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过来。”那身体的主人发话了,声音低沉而富有穿透力,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谁是小玉?”孟临川假装听不懂,装模作样地往周围看了看,“李状元,真是对不起,我不知道您在此处沐浴,我现在马上就离开。”
“小玉。”孟临川刚要转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就递到了他面前,“来。”
拜托我的两只手都被绑在身后,怎么和你握手?孟临川无语地站在原地,就是不肯上前。
现在这样子真是很尴尬,孟临川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出去呢,还是应该出去呢?刚迈开步子打算出去,突然大腿上被什么一拽,整个人就顺势向后倒去。
被绑了双手还没办法找周围可以抓住的东西扶住自己,孟临川此刻彻底失去平衡地向后倾倒,脑子里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自己会摔成一副什么样子。
“哗——”
水面上雪白的水珠四溅,孟临川像一颗从天坠落入大海的流星,彻底没有控制自己的能力。李君虞一伸手,就将粲若流星的人儿稳稳稳稳接在怀里。
没有想象中头破血流的下场,孟临川心里甚至有点感谢上苍的眷顾,可是一回头看见抱着自己的李君虞,一双还能动的腿连忙在水面上“哗啦哗啦”乱踢起来。
“放开我,你这禽兽!”孟临川“啪|啪|啪”地踢着水花,故意往他脸上溅去,“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是一个正经的人,你为什么屡屡轻薄于我?你以为我很好欺负是不是?你解开我,我今天就和你厮杀个你死我活!”
“你死我活,那不都是你死吗?”李君虞摇摇头,“我不许。”
“你这人脑子有问题吧你!”孟临川搞不懂这种理解能力的人是怎么考上状元的,他是在装傻呢,还是这个状元是花钱买来的?
李君虞把孟临川轻轻放下,让他站在自己身边,从池边取了一块毛巾在水中浸湿,往他脸上擦拭。
“你干什么?”孟临川连忙偏过头躲开他的毛巾,自己这脸上的脂粉一洗,不就立刻暴露了自己就是霍小玉,这场面怎么收场?
“帮你洗干净。”李君虞一手霸道地拉过孟临川,将他钳制在自己怀中,使得对方动弹不得,一手用湿润的毛巾去轻轻擦拭他那涂满了脂粉的脸。
孟临川使劲挣扎了几次,发现自己和李君虞的力量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自己就像在猛虎爪下垂死挣扎的小鹿,不但挣扎不脱,越挣扎还越会激起对方更加强烈的□□。
想到挣扎的无效和很可能带来相反的副作用,孟临川只好闭上眼睛随他摆弄。
细腻的毛巾轻轻掠过肌肤,每一次都能带下一层厚厚的脂粉,李君虞每擦拭一次,都得换一块新的毛巾。直到池边几十块被染得红红黄黄的毛巾都堆成了一座小山,孟临川方才露出他的“庐山真面目”。
李君虞用干净的毛巾在孟临川那张被洗得通红的小脸蛋上又擦了一遍,将残余的脂粉通通擦了个干净,随手扔在了一边,心疼地看着那张因为擦拭次数过多而泛着粉红粉红小脸,趴在他耳边柔声问道: “抹这么多粉,难受不难受?”
“还不是因为你?”孟临川没好气地说道,“要不是为了不让你认出来,你以为我自己很想把自己弄成这样?”
“我知道。”李君虞点点头,平静地注视着孟临川,“你不想。是谁把你弄成这样?告诉我。”
“关你什么事啊?”孟临川瞪了李君虞一眼,往后退了两步,“你以为在我心目中,你就是好人?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么?”
“小玉,不是吗?”李君虞走上前两步,水面上翻起的小浪花一浪一浪,轻柔地拍打在孟临川的肩头、锁骨,令人儿感到又酥又痒。
孟临川努力地克制了一下自己全身酥□□痒的感觉,对他义正言辞地呵斥道:“你别过来!”
孟临川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仿佛几天前那历史性的一幕还会再次上演,不同的是这回李君虞没有喝春|药,自己却被他绑了起来。
李君虞一侧身,一手护着孟临川的腰背,将他按在光滑的池壁上,另一只手便开始解他雪白的衣襟。
“你你你,干什么你!”孟临川急了,抬腿就往他身上踹。
李君虞接住孟临川踢向自己的腿,一甩便甩过肩头,将孟临川白皙的大长腿压在了自己肩上。
“你到底要做什么!说句明白话好不好!”孟临川欲哭无泪地看着李君虞,“你别老是这样一言不发动手动脚好不好?我真的求你了。”
“好。”李君虞认真地注视着孟临川的双目,十分诚实地说道,“我要你。”
☆、同床共枕
“我是个男的,有什么好要的?你看外面有很多又年轻又漂亮的女孩子,她们都很喜欢你,很愿意和你在一起。”孟临川可怜兮兮地眨眨眼睛,“李状元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想要啊。”
李君虞也眨了眨眼睛,目光却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孟临川,似乎在考虑什么问题。
孟临川以为他终于有点良心发现了,连忙趁热打铁道:“您是读书人,应该知道非礼勿动的道理吧?我的名声是小事,您的名声是大事。您要是做出无礼之事,以后还怎么在世上立足,怎么为国家效力啊?您说是不是?”
“嗯?”孟临川话音刚落,只听得耳边呲啦——”一声布裂之响,连忙低头看去。
一件破碎的白衣漂浮在水面上,随着荡漾的微波起起伏伏——在自己不辞劳苦的辛勤感化下,某人竟然不知悔改地直接撕了自己的上衣。
“谁干的?”李君虞的目光紧紧盯着孟临川脖颈处几道刺眼的深紫色淤痕,喜怒不明地问道。
孟临川自己根本没有注意过,被那霍王爷绑了两次后竟然还在身上留下了几道勒痕,顺着李君虞的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不以为然地回答道:“反正不关你的事。”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李君虞突然低头,在孟临川的肩头轻轻一吻,还用舌尖在他锁骨的窝窝里轻轻打转。
孟临川身体一僵,然后全身都猛得一哆嗦,把头努力往后仰去。
自己真的很不争气,竟然被他吻得全身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最可恶的是,自己为什么很不要脸地竟然有感觉!真是不可理喻!孟临川感觉很崩溃,那个禽兽再吻下去,自己可能也会克制不住变成禽兽……
“再仰要磕着地面了。”李君虞贴心地伸手托住孟临川的后脑勺,以防他把头磕到身后的地面上。
猝不及防地被他一吻,而且发现自己有反应后,孟临川根本不会感受到他的半分关心,瞪大了眼睛警惕地看着李君虞,就像一只缩在洞口看大灰狼的兔子,又愤恨又有点害怕,随时都想把自己缩进洞里藏起来。
李君虞孟临川对视良久,微微蹙了蹙眉头,突然俯身将他横腰抱起。
“你……又想干嘛……”没了衣服以后,孟临川与他的肌肤挨着肌肤,两具光滑温热的身体贴在一起,随着李君虞的步伐微微地分分合合,上下摩|擦,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细微的体表温差,和对方细腻的肤质。
李君虞没有回答,抱着孟临川一步步走出了浴池。
浴池外的地面铺着一层软软的毯子,李君虞把孟临川放在毯子上,轻轻解开他的双手,用一块大浴巾将他裹了起来。
孟临川自己用手抓着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虽然已经被他看过了,但还是半分都不想被他看了去。
李君虞不顾自己的长长的头发还滴滴答答淌着水,先亲自用毛巾将孟临川的头发用干毛巾仔细擦拭了几遍,直到不再滴水了,方才取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给他穿上。
“我自己来吧。”孟临川从他手中接过衣服,看了他一眼,“你再这么湿下去就着凉了。”
绝对不是因为关心他,孟临川心里暗暗想,只是不希望自己导致他生病,徒增歉疚而已。
李君虞听了孟临川的话,竟然像个听话的好孩子一般乖乖地走到一旁自己穿衣去了。孟临川撇撇嘴,他要是一直这么听话就好了。
“公子,卢太尉请您过府的时间就要到了。”帘外传来惊鸿的声音,“请问是否先准备车马?”
“嗯。”李君虞一边整理自己的中衣,一边淡淡回答道,“我要携夫人一同前往。”
孟临川这才想起来,李君虞刚才说自己是有妻室的人,虽然不知道他的夫人是谁,不过他既然要带着夫人出门,自己就可以暂时松一口气了,心中不禁暗自庆幸。
“小玉,我们一起去吧。”李君虞穿好了衣服,走到孟临川身边轻声道。
“我?”孟临川一惊,抬头苦笑道,“您不是要带夫人去吗?我就不必了吧。”
“是啊。”李君虞的唇角一扬,那张原本温润端庄的脸上竟然邪魅从生,“我们早就是夫妻了啊。”
太尉府,夜
“李益竟然已经有妻室了?真是气死老夫了!”卢太尉气冲冲地背着手在堂上踱来踱去,“那个贱人姓甚名谁,是个什么人?竟然敢坏老夫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