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诩自认比秦珏强得多,自然不愿在这里输给一个死人,他绝不会让后宫成为他大展身手的障碍。
可今天那一抬头,秦诩看到了秦攸穿着白色的亵衣,面上带着清晰的倦意,眼中有着困顿的盈蕴,宽大的亵衣遮不住秦攸精致的锁骨,就在那一刻,有一种久违的躁动在秦诩的体内苏醒了,所以他选择了平时绝不会做的选项,放下公务决定休息。
心底有微微的兴奋感在盘旋,突然而来气势汹汹的欲火席卷,多年的习惯,让秦诩保持了风平浪静的外观,直至现在他躺在床上,看着身边少年的容颜,心中那团火焰猛地燃烧起来,让他整个人都处在一个绝对紧张的状态,这种紧张并不是神经上的紧绷而显得压抑,只是身体上的冲动激起的快感,连手心都在冒火一般,指腹都带着能将人点燃一般的灼热。
腹部紧绷,秦诩清楚的感应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下面已经坚硬火热。
俯下身,秦诩呼吸在他刻意的调整下,没有沉重短促的喘息而是长长的吐息,不会让已经陷入睡眠的秦攸醒过来,几乎不可控制的,秦诩闭上眼睛,将唇印在秦攸唇上,轻柔无比,只是一瞬便移开,末时还伸出舌尖,意犹未尽的舔了舔秦攸上唇,便回身躺好。
身体热的可怕,有一种冲动,要把身边的人压在身下狠狠疼爱,明明是安神的清香杜衡,都让秦诩觉得引动心火,但他却没有动用毅力去压制这种可怕又让人沉迷的冲动,伸手将秦攸拢在怀里,秦诩闭上了眼睛,唇边有一抹轻笑。
还记得在秘密处决秦珏心腹大将曹益生的时候,曹益生看到他很惊讶,临死的时候说他是个可怕的人,隐忍多年居然没让人发现一丝破绽,他死了输了但也服了。成王败寇,曹益生是个真正的军人,没有难看的姿态,跟秦珏一样,死的很干脆,但秦诩还记得那时曹益生最后自言自语般的呢喃,“不怪不怪,将自己想要的看的如此清晰,又狠辣无比深谙蛰伏隐藏,子玉(秦珏的字),不怪我们要输。”
秦诩觉得曹益生说的没错。
他从来都最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明白自己的贪婪,但他从不觉得自己狠辣,因为他只是选择对自己最好的做法罢了,如何担得住狠辣两个字。
想要秦攸像只小猫一般对自己撒娇,被他圈养依赖他。还想要占有秦攸。不过两样都想要得到的话,还是有些困难。秦诩想,不过不要紧,他最不缺的就是一样……从五岁稚童到自己掌权十几年的时间,他最最拥有,也唯一拥有的一样东西。
所以,现在他是不会动秦攸的,他要的,是两者兼得!
拥着秦攸,秦诩有些失笑,下午故意透露给宁韶的,结果瞬息就变成真的了,还真是……呵。秦诩放心的睡觉了。
第116章 诉离殇
将自己强行送入睡眠,秦攸错过了知晓秦诩身体的重要变化过程,只觉得睡得太热,在安神熏香之下,纵使有些意识也没警醒,毕竟他还牢记自己与皇帝一同睡的,潜意识不敢表现太过,便也只是不满的哼哼一下,踢了好几回被子,秦诩向来浅眠,而且有熏香的习惯,倒是不嫌累的给秦攸拉了两回被子,见秦攸还是踢被子,秦诩后来也不再搂着秦攸了,秦攸便又睡着了。
秦诩勉强眯了一会儿,便到了早朝的时间了。
在宫人的服侍下穿衣洗漱,直至束发戴冠完毕,秦诩才叫醒了秦攸,秦攸眯着眼睛恨不得站着也能睡着,在内侍半扶半撑的努力下,终于也着装完毕,人也终于清醒了,咧了咧嘴,秦攸身上的懒劲儿根本没下去,咧嘴那一下也因为过于无力显得懒洋洋的。
秦攸的朝服也是鲜艳的红色,不比平时鲜活的慵懒,看着也是赏心悦目别有一番风情,放眼整个京中,容色如此出众的还真找不出两只手以上。也难怪秦攸眼光颇高,除了宁韶谁都看不上了。
透过眼前的珠缀,秦诩看着秦攸,心情都好了两分,伸出手点了点秦攸额头,“跟朕去上朝,可仔细着点,省的摔了还得赖皇宫的路不顺脚了。”
随便的应了应,秦攸装作提起精神的样子,看身体反应却还是困倦,秦诩笑着摇了摇头,一个眼神下去,宫侍立即凑秦攸近了两分,随时好应付突然情况,满意的点头,秦诩大步上前,秦攸便跟在后边。
大秦的龙袍并不是明黄绣龙袍,而是更为庄严大气的玄色,更为低调内敛,而且给人的压力也更加大,袖口和交领是亮金色,上用黑色锦线绣出祥云祥纹;腰带是宽腰带,两头赤红色,中间是一圈金色软甲,泛着冰冷的金属色泽,让人望而生畏;肩膀处以及下袍上都绣有金线绣成的栩栩如生的金龙,张牙舞爪眸光冰冷。头上的珠玉缀帘挡住了他人窥探的视线,让人无从琢磨这位圣人所思所想,只能窥得那完美的下巴,以及微微内敛的唇角,更让臣子侍下觉得深不可测。
穿上龙袍的秦诩整个人的气势都不再收敛,像是出鞘的宝剑一般,令人不敢逼视,秦攸跟在秦诩的身后,在晨曦照耀之下,秦攸分明看到,那一瞬秦诩头上有华贵的紫气闪现,果真是真龙天子,心下更加沉重的叹了一口。
要想与宁韶相守而终,难度似乎……如果皇帝是真的宠他,而不是捧杀,他的路大抵还能好走一些。
——
早朝的内容对于秦攸来说是极其无聊的,一来他不准备为大秦的进一步发展贡献自己的能量,二来大秦有的是肱骨大臣也不需要他来发光发热,秦攸听着朝堂上大臣们各抒己见提出建设性意见,只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高中时代,听他们秃头的地中海副校长发表长篇大论,说的似乎非常有道理很厉害,但根本没人理会。
几乎是用意志控制着自己不打呵欠——原来的秦攸可吃过在朝堂打呵欠的苦头,因为打呵欠被丞相团的小集体围攻了,理由是秦攸藐视他们的言论,请秦攸拿出更加好的建议出来,拉着秦攸硬是要与他辩论,纠缠了他好几天,秦攸算是怕了。
直到秦诩说了几句点了几位大臣留下开会而后宣布退朝,秦攸才忍不住的大大的打了个呵欠,扬起拳头捶捶颈子捶捶肩膀,除了金銮殿就往永珏殿而去。
宁韶,也不知昨夜睡得如何……
一想便是心急如焚,颠儿颠儿的跑了几步,身后便有内监追了上来,秦攸停下脚步一看,只见是王有一的徒弟小扣子,也是御前伺候的,急急跑到了秦攸身后跪下行礼,一边道,“奴才小扣子叩见王爷,陛下让奴才跟着王爷伺候,陛下说,让王爷和王妃用过早膳后再行回府。”
“本王知晓了,”秦攸看着小扣子,又抬手遮在眉眼之上看了看天,高高的围墙让他看不到太阳到了哪个位置,但金色的阳光已然刺目,秦攸啧了一声,对小扣子道,“你去给本王弄个轿辇来,本王去永珏殿。”
小扣子应是退了下去,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很快便带了一抬轿辇过来,额上略见薄汗,说话之时极力压制气喘,恭敬的请了秦攸上轿,自己跟在秦攸稍侧后的位置,让他能随时听见秦攸的吩咐,又能在秦攸想问话事及时回话。
秦攸坐在轿辇上,实在没有多余的话说,对于秦诩,他到现在还是不很懂,怎么揣测都觉得不对,让他心中很是挫败,心中生出了几分不安来。
不论如何,这次……已经,秦攸扶着轿辇边缘的手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着,这次他已经——已经不想再次死亡了,主动还是被动,他都不想再次痛苦的死去。
永珏殿是秦珏当初在宫中的临时住所,与其说它是单独一殿,不如说是一宫来的合适,永珏宫周遭的风景非常好,环境清幽典雅,建筑华贵大气,虽然没有人住,但一殿三阁,在内宫里已经算是庞大的建筑群了。
在永珏殿外围下钥的院子外,秦攸就下了轿辇,随便丢了一个钱袋做赏钱打发了轿辇离开,小扣子站在一边眼睛都没转一下,此等小利还不足以他动心,他若是伺候的好,王爷稍稍在陛下面前点上一点,他的前途那就是无量!何况,两个抬轿辇的都赏了,还有不赏他的道理吗?小扣子很安心。
秦攸拍了拍衣裳,抬脚进了院门,进老婆大院还乘轿辇,实在是有点……找抽的样子,况且昨日皇帝那番言语行动,宁韶那心气儿那么高,定然心中觉得折辱,他还乘轿辇到宁韶面前,难免给宁韶留下“皇家人”的不好印象,还是不做的好。
一边想一边走,秦攸很快就到了正殿之前的湖心亭处。
亭中纱幔垂下,影影绰绰像是有人,永珏殿多年无主,秦攸停下脚步静静的看向湖心亭,这个亭子他有印象,秦珏还没死的时候偶尔会住在宫中,每当此时,他就会派人将秦攸从王府之中接到宫中,这个亭子之中原本有一套上好的矿石雕琢的桌凳,后来因为半岛秦攸,害的秦攸本就松掉的大门牙磕没了,秦攸哭闹之下,秦珏将命人锤碎了一个凳子给秦攸出气,而后就嫌少了一个难看,就将整套桌凳都移走了,后来便只在亭中罢了一张长桌案,亭中铺了织锦毯子席地而坐,也方便秦攸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