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之上,瘦弱的雌性挺着肚子,铿锵有力说话。他背后的残红弥漫, 身边的银白风狼以保护者的姿势守在身边。“兽人们,拿起你们的武器,捍卫你们的家园!兽神会对你们骄傲的!”
城墙下的战士们震天吼。敌方空中部队有一瞬间滞怠。
啧,兽神这个名号真好用。亓官临白摸摸肚子, 儿子们呀,千万别给爹丢脸哈。
系统已经开始融合,倒是世界意识现在偶尔会出来。这个世界是他的责任,他不会丢下不管,不过世界意识如果苏醒,相对应的“恶意”也会感知到。
即使“恶意”已经有了自己的躯体变成完整状态,在天性中残存的掠夺和这个世界定下的规律,让它不得不寻找到世界意识,消灭,并取而代之。
世界意识将危险告知亓官临白,亓官临白却没有告诉易川。
因为说了,大概这次他就没办法出来了。摸摸身边大白狼的毛。滑顺的毛在掌下有些冰凉。风躲开他四周。城墙之上他居然没受到一点风吹。
兽人们站在墙头上使用能力,雷风部落大部分兽人还未变身,人手一把弩箭,这种新型武器只要有足够的箭矢就能长时间使用。
“哆”的一声,手中弩箭射出一根根短箭,破风而去,将兽潮前排野兽生生退却几步。前排微微一顿步,后排野兽一个急冲,撞到一起。
亓官临白嘴角抽了抽,他是不是对恶意的智商太高估了?不过被控制的野兽不懂疼痛,除了那绊成一团外,野兽们进攻的更猛了。
兽人们开始使用能力,没有绚丽的五光十色,只有自然的力量拔地而起。血肉四溅横飞,城墙上已经能闻到浓郁的血腥味。
墙头上的亓官临白被呛得往后栽了两步。世界意识感受一番,兽潮之中没有“恶意”。他似乎在某个地方窥伺。从亓官临白站上城墙,他就有一种极强的被窥视的感觉。
风刃刮起。冲在最前面的兽群被尽数剿灭。易川微微冲他一点头,无形的风将亓官临白裹起来,溅上来的血肉被挡在他二十厘米开外。即使有风,也依旧散不去浓烈的血味。
这是一场持久战。亓官临白不能走,然而他带来的人却是能走动的。
得知他们部落兽神的宠儿都要上前线!一个怀孕的雌性!更多雌性女性报名前往,木草的徒弟们更是。学堂出来的人,懂得巫力和草药的人纷纷报名。一时间战风也不知怎么办,最后只能妥协。不过这群人不用战斗,全部被纳入后勤。
战争,不仅要有冲锋在前的勇士,也要有安抚后方的后勤。
懂草药的人负责医治,懂巫力的则站在不远处给战士们恢复。能上城墙战斗的都是巫力精湛之人。剩下的兽人们除了照顾伤患外,还负责做饭。
没错,是做饭。
食堂的大厨们热火朝天,一点也不比城墙清闲。
大锅菜喷香的味道传遍了城墙内外。伙食,也是决定士气的重要因素。
土豆炖肉和酸菜丝,饱腹又让人充满能量。各种杂蔬和拳头大的肉丸子烩到一起,卖相敦实。每个人盛两碗菜,加上两个大馒头,这就是战士们一餐的标配。
麦子成熟了很多,面瓜也不少,倒是米饭无法供应这么多人食用。也只有给亓官临白单独做了米饭。不过菜还是一样的菜色。
亓官临白没有妊娠反应,大口大口吃菜。他的巫力运行不知道是不是有孩子在的原因,居然有些堵塞,用力过猛肚子还有微微抽痛,导致亓官临白一直在易川和埃蒙的保护之下。
略微不爽然而毫无办法。
“师父,野兽太多了。”埃蒙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皱着眉,眼睛却发亮。他大概是唯一一个下场的雌性,一身方便的白袍变成红色。旁边的雄性默默往另一边走了几步。
亓官临白面色微凝,他们采取的是轮班制抵御。一拨人下去吃饭,吃完饭的马上顶上。给大家缓冲的时间。可是兽潮似乎无穷无尽,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能力有限。
他随手拽过一个雌性,“告诉你们族长,我有事情和他们说。”亓官临白想到了投掷车。想必雄性做那么一个东西用的时间应该不小。
攻击面广和强的武器亓官临白一直尽量不让它们现在就出现在这个世界中,可无奈……眼睛瞥了一眼下面狰狞的尸体,血流成河,城墙早就不是原来的颜色。
虽然没有火药,投石车可以一砸一大片啊。
不过多时,部落中的族长们就聚集在一起。雄性之中亓官临白显得异常矮小,他身边没有跟着易川,易川是防御战的主力,此时无法脱战,所以众多雄性围着娇小的雌性,画面有些难以形容。
“……只要把石头放上去,远处的野兽就毫无反击之力。”在“画板”上用木炭寥寥几笔,一架投石车就出现在上面。哪怕现在不过是两个巴掌大小的画,各个族长们也能从这简笔中看到成品的威力。众人看向亓官临白的神色变了变。除了忌惮更多是深深的折服。
不同于兽人的武力,这个雌性展现出来的是智慧!还有对和平的向往。
自以为猜到了兽神意识的族长们突然热泪盈眶。
等亓官临白说的口干舌燥再一抬头,大男人们看着他目光诡异。甚至还有眼含热泪的!
亓官临白打了一哆嗦,突然觉得离开易川太远似乎并不是个好决定。以自己平生最快的语速将投石车的注意事项再说一遍,亓官临白赶快出了房屋。
外面是夏月的黄昏,马上要到最热的时候了,忙碌中的兽人们满头热汗,身上鲜血没时间擦,受了轻伤的扶着同伴被祭司们扶到一边救治。
他脑海中突然想起了那个梦,不过这次,没有了被兽潮侵袭后麻木绝望的人群。
一个小幼崽从他身边跑过。不出意外的撞到他小腿肚上。
亓官临白身子晃了晃,揉了揉愣怔着有些不安的幼崽。幼崽冲他笑了笑,笑容突然和梦到的灾难中那个死去孩童的脸重合。亓官临白才惊觉他们是同一个人。
还好。还好。
【不要大意啊,我感受到“恶意”的存在了。】
世界意识的声音突兀响起。自从要变成亓官临白的宝宝,他们就开启了语音通话模式,世界意识的声音奶声奶气,像个耍酷的小男孩。
‘在哪儿?’亓官临白突然警惕起来。世界意识已经因为融合而被削弱了太多实力,感知范围不大,他在城墙上没有感受到“恶意”的存在,那么……
环顾四周,似乎除了他站在原地外,所有人都在忙碌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他警惕地走到一边角落,不希望牵扯到无辜的人群。精神力则和易川对话,告诉他自己现在的处境。因为即使不用眼看,那股凶狠的,冰冷的意识也渐渐包围住他。
……
城墙上,杀敌正凶的易川身形一顿,突然转身想着城内飞去。
埃蒙心里咯噔一下,然而这两人走了他必须要在。雌性朗声说道:“为了我们的家园不受践踏!大家要坚持住啊!兽神的使者已经去想办法了,我们马上就有更多希望了!”
雌性的话无疑是一剂强心剂。雄性兽人们对两人离开的疑惑瞬间被澎湃热血占据,看着要冲破他们家园的敌人下手更加狠戾。
埃蒙咬着唇,将扑向自己的野兽冻结住。在内心开始祈祷,祈祷这场战争早些结束,祈祷他师父不会出事。
第110章 战战战战战斗
此时的亓官临白在哪儿呢?
黑暗的空间中, 亓官临白睁开眼,除了耳边滴答滴答的水声, 他根本分不清是什么地方。额头很疼, 手碰上去能摸到凸起的痕迹……不出意外应该是被打到了。
史前社会没有迷药,没有手刀!想让人昏迷怎么办?打一棒子就好了!
摸了摸肚子, 还好, 宝宝们安安静静没发出抗议。
他记忆最后就是一群人冲他冲了过来。那些人眼睛闪烁着和外面野兽一样的光,面容却痛苦不安。亓官临白当下明白这是“恶意”无法完全控制兽人,这群人还存留自己的意识, 他甚至看到其中一人在和“恶意”争夺身体的控制权而哭泣。
“轰”。
两边突然有了光, 将黑暗照亮出一条小径。
亓官临白嘴角抽了抽,这个设定非常的通俗啊,每次看到反派宫殿或者地下墓穴之类危险地方就有这种装置。
后面还是黑的,亓官临白撑起身子往里面走,此时心情异常平静。他摸摸怀里毛茸茸的东西, 深吸一口气。
道路不崎岖, 处处都是人工雕琢的痕迹, 那些夜光石也不太亮了,想必许久才会见一次光。深入敌营的亓官临白一点都没有危险感,反倒是像观光旅游一般, 给这条长长的隧道评头论足(?)。
隧道里面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踏踏的声音,在空旷的隧道中回响,单单他一个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恐怖, 而且这隧道不知道通向哪里,敌人把他放在这里的意义何在也不清楚。
亓官临白有些担心城墙的情况。然而他已经和战风说好,现在所有兽人都修炼了能力方式,战斗力得以提升。世界意识怕事情到了过于糟糕的时候,还交给他们一种短暂可以提升能力和巫力的方式。不到逼不得已,所有人都憋着不会使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