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攸吃吃的笑了起来,宁韶便越是羞恼,他、他还没做好准备……至少也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就做出那样不知廉耻的事情来吧?!宁韶眼睛不敢看秦攸,他是,真的没有做好准备。
秦攸见此心中就更是好笑了,顺从的放开了手,撑起身来看着宁韶,宁韶不敢正眼看他,但秦攸知道,宁韶一定在看他,举起摸过火热的手,伸出舌头色气的舔过手指,秦攸看到宁韶冰雪般的两颊飘起红云。
是身份和成长的原因吧,宁韶以为自己是下面呢。秦攸眯起眼睛想,如果不是世界限制,宁韶想起从前所有的事,就该为自己这个想法恼怒不已了吧?
恶作剧一般,秦攸在宁韶身上蹭了蹭,成功让宁韶僵硬了一下,也知道不要做得太过,秦攸从宁韶身上爬起来,拉了一把宁韶,宁韶咳了一声,受不了秦攸带笑的眼睛,宁韶正襟危坐,对秦攸也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王爷……”
“嗯?阿韶叫我什么?”秦攸曲起手指敲敲桌子,斜睨了一眼宁韶。
宁韶无可奈何,只得重新开口,此时他已经镇定了很多,倒也恢复了平时淡然的样子,开口说话也颇有条理,“阿攸,之前早上说的话,我想你应该还没忘记。你对我的这份心情,希望我亲自来鉴定,阿攸这样说过吧?”
叫一次觉得别扭,万事开头难,有了第一次,后面的多少次都觉得很轻松了,宁韶叫着阿攸,也觉得顺口,心中有些喜意。
秦攸点点头,示意宁韶继续说,虽然他知道宁韶要说什么,但他就是想看宁韶这副样子,他稀罕,他要记住现在这一刻,宁韶别扭的把自己放在下面角色的样子。
“所以……在我鉴定完毕之前,”宁韶顿了一下,看着秦攸的眼睛接着道,“秦攸你不可以再这样随意行事。”在他接受良好之前,休想和他有什么进一步的发展,擅自摸上他的……宁韶动了一下腿,掩饰双腿之间的不适感。
思考了一下,秦攸当然明白宁韶指的是什么,尽管他和宁韶是确确实实的恋人,但宁韶是宁韶,他不会把他当做任何一个世界的别人,所以他尊重宁韶的每一个决定,爱他重他信他宠他,不慢不疑,拉住宁韶的手,秦攸郑重的保证,“我知道,阿韶,在你答应之前,我绝对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你不愿意的事情。我秦攸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但说话算话。”
宁韶见秦攸认真的脸,面色也不由得柔和了些。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静默的坐着,尽管是如此相对无话,两人之间却也有一种温馨在流动,看上去和谐无比,容不得任何人插足。
沉静的时候是适合思考的,此刻两人静坐,宁韶不由得想起昨日,皇帝的那番动作,眼睛之中透出冷光,他想,他已经看透了皇帝的离间计了。
还记得秦攸在赐毒酒的时候,曾歇斯底里的喊出他不爱他,之后也曾有过类似的对白,宁韶承认,那个时候确实没有像现在这样爱秦攸,可他答应嫁过来,就不是秦攸说的那样,看秦攸的行动就像是小丑一样。
那么,是谁让秦攸有这样的认识呢?
考虑一下秦攸完全信任的人,有一个人无论他说什么,秦攸都会无条件的相信,那个人就是——宠秦攸爱秦攸比亲弟更甚的尊贵的陛下!
宁韶冷冷的想,既然一切都通明了,他就不会中计,和秦攸生分起来,陛下休想得逞,他绝不会离开秦攸!冷澈和坚毅的神情出现在宁韶脸上,秦攸余光瞟过,忽然睁大眼睛。
——他看到了什么,为何……为何宁韶头顶,也会有祥瑞紫云盘旋?这、这怎么可能?
第118章 诉离殇
在皇宫用过早膳之后,秦攸带着宁韶回了王府,在这途中,秦攸多次观察宁韶,却再没发现那象征的紫气,难道只是他眼花了?秦攸心中稍有疑惑,但又看不出不同来,也只得放着了。
先不说宁韶没有当皇帝的命——就算皇帝突发疾病驾崩了,皇位也还有秦攸继承;就算秦攸也一起没了,也还有血缘关系较远的宗亲,就算宗亲之中也没有人选,朝中先代公主们也还有后代,宁韶充其量不过外戚,还是个不伦不类的外戚。无论如何,皇位都轮不上与皇家半点血缘都没有的宁韶。且天下太平,秦诩治理国家治理非常好,兵权政权两手抓,要造反也要看自己有没有条件与能力?
而且宁韶也根本没有当皇帝的想法。
当然就算他想,几乎也是没有可能实现的。
马车停在王府大门前,秦攸依旧先跳下马车,再回头接宁韶下车,鲍公公得了消息原就候在门口,眼尖见是秦攸与宁韶,便很快迎上来,替秦攸打赏了车夫护卫,车夫与护卫得了赏自然是欢欢喜喜。内宫之中外面的马车是不许驶进去的,昨日秦攸与宁韶在宫中留宿,就有宫人递了消息,叫王府的车夫将马车赶了回来,今日回府,乘坐的便是宫中的马车,有时候大臣也会因为与皇帝论事太晚,这时就会用到这些马车,护送大臣们回府。
宫中的马车遣返,秦攸带着宁韶进了府门。
走至中庭,宁韶便转了方向,秦攸一把拉住宁韶的手腕,挑眉问道,“往哪里去?”
“回王爷话,韶,自然是回自己住处。”宁韶淡淡回答,在外面,他们的行为言语多的是人看着,秦攸和他一样,对这件事情有着共识,在外人面前,就要合适的态度,可以有适度的亲近,因为他们是夫妻,但却不能过于放肆,因为秦攸还是尊贵的圣王爷,宁韶心中微沉,特别是有个居心叵测的陛下,不得不谨慎。
说实话,他真的想不通陛下在想什么。
陛下对秦攸的好,确实是不容置喙,可能也存在着不希望秦攸与他争权夺利,所以秦攸不碰权势,他就能够完全的宠着秦攸的感觉,只想秦攸想要,只要陛下能够给。更不要提什么金银财帛,那是大把大把的送来给秦攸,甚至陛下私库,也是毫不吝啬。宁韶想,也难怪秦攸会如此信任陛下了。
有这样一个人,只要不触碰他的底线,他就无条件对你好。这样的好,一直从秦攸九岁,到现在秦攸快要十八,九年的时间一直没有变过,都说日久见人心,这么多个日日夜夜,也该看的透透彻彻了?所以宁韶不奇怪秦攸相信陛下的任何一句话。
可奇怪的点在于,为什么陛下要故意离间他与秦攸。照理说,如果真的是不喜他,或者是不想秦攸成婚,当初不要赐婚,宁韶知道,皇帝绝对有那个权力,他父亲只是三品清官,他虽是嫡子,但嫁给秦攸做正妃,那毫无疑问是高攀,一句身份不够,这婚就是谁来说媒,都是做不成的,秦攸也没有办法反抗陛下,可陛下却还是赐了婚,这太难说通了——若陛下真对阿攸有别的感情,赐婚的话不是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而且,陛下的警告太突兀了,真是这种感情,何必刻意给他看到?宁韶想,皇家从来容不得丑闻,要被外人知晓这事,那外人不管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定然是活不成了。而陛下没有动他的意思,只是在吓唬他。宁韶拧起眉头,但他如果因为这件事慌了阵脚,真正离开秦攸那一刻,恐怕就是死期到来的时刻。
至于这些,宁韶没想那么远,首先他不会离开秦攸,这之后的设想自然都是不存在的,宁韶只是在猜度,陛下做这些,究竟是出于什么心理,又到底是什么用意。
“你回去做什么?”宁韶的思考被秦攸的问话打断,因为思维跑的太远,宁韶甚至愣了一秒,才反应出秦攸究竟在问什么。
“韶自然是要回去的。”新婚之夜虽然不欢而散,第二天他也被下人请走,搬出了秦攸的寝殿,搬进了煊音院,秦攸没对他解释过,不过宁韶倒也从下人口中听说过,其实煊音院是秦攸为宁韶特地翻新过的,作为王妃住的院子。王妃住在王妃的院子,没什么不对,他现在自然要回去,难不成还要过去和秦攸同吃同住不成?
“不许你回去。”谁知秦攸却霸道的抓着宁韶的手不放,一扬下巴对身边跟着的总管公公说道,“鲍明,你安排人去王妃院里,将王妃的一应用具用度,尽数搬到本王寝殿里来,把后殿腾出来,将杂七杂八不怎么用的东西放过去,随时要取用的,放在内殿外殿,免得王妃要找的时候找不到。”
鲍公公弓着腰听着,没有立刻行动,也没有说话反驳。
把王妃的用度搬到王爷院子里,这事不合规矩,却不是他能够劝阻的,鲍明清楚的知道,这位小祖宗打定什么主意,是绝不会更改,他现在就看王妃能否让王爷改变心意了。
“王爷,这样恐怕不妥吧?”宁韶果然反对了,他微微皱起眉,看向秦攸,“没有这样的先例。”
“胡说,”秦攸满不在乎道,而又有贴近了宁韶,尾音上挑带着些许笑意,不自觉的露出几分亲昵,在旁人眼里看着是宠溺,在宁韶听来却颇似撒娇,“阿韶,没有夫夫是不住在一起的,你若是不清楚,且去打听打听,我可从商卿说过,许多贫民夫妻夫夫,都是住在一个屋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