,公子!”
苻云见他无意伤害自己,试探性的问道:“你能不能煮了下白水蛋,再拿一个纱布包住给我?”
“马上就来。”小甲倏地不见了人影。
袁子重再看到苻云的时候,苻云正侧躺在床上,让小甲用热鸡蛋给他轻揉脸上的於血。
小甲看到他,便行礼喊道:“七爷回来了,给七爷请安。”
袁子重把他挥退。
屋子里只留下两人面对面。
苻云睁开了眼睛,看着那个把他打成重伤的人,还是一副意气风发,清俊潇洒的样子,心里很不舒服,毫不客气地说道:“欠债还钱!”
袁子重一听,莞尔一笑道:“我欠你什么债,还你多少钱?”
苻云盘半眯着眼睛,算了一下说道:“你欠我一条命,你说你的命值多少钱?”
袁子重双眼弯得像新月一般,乐呵呵地说:“在朔越,你确实救了我一命,可是我也救了你一命。两命相抵互不相欠!”
“你!”苻云气不打一处来,“如果不是你招惹那个赫勒兵,还被他们追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气就要断气。我才懒得救你呢!”
袁子重侧头想了一想:“我好象也没有要你来救我呀?你自己找上门的,我也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他摆出副很无奈的样子。
苻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真的是一眼哦,因为另一只眼被发肿的脸撑得眯成了一条缝:“对呀,当时不知道是哪只畜生发了求救的信号响箭呢?”他刻薄地提醒着。
袁子重作出一副思考状:“是呀,那畜生的求救也你能看得懂,还真是非我人类也。”他双手环抱胸前,一副不可一世的大爷样子。
苻云捂着脸,一阵悲鸣:“你居然下那么重的手,打我的脸,这是对救命恩人的所作所为吗?”
袁子重微微一笑道,把自己受伤的手伸到他鼻子低下:“我被狗咬了一口,这账该怎么算?”
苻云一看他那手,肿得象猪蹄一般,不禁也乐了!
袁子重把脸凑到他面前,饶有兴趣地说:“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你还真象一个娘们?”
苻云睨了他一眼,用力掐着袁子重的脸颊,笑得象只狐狸一样:“算命的银子,可是一点不能少,通通给我还回来。”
袁子重一怔,掐脸颊这种对付小孩子的行为,是在规矩森严的家中长大的他从来没有感受过,这平民间的打闹嬉戏带着一种亲昵感,让他一时适应不过来,愣愣道:“那你想要多少?”
苻云很开心地说:“我现在无家可归了,不然,你收留我,养我一辈子吧。”苻云痛定思痛,总结这几天贫穷生活的经验教训,深刻感受到之前可以那么逍遥自在,完全是因为有个当官的老爹。所以说,要想自在,一定要找人傍。傍皇帝,傍高官,傍财主,傍武林盟主不都是穿越人发达的必由之路吗?眼前这个人不知家底如何,但是看到他高强的武艺,训练有数的下人,在没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将就着傍上一个再说!
袁子重被他雷得焦里嫩:“算一次命,就要养你一辈子,你这买卖也太黑了吧!”
苻云说:“谁让你不事先问价呢,还出手伤人,我的脸就此给你毁了,下半生也没有依靠了。”
“你又不是小官,靠脸混饭吃。再说了过几天就好了,还说什么‘下半生也没有依靠了’,你当我是冤大头吗?”袁子重说:“干脆说多少两银子吧?大家来个痛快。”
苻云眼睛一转说道:“不然,你给我这个数。”他竖起了三根手指。
袁子重狐疑道:“三两?”
苻云白了他一眼,说道:“我给你的银子都不只三两”
“三十两?”袁子重瞪着他。
苻云笑眯眯地摇摇头。
“三百两?”袁子重声音提高了几度。
符云微笑依旧,摇头不止。
“不会是三千两吧,你也太黑了,那可是一个一品大官一年的奉禄了!”袁子重大声抱怨。
苻云蔑视地看了他一眼,继续摇头。
“三万两!”袁子重有些抓狂了,“你还是想我养你一辈子是不是,我告诉你听?没门。爷今天就在这里赖账,赖定了,你能拿我怎么着。”
苻云笑骂道:“区区三万两银子就能把你吓成这样,真是太没有出息了。告诉你,没有三千万两,还懒得去瞧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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