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隅动了动唇,冷冰冰吐出两个字:“不好。”
楚君栖脸色一沉,端起帝王威严,自觉积蓄不少王霸之气,猛地掀被而起,翻身按在方隅身上,死死扣住他的双肩,眉毛倒竖一脸凶神恶煞......然而看在死神大人眼里也就是个还算顺眼的男人非要做鬼脸逗他而已。哪里好笑来着?还是换点别的逗他吧。
真的不好笑么?眼睛都快眯成条缝了!
楚君栖佯装震怒,大喝一声:“还敢笑?看朕不办了你!”
心里郁闷倒是真的,方隅这样的人,哦,不,是神,方隅这样的神肯定不会真怕他,那笑话他也就笑话吧!趁着方隅笑了赶紧占占便宜。
“那你试试!”方隅一扬下巴,让人突然联想到正要开屏的雄孔雀。
别人如何想且不说,总之楚君栖觉得自己被勾,引了......不不不,他又不是雌的......
反正楚君栖真就敢试,一低头,吻在方隅浅粉的唇上,先是轻轻啃咬,继而温柔舔舐,舌尖卷上两颗洁白的门牙,磨蹭两下,又勾起口腔里因仰躺的姿势而退缩在里面的小舌。
方隅一动不动,任由他吻,脑海中久远的记忆炸开了一角,突然就想起他出生的地方......
他来自传说之中六界之外的第七界,荒海。
这处后来生成的界面,理论上已成一界,实际上也只有人间界一国那么大的内部空间。
六界作为六大稳定空间,其中人间界最弱,自然散发的时间之力形成许多条互有穿插的世界线。其他五界中,由于蕴含各种不可复制的强势力量,自然散发的时间之力不足以形成新的世界线,因而造成许多时空力量流窜,在界面空隙之间形成狂暴至极的时空乱流。
荒海原是六界结点处的一条海,同时吸收五界逸散出的大量时间之力和人界逸散出的一点点时间之力,成为千万年来六界时空扩散过程中凝聚力量最浓郁的地方,海水为六界所有生灵之泪凝成的精华,承载无尽时空之力,在漫长岁月中冲破时空乱流,以海水为界壁,内部时空归于稳定,终于能自成一界。
此界原本不会影响到原本六界势力划分,亦不会被六界中人发现,直到这个新诞生的荒海界也出现了生灵,那便是荒族。
他生在荒族最艰难的时期,他从荒原叶里出生,生下来就是荒族最虚弱的孩子。听说他这样的孩子是活不成的,听说二十年前有像他这样的孩子被扔进了荒海界壁,可是那个孩子非但没死,还把六界生灵引来,才导致荒族呈现如今的局面,将要被外来者占领家园,奴役族人......
这就是,他的过去吗?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在他对自己漫长生命的回忆里,从不知自己从何而来,要往何处去,阎君算得上是唯一在他面前混了脸熟的鬼,却也不曾和他提起过荒海界的存在。
六界之中,只有人间界的生灵多数不知其他五界存在,其他五界中人又多数只知有六界,不知有第七界。
已经恢复的一点仅有的关于荒海界的记忆里,一个模糊的身影渐渐和眼前的楚君栖重叠起来。他对那个身影的印象过于深刻,才将将有个印象,此刻记忆实在残缺而混乱,糊里糊涂,不便与人说。
方隅这次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已经体会到人类的情绪,还眯着眼,却不笑了,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实今天两人相处的气氛一直有点暧,昧......
楚君栖见他毫不反抗,更是吻得投入,心中渐生吞噬的欲望,身下某物悄悄抬头。
心觉死神大约不懂人类这点事,大约懂了也不在乎,对于此生第一次真正燃烧的□□颇有些不想忍耐。
良久,唇分,正欲亲吻方隅勾人的白皙脖颈,就被重新振作的黑色长带猛然吊起来,再正脸朝下摁在床上动弹不得。
“哎呦,你这都把我吓......”吓软了你知道吗?
看着死神大人突然鲜活生动的表情,楚君栖不敢嚣张了,隐隐有种不是很妙的预感。
“你想干什么?”
楚君栖无语,怯怯问他:“不是应该我问你想干什么吗......死神,不也是神?你一个神,和我等凡人计较什么?对吧......”
“你刚才想干我?”
“不是......”
“敢做不敢认,我瞧不起你。”
“是!你给我干不?”
缩脖子也是一刀,伸脖子又是一刀,楚君栖也认了!他知道自己不光是胆大包天,不自量力,更是心中对死神大人抱有那么一点不该有的奢望......也许他们对彼此都有感情呢?想必是他自作多情......
方隅“呵呵”一声,指挥着黑色长带飕飕几下抽在楚君栖刚被治好的屁股上,眼神中颇有恨铁不成钢之意。
可惜楚君栖正脸埋在枕头上,看不见方隅此刻的表情。
“知道错了没?”
要不要这么屈辱的!下次不非礼你好不好?这次就算了......谁让我先......
楚君栖咬着枕头,说话不太清晰,模糊间好像在说:“知道了,不应该亲你......”
方隅咬牙,黑色长带的质感从小皮鞭变成粗藤条,又很抽他两下,一条薄薄亵裤被抽破,露出几块臀上泛红的皮肉。
这两下重了,疼得楚君栖脑子里一时空白一片,方隅见他没反应,哼哼着让长带接着抽下去。
楚君栖松开枕头开始惨叫,怒说:“你够了没?啊......我非礼你,啊啊......我不对,大不了你弄死我,呜呜呜......你这算什么意思!呜呜,我又不是小孩你还打我屁股......疼啊呜呜......”
方隅不敢抽了,气焰渐消,看着他哭,好像自己惹了大祸似的,心虚。
“别哭,我帮你治好。”努力挤出一个还算温柔的笑。
“治好?治好再打,打完再治?我知道我冒犯你,你给我个痛快算了,不带这么钝刀子抹脖子的......”楚君栖看着他依然勾人心痒的笑颜,只觉死神大人学会了人类的特殊技能,绵里藏针,笑里藏刀。
方隅不敢说话了,眼神中带着温和珍视的柔光,轻轻在他唇角亲了一下。
“你确实不该冒犯我。还没娶我呢!就对我有那种......不轨意图......还说不该打?”
楚君栖怔了一下,重复问他:“娶你。娶你?”
外面还是寒冬时节,北风凛冽,曦和殿内却是暖意熏人,让他一时觉得自己可是食饱,穿暖,脑子里想差了事儿?
“想干我,当然要负责,娶了我才能干我,不然就是你不对......”
楚君栖见他前后态度转变如此之大,忽而有了这副悍妇的凶气,声音拔高几分,却比之前令人感觉容易亲近得多。
见楚君栖一反常态,不再对他热络,面无表情冷漠状,方隅满脸写着紧张之色,连忙说:“哎,你不肯娶吗?”
楚君栖觉得自己屁股挨了一顿狠揍,应该悲愤的,可是心里就忍不住飞扬起来,还好面上是忍住了。
“方隅,你要记住。”
“嗯?”
“方隅,我不是小孩子了。”
“嗯嗯。”
“我是皇帝!”
“哦......我知道你们人类,皇帝都会娶很多妃子......我理解的......”
什么什么?我连遣散后宫的心理准备都做好了,你告诉我你理解?楚君栖突然想起来上辈子常说的一句话:我遭遇了人生的滑铁卢......我的意思只不过是,我是皇帝,你得给我留点面子,虽然你是我未来媳妇儿了,也不能打我屁股呀!不过听你这样误解我的意思,很上道的,是个好媳妇儿。
“理解就好。还有,不可以再打朕的屁股。”楚君栖顺便反思,这么快就得意得自称‘朕’都出来了,有点不像他一贯宠辱不惊的作风......
不料,方隅眼睛一瞪,惊讶说:“那怎么行?不打你怎么把你教育成好丈夫!”默默咽回他更想说的好妻奴......
朕错了,看来征服朕的死神妻子,依然是一个路漫漫而修远的过程。
第8章 早朝日常
方隅同楚君栖讲,他留给楚君栖那串黑色的珠子,便算是两人的定情信物,以防他不重视那串手珠,不时常佩戴,或是干脆不慎丢了。
楚君栖只当那是个死神大人平日里常摆弄的小玩意儿,不知此物大有来头,却也觉得出自死神之手的必不是凡物,一直抱着半是好奇半是爱惜之意,日日戴着,不曾有片刻离身。
两人腻腻歪歪躺在一张床上,可谓是同床共枕,两心相悦,可又谁也不肯先讲两句掏心窝子的话,就是你膈应我两句,我膈应你两句,争个口头爽快再对着哼哼,膈应完了又亲亲抱抱,拿出同别人面前全然不同的做派,不出一时半刻,竟过出个好似老夫老妻专属的日常气氛。
一直磨蹭到楚君栖平日里习武的时辰都过去,死神大人还没能让他乖乖答应治好臀上的伤,这才觉得心疼后悔大过了刚刚一时冲动,开始软语相求,多费许多口舌,才叫楚君栖“勉为其难”准他给治伤。
此时心境已与之前不同,方隅给他治好以后,心觉这冤家已没了发火的理由,于是顺手按两下眼前白晃晃,看着就滑嫩的臀肉,果然手感是极好的,触手微凉,颇具弹性,虽然挺嫩,却不似想象中带点软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