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们在休息。他们也需要休息。而现在野兽退却的距离却是刚好让投石车大显身手的时候!
“勺子”被拉下来变成弓起的半圆状,一块块石头被装载到投石车上,力大的兽人拉住“勺子”垂下的绳子,在上面给出指令后突然放手,石块飞出去,直接向着野兽群攻击。
鲜血四溅。野兽群躁动着,却被一块块从天而降的石头砸成血肉。
城墙上一阵欢呼,他们看到了野兽们眼中的胆怯和退意。
一面大鼓被抬上来。这也是亓官临白的意思。
所谓鼓舞士气,没什么比现在更合时宜的了!
第111章 没标题的一章
……
“咚, 咚,咚”厚重的声响从城墙传遍原野的每个角落。听到鼓声的兽人们心中不免产生一种天地之间的豪气, 热血和夕阳相互映衬。击鼓兽人肌肉暴起, 十分有技巧地捶打着兽皮鼓面,手臂肌肉的线条紧绷, 力量美被诠释彻底。
圆滚滚的太阳悬挂天边, 光芒在汗水和血水混合下微微闪烁着光。
所有人眼中光芒重新活了过来,之前冗长的战斗而消耗的体力在战鼓声中突然变得充足。
先是有人吼叫着,紧接着兽人们叫声连成一片, 响彻天际。就连城墙外的野兽听到都退后三尺。
埃蒙舒了口气, 他已经被替换下去几次,还是耐不住战斗的欲望跑了上来。现在听到鼓声,全身的力量都回来了。他师父当时提出这一点时,没人在意,毕竟不过是打鼓而已, 大家更注重战斗。
现在埃蒙才了解了师父的用意。
不过鼓声只敲了一段就停止了。被鼓声驱逐一段距离的兽群遭到了投石车的攻击, 兽群骚动着, 土地被刨出一道道痕迹。而且兽群有了退意!
发现这一点后兽人们欣喜若狂。
马上有人跑到易川所在地方告知这个消息。在他们看来战斗力最高的易川无疑是队长的存在,在易川的带领下众人更能发挥自己的实力战斗。
“……兽群退……”兴冲冲的人脸色尴尬,冲进去时都快乐现在就多想找条缝埋了自己。
床上两人上下互看, 易川一只手攥着床上人的头发。两人同时回头,然而报信的人已经逃跑了。
易川冷笑,手掌用力,如果那人还在, 就会发现被易川拽着的人已经毫无生气,此时头皮已经被拽下来,黑漆漆的胶状物质……甩甩手,刚才那一击这玩意应该已经“死”了。按照伴侣的说法,肉身死亡,寄生的“恶意”也会随之失望,除非找到了新的寄生体。
可现在这里只有易川,易川身体被一层风能力包裹着,急速流转的风让任何东西都无法近身。
刚才听到“螃蟹”的时候他就明白那种异样是什么了。亓官临白怀孕初期螃蟹也吃的很少,显怀之后更是寒性的东西碰都不碰了。这“人”显然不知道螃蟹是什么。
想到自己在城墙上感知到事。易川脸色越发凝重,他的伴侣究竟在哪儿。
……
洞穴中,隐隐约约的鼓声冲破土地,亓官临白捂住一边的伤口,肚子在疼,鸟儿子在颈边啾啾叫着似乎在担心他。
魔杖散发着光点,小光点飘动在屏障中,将被野兽攻击形成的裂痕补全,然而裂痕越来越多,小光点补了这道那边裂开,亓官临白都能看到对方焦急的样子了。
“好了。”伸手将那些光点抓回来,他想起在巫殿时见到的那些光点,应该是出自同源。
“你跑不掉了,你跑不掉了。”加文神经质般的低语,婴儿不满,拉住她的手,啊啊叫着。“你饿了?”加文割开手腕,却见自己的身体中根本没有血液,已经变成了黑色浓稠的液体。
婴儿发出哭闹的声音,手伸向屏障中的亓官临白,尖锐的嗓音要刺破耳膜。
亓官临白捂住白团团的脑袋,虽然不知道鸟儿的耳朵在哪儿……
玛德还有声波攻击,这波亏了。
巫力护住的耳朵渐渐有湿润感,疼痛变成麻木,眼前的景象重重叠叠不知道哪儿是主体。就算这样,亓官临白睁着眼看到了那些被操控的动物们红光闪烁,刚才似乎就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撑着被噪音干扰到脑仁炸裂,亓官临白快速把要变成豆花的脑花归拢原位。世界意识曾经告诉他现在的“恶意”是最虚弱的时候,所以“最虚弱”指的应该是对被寄生体的操控。
他(它?)一直坐在加文手臂上,亓官临白甚至有种两者黏连在一起的感觉。黏连这个词……亓官临白疼痛万分在内心给自己点赞。
婴儿像是叫唤累了,半倚在加文手臂上喘气。亓官临白瘫在地上像一条死鱼一样一动不动,耳朵里流出血,殷红的液体落在地上变成黑色的一滩。
空气里淡到几乎闻不见的血味儿刺激到婴儿,它扭动身体想要靠近血源,力道之大,加文几乎抱不住他。即便如此婴儿也依旧稳稳坐在她手臂丝毫没有掉落的意思。
亓官临白撩起眼帘,传说中的狮吼功名不虚传,他现在全身都疼,巫力屏障在一点点土崩瓦解,不过野兽们倒是像忌惮什么不敢靠前。
手掌被毛茸茸的小东西顶了顶,亓官临白动动手指抚摸鸟儿子。那些野兽眼睛中还有红色,暗淡很多,至少已经遵从本能不再攻击。
脚步声渐近,亓官临白握紧手中的魔杖,心中突生一股莫名悲愤的雄壮感。也许是对危险的预警?
魔杖表面有凹凸不平的“疙瘩”,却也很光滑,摩挲了一下,亓官临白想起今天(也可能是昨天,被绑到这里后就不知道时间)和易川说好要给他做一顿好的晚饭。
肚里的孩子现在也像听话了,不再抽痛。
亓官临白悄悄调整呼吸,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激动。
头顶上洒下阴影。婴儿现在听起来稚嫩的声音咿咿呀呀叫唤,带着嗜血的冲动。
就在这时,亓官临白突然暴起,原本看上去臃肿不便的身体犹如以前那般轻巧。手中魔杖亮起一个光团,直直砸向加文和她手中的婴儿。
这比电影里面好的就是不用念咒语!光团飞过去,亓官临白快速后退,顺手给自己捂了两个罩子,鸟儿子叽叽喳喳在肩头蹦跶,比那乌漆墨黑的婴儿好听多了!
“啊!”加文惨叫一声,那光团直直砸在她身上,而她手臂则以一种扭曲的,正常人无法做出的角度将婴儿送到身后保护。
啧啧,没砸到吗?感受体内充沛的能力,亓官临白闪过一丝担忧,不过加文已经被完全控制,只是出于某种原因加文的意识还存在着。
加文像一个破布娃娃,身体被光团炸开一个大口子。粘稠的液体滴答滴答要掉不掉的落下,黑漆漆的,好像是内脏的某些东西啪嗒落在地上,加文没有痛觉,只知道自己身体破了个大洞。
婴儿感觉自己受到了威胁,啊啊叫着,那些野兽的眼睛红起来,散发着幽光。
亓官临白吐出嘴里的一口血,不知道他的血有什么作用,“恶意”似乎很觊觎他的血液。
“吃掉他,吃掉他。吃了他你就是世界的主宰了。”加文毫不在意自己残破的身躯,她另一边的躯壳似乎支撑不住,摇摇晃晃,下一秒就要折断一般。
“想吃我,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亓官临白快速后退,他刚才一瞥,那些野兽们眼睛中已经不似之前血红,它们大部分有了自己的意识,越是厉害的野兽越保留自己的意识,而且还残存着原始的对更厉害野兽的折服。
金羽,和凤凰一样是神兽吧?野兽的直觉让他们对比自己高级的神兽有来自血脉的畏惧,哪怕这只神兽还是幼崽状态。
“啊!呀!”在场没人能听懂这个婴儿说的什么,亓官临白勾起嘴角,不管是人类还是兽人,最无力最没有抵抗的时候就是婴儿时期。
魔杖重新举起,婴儿叫的越发大声,他刚才感受到那一次攻击中的威胁,来自生命的威胁!亓官临白大喝一声,光团飞出去,这次的目标不是加文,而是头顶的石壁!
没想到攻击居然转了个弯!
之前的鼓声让亓官临白对头顶石壁的厚度有了一个大概了解,只要把这里打破,他才不会受困!
“拦住他!”加文看穿时已经迟了。而且这里野兽不听她的。
一声巨响,亓官临白将巫力屏障加厚,抱着白团团躲到一边。
这次他没有吝啬精神力,做不到和埃蒙一样具象精神力,但是他精神力充足啊!石壁变成石块簌簌落下的同时,护着头的巫力屏障一部分变成支撑跳跃的“弹簧”。向上一跃,外面已然天黑。
亓官临白没有计时的工具,只能大约判断时间,却不知道过了多少天。
精神力沟通,有一种显示对方占线的感觉,亓官临白抿唇,眼睛浮上担忧。不知道易川怎么样了。
此时肚里包子们又出来表现存在感了。
不过世界意识显然不是其中之一。因为世界意识突然冒头,“恶意”能感知它,它也可以感知对方!
亓官临白感觉到世界意识的跃跃欲试,只要干掉对方,他才是这是世界的唯一主宰。就算投身成一个兽人,他也是世界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