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他喝醉以后留宿了父皇的寝宫?!庄宴正惊诧于他所见的事实,甫一动腰,脑中却已经立马被难言的酸痛感占领了。这时他才惊觉到身上的不对劲。庄宴掀开被子,发现自己全身.赤.裸,而一看见自己的身体,他就陡然一震,脸上浮现出惊恐的神情。
此刻,他的身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鲜艳的红痕,乳.尖.红肿,大腿青紫,身后那处更是传来阵阵难以启齿的不适……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庄宴不可置信地下了床,双脚刚一踏上地面,便双腿一软,跌倒在地。幸而地上铺着软实的毯子,他没有摔痛,却委实发出一声闷响。
这一声引来了守在房外的太监,他们鱼贯而入,将庄宴扶起来,又伺候他穿衣洗漱。庄宴被这样多的人服侍着,穿上用比他从前衣物好百倍的料子做的衣裳,用桂花水漱口,羊毛软巾擦脸。
他们统统都很沉默,庄宴问他们话,他们一概不回答,就像一群只听命令行事的哑巴。
如此洗漱打扮好,便又有一太监引他去用早膳。庄宴提出要回芳萋院的话,那些人却统统治当听不见,他没有办法,只得顺遂着,就这样过了一天。
终于,到了用晚膳的时间,庄宴甫一在桌边坐下,便有一老太监进来了,他一看,正是昨日在皇帝身边伺候的那御前太监。他便急忙问道:“公公可知我父皇何时回来?”
那大太监向他行了个大礼,笑眯眯道:“殿下客气了,还请殿下莫急,皇上仍在处理朝政,马上就能回来了。”
庄宴松了口气,他实在很想问清楚昨夜为何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身处宫廷,混乱的事情他也见过,哪能不知道……自己身上那是什么?只是究竟是谁敢对他做那样的事情?!
那太监见他神色惶惶,便劝道:“殿下还是用些晚膳吧,别饿坏了身子。”
庄宴回过神来,勉强地冲那太监微微一笑:“谢公公提醒。”他不知他此时云雨后的媚.态有多么勾人,那老太监只看了一眼,便连忙低下了头,不自觉地又跪下了,“殿下真是折煞奴才了,奴才哪担得起殿下一句谢!”
自己原本只是出于礼节的一句话,却吓得对方如此作态,庄宴也有些尴尬,“公公请起。”他想到这公公或许会知道些什么,便问道,“昨夜……昨夜我许是喝醉了,父皇他……可有不快?”
昨日真相究竟如此,实在是宫闱秘事难言。他见这小殿下现今仍懵懂的样子,心里也不禁叹了口气,只是主子的事,他们这奴才也只能装聋作哑的。那太监便道:“等皇上回来,自然会告诉殿下的。”
他说曹操曹操就到,门外皇帝已经走近来,“小德子,你同小十三说什么呢?”
那太监脊背一抖,忙道:“殿下心系陛下,正问奴才陛下何时归来呢。”
“哦?”皇帝露出微笑,看向庄宴,“当真如此?”
庄宴犹豫了一瞬,颔首道:“的确如此,”他起身,要向皇帝行礼,被皇帝一把扶住,“小十三不必拘礼,”皇帝虽已经做了三十年的皇帝,但他登基时年幼,如今也不过四十几岁,正是年富力强,臂膀一捞,便将少年放在了腿上。
不知为何,庄宴对皇帝的触碰充满着排斥,他浑身僵硬地坐在那儿,皇帝的手,仍亲密地环在他腰间。
那一瞬间,庄宴的心中猛然浮起一个惊悚大胆、却似乎是最接近真相的念头……
而还没等他好好思忖,皇帝的话,已经猝然地揭示了一切:“小十三,今日身子可还舒爽?”
庄宴猛地从皇帝怀里挣脱出来,一下跪在地上,“父皇!”他颤抖着嘴唇,竟不知如何开口,只悲鸣般念了这两个字。
父皇!这是他的父皇啊!怎么会、怎么会!
皇帝坐在那儿,不动如钟,眼神却猛然沉下来,他就那么盯着庄宴,一时间没有说话。
庄宴的脊背在轻轻颤动,皇帝终于慢慢说道:“怎么……小十三,你不愿意?”
庄宴猛地行了一个大礼,额头重重磕在地上:“求父皇……饶过皇儿!”
皇帝听了他这话,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站起身,踱着步子,走到庄宴面前。庄宴看着那双明黄色的靴子,勾起自己的下颚,他被迫抬起脸来,一下子闭上眼睛,不愿意看见皇帝的脸。
皇帝顿时有些恼怒,“小十三,你就这么不愿与父皇亲近?”
庄宴恐惧到发抖,听到他这话,却仍然坚毅地说:“您永远是皇儿的父皇……皇儿,宁愿不要父皇的这种亲近!”
皇帝冷笑一声,正欲说话,一个小太监从外面走进来,本想禀事,一下子见到这场面,顿时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皇帝放下脚,森冷的目光,直看向那小太监,“何事?”
那小太监哆嗦了一下,忙道:“启禀皇上!太子殿下求见!”
“太子?他来做什么?”皇帝心中生疑,“宣他进来。”
不同于皇帝的疑惑,庄宴一听到这个名字,登时仿佛看见了希望!对,太子哥哥!他的太子哥哥一定会救他的!
庄恪从门外进来,向皇帝行了礼:“拜见父皇。”
“起来吧,”皇帝此时心情并不大好,于是面对他平日里最看重的太子,也没了好脸色,“何事白日朝堂上不说,要等到现在?”
他看出太子忽然求见,绝非有什么好事。庄恪亦是知道庄宴不仅一夜未归,今天一整天也还没回到芳萋院,心下担忧,便来皇帝此处一看究竟。而他甫一进来,便见到庄宴弓着身子跪在地上,一时间更加忧心。
庄恪便开门见山道:“父皇,不知十三弟这是犯了什么错?”
他那样子,全然没了平日的沉稳。庄宴偷偷抬头看他,见他看向自己,眼中有安抚之意,便不可制止地露出一点安心的样子。皇帝看着庄宴对自己战战兢兢,却对太子那副依赖的模样,登时怒火中烧,“太子,此事没有你说话的份,无事就退下吧!”
庄宴浑身一抖,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只见庄恪仍不卑不亢地反驳道:“父皇此言差矣,父皇从前常教育皇儿要兄友弟恭,如今十三弟这样跪着,若是十三弟的错,皇儿这个做大哥的自然也应该好好管教十三弟,若是父皇迁怒,皇儿自然不能让十三弟无辜受罚。”
他这一席话,若是其他事情,皇帝听了,便要觉得他是非分明、宅心仁厚,可放在庄宴身上,便是他不知何时竟觊觎上了自己的小十三!
皇帝冷冷地注视着太子,属于皇帝的威压铺天盖地地压下来,却不曾压弯自己那有出息的嫡长子的脊背,他笑了一声,“好好好!”眼睛一扫在场的宫人,“你们全都给我下去。”
宫人们鱼贯而出,大太监将门关上时,看了一眼房中剑拔弩张的气氛,摇了摇头,便将门关上了。
皇帝一把拽住庄宴的手臂,将他拖到庄恪面前,随而反剪庄宴双手,压在他肩背上,庄宴痛得眼角含泪,却不敢反抗,只拿眼睛,痛苦又乞求地望着庄恪。皇帝弓下.身来,一手便扯开了庄宴衣襟,庄宴猛然一惊,便要挣扎,只是皇帝力气很大,他挣扎不过,终究是完完全全地对着庄恪,露出了他那满身淫.靡。
不……不要!不要让太子哥哥看见他这幅样子!庄宴猛地闭上眼睛,不敢看庄恪此时的神情。他怕他会惊恐会厌恶!他怕他从此便将他避如蛇蝎!
一刹那,庄宴的记忆仿佛又回到了两个月前,那个幽寂血腥的荷花池边,他也是这样,满身狼狈地被庄恪逮住。不,不会的,那时太子哥哥都没有厌弃他,此时他也不会的!一想到这儿,庄宴又睁开眼睛看向庄恪,
被那充满哀怜的眼睛一望,庄恪瞳孔便猛地一缩,心中钝痛,他忍不住动了动手,庄宴看见了,心中一喜,主动伸出手去,紧紧抓住他的手,那细小的凄弱的声音便响起:“太子哥哥……”
庄恪很想回握住他,但一想到面前是他的父皇,是这天底下最不可侵犯权威之人,他便犹豫着按捺着……终究只是看着,失去言语,失去动作。
皇帝见到此状,周身森然冷意中,又增添了些许嘲讽。他低下头,纡尊降贵地对他的太子说:“恪儿,看清楚了,这不是你能管的事情……你是父皇最看重的孩子,可你要知道,只要父皇一日还坐在这皇位上,父皇就能随时撤了你这太子之位!”
庄恪痛苦地闭了闭眼睛,“父皇,宴儿他是您的亲子啊……”
皇帝冷笑一声,“朕是天子!天子无所不为,无所不正!”他掐着庄宴的脸,肆意把玩那柔嫩的面颊和双唇,庄宴仍只痛苦地定定地看着庄恪,眼里却有两行清泪淌下,打湿了皇帝的手。
皇帝动作一顿,将他的脸掰过去,见到那张脸上满溢的抗拒和悲戚时,心中不但不因此怜惜,反而升起更加浓重的暴虐,“小十三,你哭什么?嗯?”他见到那两人紧紧相盖的手,便生起厌恶,猛地一拉庄宴,将人箍到自己怀里。
庄宴只觉手下一空,他的太子哥哥那令他安心的温热便倏而远去,他被困在了一个让他浑身冰凉的怀里。他仍反应不过来,呆呆地握了握空空的手,复而将目光投向庄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