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丽达也尖啸,声调森然十分骇人。
男人拧眉,不耐地招呼人架住了公主──
“放开我──你们……不许碰我!”
金色的乱发纠结在一道,米丽达转向自己的弟弟,恨声道:
“阿尔帕德──难道你要为了一个奸细这样对待自己的姐姐?!”
“你疯了!”
“我没疯──”公主挣扎著,就要被人拖下去,不甘地尖叫──
“阿尔帕德──你会毁了叙利亚──会後悔的!你会後悔的──”
神殿前这闹剧般的一幕维持了近一刻时间,狂乱的公主、骚动的人群……连芳目睹了这一切,颇为震撼。
因为只有他知道──
大马士革湮灭的诅咒……不久便会应米丽达所歌──变成现实!
亘古情缘II 第二十一章 上
从大马士革取道捷径,叙利亚大军抵达阿尔帕德城不过用了两日,途中连芳看到不少绵延数里已经挖好的沟壕,这些并非现代战争中战壕的用途,而是用来引入渠水──看来叙利亚为了长期备战,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
不光是城渠建设完毕,除了地中海沿岸的水道,叙利亚沙漠沿途商道也被统统关闭,在过去若是要到大马士革,势必行经的古城台德木尔已然成为一座荒城,亚述的远征军不能在那处进行补给,所以只得横穿叙利亚沙漠──
除非攻下要塞阿尔帕德,不然永远打不开大马士革的大门。
这一点,双方的君主都心中有数,所以在不久的对阵中,阿尔帕德城便是关键。
“亚述人已经过河了?”
“是的,陛下……幼发拉底河上发现有布袋浮桥。”
提格拉特果然是雷厉风行,自己这边才刚有一点动静,他就来不及跨河过来了。
正扶着头思量,底下的群臣全眼巴巴看着自己,似是在迫不及待地指望自己快点发号施令──阿尔帕德望了他们一眼,不耐地蹙紧了眉头。仗还没有开打,自己却先焦躁不安起来……然后想起前几日以赛与米丽达的事……心情郁结。
战事伊始,男人很疑惑为何那些不祥的话语总会时不时萦绕耳边……当然,他自己不会相信什么“‘马度克的先知’是亚述的奸细──”这类无稽之谈,不过……要说扰乱自己的心绪……
那么,那对黑曜石眼眸的主人,的确就是“罪魁祸首”了!
来阿尔帕德城的这几天日,连芳一直很沉静……虽然平日里也不多话,可明显得变得乖顺多了。而且即便是肢体的碰触,也没有过去那般激烈……他甚至主动要求在城中走动──这是过去从没有发生过的事啊!
阿尔帕德越是这样想,越是觉得希望很大……虽然连芳口头上不承认对自己怀有情义,但现在抵触的情绪的消失,是不是说明:他愿意为自己打开心扉──接纳自己了?
这般想着,有股难挡的喜悦冲上心头──所以就连臣下们正絮絮说的什么什么,都未入耳。可恶……现在开战在即,自己却心不在焉起来──阿尔帕德对自己的荒唐有点恼怒,但是却怎么也趋不走脑中的那个让他兴奋的念头。
“陛下……陛下──”
侍卫官看到上位的男子唇际诡异的笑容,心里一阵发怵──轻声呼唤,男子却置若罔闻……还担心他走火入魔……
“啊……”回魂,发现聚集的诸将们面上疑惑的神情,阿尔帕德知道自己失态了,轻咳两记,重回话题:
“前几天乌王萨尔杜里二世递来密函,说他愿意派兵支持我叙利亚──”
“而且……”
说道这里阿尔帕德又恢复了状态,继续侃侃而谈,诸臣也纷纷赞道:
“吾王英明!若是照此般行事──亚述东征,难成气候!”
捱过了难熬的议事时间,自己甚至不更换衣袍,就径自奔向城内的行宫。
其实行宫距离城堞不远,不消半刻就抵达正殿……男人行路匆匆,惹得侍女们纷纷走避。
闻到燃香的气味愈加浓郁,知道自己已经挨近寝宫了……阿尔帕德不觉放轻了脚步。
一步步靠近宫室,想象著他……恐怕还在酣睡吧,阿尔帕德撩开了帘幕的一角,发现:软塌上的毡子被掀开了,那人已经起身……端正地跪坐在几前……自己早先随意丢在波斯地毯上的围巾衣还被拾起置於上面。
从门外窥视般打量……背对著自己的连芳腰杆微弯,突出的胛骨隔著两件亚麻织物依旧明显……他的头发长长了,因为没有功夫打理,正随意地披散在肩上……那原本乌亮的头发末梢显出焦黄的颜色……
好憔悴的模样。
心疼呢……不过即使是这样,阿尔帕德依然觉得眼前的他无比美好,引人想往……
悄悄地走近……大掌抚上他的细瘦的肩,剧烈的一颤──似乎被吓到了,连芳猛地转身欲起,却不慎撞翻了矮几──“乒乓”!细软和小摆设坠地的声响……身体也要跟著随他倾倒──
就这样把他压倒了呢,连芳在身下挣扎起来──他惊慌的样子颇让人玩味……就像是在遮拦什麽似的,阿尔帕德目不转睛地盯著他略显青白的面孔,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痴迷地凝视,觉得自己简直就要无法思考了……
要知道他和他虽然每日同起同卧,但从未有过真正的肌肤相亲……而且自从将连芳带到大马士革那天起 ,阿尔帕德就再也没有与後妃……这积攒半年之久的热望,无法得以舒解, 更何况 ,战事将至,要待事事平息也不知又要花多少个日夜?
这时候,真的好想和他温存一下啊……
像是被酒醺醉了般,甚至忘记了那羸弱的身体不宜欢爱……男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俯身便吻,连芳推拒,却格搡不开大力的他,面颊上亦被胡乱地亲了几口──察觉阿尔帕德这次不同往常,连芳惊呼喝止──可他却不予理睬。
“不──”倒吸一口气,感觉到胯间那明显的炙热抵触,连芳惊骇地弹坐起,一把推开企图对自己 行淫的男人──
“别这样……”瞥了眼跌坐於地的阿尔帕德,羞耻地想逃离他的视线──可刚要爬将起来,足踝便被抓住了。
“不要逃……连芳,”男人的眼神迷离,手掌也扯著自己不肯放开……他攀著自己的胫骨……膝盖……大腿──整个人再次欺上来,低喘著,眼看著阿尔帕德解下了他自己的腰带,连芳面色刷白 ,倒退著终於被逼至床沿……
“别再矜持了……做我的人吧……”
站起身,伸手探进他的前襟,也没有耐性去解那被扣得紧实的衣结……
“哗啦”一下,两层亚麻的白袍寿终正寝。
“连芳。”
呢喃著,男人拢住了他挥动拒绝的双手,身体压了上去……
连芳当时没有想到,阿尔帕德会选在那个时间出现。
当他自榻上混沌地转醒时,颈後微湿,是汗液浸染……枕边的人已然离去,是议政去了吧。
这四月天气也愈发炎热了,其实在叙利亚近地中海的几座城市中,阿尔帕德城是最热的一座……加上春季信风西拂,干燥闷热,这样的气候对身体很不利……所以男人将他安置於行宫阴凉的室内。
可是,不管阿尔帕德再任何无微不至地照料,身体的劣状……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整日地缠绵病榻并非连芳所愿,不过却能因此借口拒绝男人的求欢,同宿一塌,却无僭越,就像这样不知不觉都已过了半年……
辐射对身体的影响,连正常的欲望都被压制住了……但半年的时间太长……作为男人,连芳也有半年多未曾舒解……
不由得忆起和沙尔一起的日子……记得他总是精力旺盛,不知餍足地索求著自己……
天!简直就像欲求不满!
颊上绯红起来,羞耻地蜷进毡子里,缩成了一团。
虽然这样……脑袋里还是不听话地继续翻出过去二人,种种旖旎情迷……同时,右手也像拥有自己意识般,跟著潜进那个有点动静的地方……(123涂涂马赛克先──芳芳DIY图,请自行想象)
自己真是……太下流了!
情动过去,望著沾了一手的浊液,脸上似灼烧一般滚烫,连芳不知如何是好……爬将起来想找东西将污秽拭去……然後一眼就瞄到地毯上小块被弃置的织物。
那是和阿尔帕德随意丢放的衣袍系在一道的……他弯腰去拾,但没想到的是──从织物的里面竟滚落出来一小块……已被敲开外壳的泥板文书。
这是──
那个曾让阿尔帕德欣喜不已、也是曾让自己设法一窥究竟的的密书啊──
“叙利亚王,吾愿与你诚心结盟……再讨亚述蛮军──”
“特派密使通告……”
文书的内容简洁,有几处锲型字符皆被消磨得难以辨识……但连芳仅读了开头两句,便知道这密书关系重大……
“马提伊鲁……”接下去的这个字眼吸引了连芳的注意。
这应是个普通的闪族人名……连芳并不知道他是何人,但却觉得非常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