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两名穿着白大褂的人员进来,给男人注射进去一种药物。
厉严看腕表,“五分钟。”
时间分秒流逝,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五分钟一到,男人的面部就浮现挣扎之色,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侵蚀他的大脑,他从口中蹦出两个字,“任务……”
“任舞?”
厉严投过去的视线如刀,过了几秒,也许是几分钟,他再次进入那种空间。
就在这时,男人猛地睁开眼睛,浅灰色的瞳孔里闪过一道光,所有声音消失,他失去了知觉。
厉严皱眉,满脸的阴霾,有史以来遇到的最棘手的一个东西,要是能杀掉,早在当天就不会留活口。
那mt02是刚从德国弄回来的药物,一旦被注射进体内,就会在五分钟后主动撕开内心最角落的一块地方,再强的意志力都是泡沫。
可用在地上那人的身上,效果很不理想,只提了一个名字。
厉严周身气息阴沉,“再给他注射一针。”
一名白大褂说,“厉先生,普通人一周后才能进行第二次注射。”
厉严说,“一小时。”
白大褂急忙说道,“可是那么做,承载体轻则精神紊乱,重则自残而亡……”
他后面的话被一道冰寒的目光给压回肚子里,不敢再有异议。
一小时后,一名西装男慌慌张张的去见厉严,说是地下室里的人不见了。
厉严撩起眼皮。
西装男吞咽唾沫,战战兢兢,“我,我们都在门外守着,一步都没有离开,不知道他是怎么逃出去的,不对不对,他不可能逃的出去,就一个门,连窗户都没有。”
厉严的嗓音冰冷,“凭空消失?”
西装男的腿肚子发抖,“应,应该是。”他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那人不止是胳膊上有枪伤,腿上也有,已经严重发炎,腐烂,全身更是被打过多次,几天滴水未进,注射过那种东西,别说跑了,能不能站起来都是个问题。
所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快死的人还能在关闭的地方搞出花样?大变活人吗?骗鬼的吧!
厉严将茶杯扣在桌面上,“去找。”
西装男一秒也没有多待,脚步飞快的出去。
某城区,男人边走边咳嗽,他忽然停下来,在只有自己一人的巷子里说,“干什么?笑话还没看够?”
虚空出现一行字【老四,这个世界的所有数据都连着你的大脑,你竟然还会被抓。】司斯祀皮笑肉不笑,“要不你来试试,看能不能躲开km的入侵。”
【别,我可不想跟那东西有什么接触。】
司斯祀靠着墙壁闭上眼睛,胳膊和腿上的两颗子弹从血肉里出来,血淋淋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他喘口气,“Shit!”
【主系统调动数据,把你弄出来,说明上面理解你的失败,不会怪罪你的,这次也许会给你多开几个权限。】司斯祀嗤笑,是怕再耽搁下去,他的数据被厉严携带的km病毒纂改吧,故意过三天才有行动,还不是某些人假公济私,想整他。
km进化太快,他都不敢随意发出声音,以免给对方发现入口,侵入他的数据库。
“权限无所谓,奖金能照常发给我就不错了。”
【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你已经为了你那个可爱的宿主违反规则,让他带走任务世界的东西,这趟的目的是将功补过,销毁km,你在这个世界的一举一动都被主系统监督着,千万别做蠢事,否则回去不好交差。】司斯祀抓起额前的发丝,沾了一手的血,他的手里凭空出现一张纸巾,嫌弃的大力擦了擦,“没事就滚。”
【你这火气还是憋着吧,这苦差是你自找的,对了,最新一款软件坏了,km又能威胁到主程序,上面还在召开紧急回忆,估计会气的吐血。】【你还有一小时十分钟就能回来,无聊就自己拍手玩。】【软件坏了,就卸载吧。】
司斯祀没给回应,他在原地歇息了会儿,去了一个地方,碰碰运气。
不到一小时,厉严接到电话,眉头霎时间就皱了起来,他接过手下递上来的大衣,阔步走出大门。
路边的空地上站着俩人,一个钳制着另一个,气氛却古怪的没有多少紧张感。
陈又的心情非常糟糕,他在家烧的菜都是低盐的,嘴巴淡出鸟,想着出门买包辣条度过漫漫长夜,就碰到一个陌生男人,还被勒住当人质。
你说搞不搞笑?简直可以算是年度十大笑话之首。
陈又笑不出来,妈逼的,这年头买辣条也有这么大的风险,他的嘴巴被捂着,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跟风声来了个二重奏。
有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后颈,身后的人靠近了些,陈又痒的打冷颤,他心想,劫财还是劫色,都该做点什么吧,就这么捂着他的嘴巴算什么事啊?
难道是碰到变态了?就喜欢捂人的嘴巴玩儿?
陈又的耳边响起声音,“我松手,你不叫喊,答应就点头。”
他立刻就小鸡啄米的点头,答应答应,我肯定答应,怎么都比闷死好。
嘴巴的手撤走,陈又一口气还没喘,就又被一只手掌捂住了,“……”哎哟卧槽,耍猴呢?
几个年轻男女从前面跑过来,似乎是在夜跑,速度也就比步走快一点儿,他们一边跑还一边谈笑,没注意到空地上的两个身影。
陈又唔唔,人都走了,这下子能把手松开了吧,老子保证不大喊大叫。
他骂骂咧咧,妈的,叫破喉咙都没有啊,那几人之后,周围别说夜猫了,连只死鸟都没有。
呼吸不再受阻,恢复顺畅,陈又大口大口吸气,下一秒就倒抽一口凉气,为什么呢,后面那陌生男人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一个手电筒,光是蓝色的,正对着自己的脸,故意把头垂下头,眼睛睁的很大,眼眶里是两个浅灰色的瞳孔,不光如此,还伸出一大截舌头,活脱脱是吊死鬼那样儿。
他不经意的一看,可不就吓到了吗?
操!陈又想哭,哥们你这么变态,还这么幼稚,我该那你如何是好?嗯?
他一寻思,这人八成是脑子有病,在吃着药呢,家里没看住,偷偷跑出来的,还是配合着演一下吧,毕竟对方把他杀了,法院也不一定会怎么着。
于是陈又就酝酿情绪,发出颤抖的声音,“我是个好人,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害我……”
蓝光消失,周围又陷入黑暗,伴随着一道笑声,“你的演技还是这么差劲。”
陈又,“……”熟人?他蹙眉,对方比他还高一个头,瞳孔是浅灰的,这么有特点,一出现绝对会记住,他可以肯定,记忆里没有这号人物。
看来还是个神经病,继续配合演出吧,就当是锻炼应变能力了。
“演技这东西,不是一下子就能领悟到的,要慢慢琢磨,一天两天是一个样,不会发生多大的变化。”
“一世两世也一个样。”
“……”聊不下去了,胡说八道的功力真牛逼,也不知道是学的哪部电视剧的台词。
陈又哈一口白气,说来也怪,他的处境应该很不好才是,可他没有一丁点不安,非常轻松,那感觉,就像是在跟老朋友聊天,真邪门。
对面的人又一次说话了,“听说过《去年冬天的那场烟火》这首歌吗?”
陈又的歌词库里翻找,“没听过。”
有车子的引擎声伴着风传来了,很快就能借助打在前面的车灯看见车的轮廓。
陈又看到车停靠过来,车门打开,厉严走下来,直奔自己所沾的位置,离的近了,他能见到对方脸上的担忧,还有……恐慌。
很真切,如同被紧紧抱在怀中的力道。
厉严低低的喘息,来时紧绷到极致的神经末梢在确定怀里的少年没有受伤时,才有所松缓。
陈又拍拍男人的后背,他探出头看,咦,人呢?怎么没啦?
厉严把人摁回胸膛里,脖子在少年的脖颈嗅嗅,有另外一种气味,他放在少年腰部的手指收紧,“为什么不喊?”
陈又一愣,这是知道他碰到神经病,所以才火急火燎赶过来的?只不过,话里的怒气是怎么回事?他又不是在这儿私会小情人。
简单的把事情经过说了,陈又挠挠脸,“就是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刚才还在的,不知道上哪儿疯去了,后面黑灯瞎火的,搞不好能摔坑里。”
厉严沉声问,“看清对方的长相了吗?”
陈又回想了一下,“瞳孔是浅灰色的,其他的没注意。”
厉严不再多问,“回去吧。”
陈又说,“我给我爸打个电话说声。”
他拿出手机拨家里的号码,“哎爸,我晚上不回去了,嗯啊,小金在我床上睡着,来福也在的,它不会随地大小便,知道上厕所的,明早我回来带他出去溜达,你别下楼啊,夜里可能有大雪,好好,你早点睡。”
跟老爸通完电话,陈又一抬头,发现男人盯着自己,目光里什么都没有,他的呼吸一滞,“怎么了?”
厉严收回视线,“上车。”
不知道怎么回事,陈又觉得男人的心情不好,可以说是非常差,跟他没关系吧?几天没见了都,只有电话短信联系,没可能是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