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灵台瞬间清明,一把推开怀里的人,慕容钺似乎半点自我意识也没有,就势瘫倒在床上。我目瞪口呆看向自己的小兄弟,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我的五百T内存作证,我是直男啊啊啊啊!”
冷静了一会我才想起,虽然我是直男,但这副身子喜欢男的啊!
我嘞个大曹,过马路不要看手机啊喂!
作者有话要说: 必须说明的一点:本文的构想来源于亡沙漏大大的睡前故事的苻坚义博篇,但具体情节和主角设定与之不同。亡大的原文是篇短故事,很有意思,大家在微博上可以看到哦。
☆、第 2 章
我在一个近乎死人的娈童旁边度过了两年来最冷静的一个小时,然后把小石子叫了进来。
“小石子,你去派个人,趁夜去把太史馆的本朝的史录偷出来,我马上就要看。”
小石子显然被我这个反复无常的主人弄得摸不着头脑,没忍住打了个呵欠:“主子,要不我们就算了吧。就算我们逼得那些个史官全都上吊自杀,可事情就在那摆着,天下悠悠众口,又怎么能堵得完呢?
我佯叹了口气:“朕今日生死之际,想了很多。现下想了解一下史官对朕的褒贬评价,日后好做出改变。你且派人将书籍偷来我看,不必惊扰旁人便是。”
小石子总算有些手段,不多时便将几沓厚厚的书籍端上了案头。我披上外衣,愁眉深锁看起书来。翻了半天,懂了个大概,这原身,名字叫刘荣,原是当朝太师之子,因着慕容氏奢淫无当,民怨沸腾,口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不费什么气力就把慕容皇室一锅端了。刘荣又是个龙阳,见三皇子慕容钺容貌颇好,便绑到床上,不是下药就是软禁,件件种种,正是罄竹难书,令人发指。
谋朝篡位这种事情,对我而言算不上什么大逆不道,况且我也不清楚自己能在这待多久,也懒得替自己洗清骂名,但是刘荣很多事做得确实欠收拾,尤其像我床上那个慕容钺,我又不得不想办法善后。看了半天繁体字,头昏脑胀,我打了个呵欠,把床上昏睡的哥们往里一推,扯了一角被子将就着睡下了。
天才蒙蒙亮,我便被小石子一阵柔声细语叫醒了,我本来睡眠就浅,只好憋着一肚子起床气闭着眼在床头乱摸。摸了一阵没摸到手机,反而摸上一个滑溜溜的事物,勉强睁眼一看,看见自己的手正搭在慕容钺的额头上。几分恶心涌了上来,我一起身,几分熟悉的疲倦感再度堵在了喉间,垂坐在床头,余光扫了枕边人一眼,熹微的晨光中五官更显柔和,丹唇玉面,若是个女子肯定是个小家碧玉款,难怪被迫搅基。
这时小石子推搡着给我换上了朝服,出门时我瞥了一眼铜镜,目光散乱,身形不正,一身龙袍倒像是偷来的。突然又想起,便道:“小石子,那个慕容钺,你便让他多睡会吧。打发他用了早饭后便让他在殿里等我,我还有事同他商量。”
早朝的过程和电视剧上倒是差不多,丹墀之下到殿堂之外,青石白地上红一块紫一块齐整成列直逼足下。我脑子里本是一团糊涂,众目睽睽之下,不得不坐端言正,在大清早委实是件堪比军训立正的苦差事。几个老头子文绉绉一通汇报,听得我云里雾里,好像是黄河水患伸手要钱,刚想点个头,另一边又跳出来说北方兵力不足需要物资。看着脚下唇枪舌剑自己插不上话,我惴惴等了半天,才按庭审的剧本,一锤定音道:“各位卿家所言甚是,只是事情复杂,改日再议。”
尽管再走几步就要跪地上了,我依然挣命回到了床铺,连眼都懒得睁,一掀帘子便扑向被窝,脸部竟结结实实撞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什上。揉揉脸一看,却是一脸正气盎然却漠然孤高的慕容钺。
对待一个被长期M惯了的囚犯,我自然是要拿出几分同情来的,打个干哈哈道:“殿下,起的早啊。怎么还在床上干坐着?”
他冷笑一声:“刘荣,你又何必惺惺作态?我但凡还有一分行动的力气,便要将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我脸上的干笑很快就挂不住了,这话别人说我可以只当吹逼,但是,前朝三皇子慕容钺,五岁习武,十岁百步穿杨,十三岁初涉战场,十步杀人,十七岁便以刀术大败四方挑战者。若此刻他没中毒,我现在估计就在他刀下哇哇乱叫了。
小石子连眼皮都没抬,端上一碗粥:“皇上,慕容公子不愿用早点。奴才让御膳房重做了一碗燕窝粥,不知……”
我一摆手:“放下吧。爱吃不吃,老子长这么大,见过笨死的,还没见过饿死的。”
小石子颇为诧异地看了我一眼,问道:“那皇上,现在是要看内阁刚递上来的折子,还是去御花园逛逛?”
“看折子吧。”野蛮6老子都能打出排位来,还玩不转几份折子,政治学选修我可是全靠蒙拿的及格。
一翻折子,我满脑子的“呵呵”打马而过。平时看多了港台来的片子,几个繁体字自是不在话下,然而纵列的文字和形状莫辨的汉字让我怀疑是否应该把这些人的语文老师拉去教体育。昨晚已经折腾了大半宿,还是在史官的笔迹流畅工整的前提下看完的,早上竟还要再来一遍。我戳戳小石子:“朕不想看,你给朕念念。”
小石子苦着脸道:“皇上您这忘性可是越来越大了,奴才哪里认得字?平时都是慕容公子念的,奴才可不敢越位。”
我回头看了一眼独守空床的慕容钺,被困意拖沓和牵扯着的起床气这一刻终于爆发了。我伸手抓起一摞奏折往他脚下丢去:“妈的把粥给我喝了,喝完给我念折子。你们慕容家自己不争气,天怒人怨被我取代了只能怪你们祖宗不保佑。寻死的法子多的是,给老子摆臭脸是觉得被爆菊很好玩吗?”
慕容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眼中的怒火喷张对上老子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嘲讽脸,终于平息了下来,慢慢喝了几口粥,拿起帕子擦净了嘴,又漱过了口,方接过宫人从地上捡起的折子。
发完火我的情绪便瞬间被掏空了,手足无力地坐下,瘫着脸等他被人搀来坐到对面。
慕容钺念折子也是驾轻就熟,我听完后大致表个态,他便乖乖执笔写下批示。批完后,我翻了翻,虽不甚懂,也觉得像模像样,心里有些后悔把话说重了,便叫小石子带上他同我去御花园逛逛。
慕容家的后花园果然是风光莺语春拍岸,走到腿酸也没逛完半圈,我见了块大青石便飞奔着坐下去了,小石子在一旁忙给我打起伞来。被安置在步撵上的慕容钺丢了一个鄙夷的眼色,见我不明就里,又补充道:“乖张无理,言行无状。”潜台词分明就带着一副“你这个乡巴佬”的傲娇语气。
我一个买票进门的学生党,在今人建造的古色古香的园林里不写句“到此一游”就已经达到我国游客素质的平均水平,鉴赏能力也就是知道到哪该摸手机拍照的觉悟。被一个整日车马衣裘的皇子鄙视了一顿,自然也要还嘴:“那我也比某些人济事些,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慕容钺瞪了我一眼便移开了目光,我靠着仅记得的李煜的一句词成功呛到一只死傲娇,颇有些出门凑巧多带了点装备捡上五杀的爽感。
摸不到手机心里总是发慌,所以不想闲着,一直走到用午饭了,我才坐着八抬大轿悠哉悠哉往回赶。转头一看,慕容钺想是折腾久了,面上闷闷的,我便低身对小石子说:“慕容钺身上的软骨散,需要多久才能完全解了?”
小石子答道:“软骨散每十天便要服一次,若停用十五天,药效便会完全退去。”
我点点头:“那好,以后便把药停了罢。你派几个高手保护朕就成。”
与现代文明绝缘的时光分外漫长。
拖着个半死不活的慕容钺,总算捱到了午饭时间,看着金玉其外的菜肴,略略尝了一口我便怀念起那些被工业文明鼓吹出的过度糖分和与下水道做着脂粉交易的地沟油所做出的食物的一副谄媚样。我停著叹了口气,一边的小太监赶忙凑上前来,我道:“味道太寡淡了,吃不下。”
小太监指着一盘菜劝道:“皇上,您好歹吃两口吧。这是御膳房为您烹调的天下至尊,您吃了以后必能精神百倍,春秋鼎盛。”
我看看那个粉蒸狮子头,若是油炸过尚能忍,却偏偏湿漉漉浸在小半盏汤里,这玩意叫什么天下至尊,那么相比之下,方便面上的包装图片是有多实诚。我一个天天吃SSRs的也没见抽中ssr,还能被你一个装逼的菜名说动?
我干笑两声,还没说话,却见那小太监腿一软便跪下了,大呼“奴才该死”。这让我生生把想吐的槽憋了回去,我知道刘荣对整个皇宫的上下都毫不手软,但他们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吧。只好温言道:“没事,你起来吧。吩咐厨房给朕来点辣酱即可。”
我一个对着电脑吃外卖的人,吃什么是从来不看只管往嘴里塞的,吃饭除了填饱肚子外,唯一的作用就是提供口感上的刺激了。如果真的要吃完这一桌,我想我嘴里都能淡出鸟来。一回神便对上慕容钺一双狐疑的眼神,我猛然意识到刘荣的习惯可能与我不同,但话已出口,只好强装镇定:“近日朕没什么胃口,平日里的菜肴也吃腻了,吩咐厨房换点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