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半柱香时间里,太子队仿如开了挂般,一个个奋不顾身,全力猛攻,即使东卫队士气如虹,终也未再有收益,反被骆风与乐正良配合失了一球,终以5比4惜败。
场上一片欢呼,布丁亚恨恨跺脚暗骂,眼见乐正良率队过来行礼,出于礼仪又装出一副恭贺模样率队礼让恭贺几句。
休息台上的宁昊听到终场钟声响起,一直强打着的精神瞬间崩溃,脱力地软下身子,一直守在一旁的宁书连忙将人抱住,一叠声地叫传御医,休息台上一阵动乱,谁也没留意到两个娇小身影趁此乱机偷偷将裹腿捡拾了两片藏于身上。
赛完便一直关切遥望休息台的骆风看到情况顾不得礼仪,飞身往休息台奔来,挤入人群一眼看到紧闭双眼脸色煞白的宁昊一把将人抢至怀中怒问一脸担忧焦急的宁书:“怎么回事?”
宁书哭丧着脸说:“少爷身体一向不好,这会子怕是太过操劳,以至脱力晕厥过去。”
“御医呢?”骆风急得大吼。
刚行至入口处的御医忙排开众人挤了进来,连声道:“下官在此,骆少莫急,切让下官看看。”说着,已半跪下身子,伸手来把宁昊的脉向。
好在宁昊之前有服下提神健身的丹药,这会子只因整场赛事变数太多,加上与实在求的全力一博造成心力不续累晕了过去,只要休息上一阵倒也无甚大碍,御医使药童又取了颗补身丹药给宁昊喂了下去,不多时便见他脸色恢复了些许血色,人也缓缓醒转过来,休息台上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赛场上乐正良与布丁亚礼拜了皇帝,又客套了一番,等他回转休息台时,宁昊已醒了过来,被骆风搂在怀中低声安慰。
蹴鞠结束后,因为还有其余比试也设在此处,皇帝便传了早已备好的午膳,与民同乐,膳后休息了会儿,继续余下的比试。
这场蹴鞠太子队可说是惨胜,受伤下场的世子便达七人之多,不由得激起众人对东卫队的恨意来,以至下午开始的骑射比试参赛者皆是下了狠心,其中蓝恒、崔长水也都带伤上场,终以大比分击败东卫队。
☆、第32章
话说这场蹴鞠赛加中场宁家三少力战东卫左翼大将军的事儿,在蹴鞠赛外不久便在京城中传得沸沸扬扬,更是被说书先生改编成故事,在坊间茶馆食肆广为传唱,无人不对宁昊敬佩有加,惊叹不已。
至于闭月馆赎出的十四男伶,逍遥被蓝恒要了去,设为贴身侍卫,其余十三人也分别被众世子分指了去,那赎身的银钱更是没少了宁昊的。
晚些时候,宫中设宴名义上是款待东卫使团,实则是为一众参赛世子庆功,除逍遥外,其他人皆带了这新进的侍卫、侍伶(地位略高于仆从,类似侍妾的男子)参宴。
宁昊得了半日的休整,这会子倒也精神了许多,在骆风的陪同下一入宴场便迎来众世子、官员的关切问侯,宴过一半,乐正善更是心情极好的传了宁昊上前,赏赐了不少物什,看得一旁的宁庆乐开了怀,实没想到短短三月,自家这娇弱任性的儿子竟也有此巨大转变,更是计谋过人,切还得了众世子尊敬,虽说这身体还是羸弱了些,但好在宰相之位主在谋略手段,倒不甚看重身手,有骆风在旁照应,想来日后儿子的前途自是不可限量,终有一日会顶替了自己。
宫中宴毕不过申时末,一众年轻人这日级为兴奋,在乐正良的组织下,得了各自家父的应许纷纷前往逢春阁继续饮酒庆贺。
骆风本不想去,奈不住蓝恒等人的一再邀约磨说,打算先送了宁昊回府再前往聚合,却不料宁昊见骆风答应了前往,怎么着也不肯回去了,硬是要与他们同往逢春阁庆贺,众人也知此番赛胜宁昊有着不可忽略的功劳,若不是怕他身体吃不消,怎会放过?这会子见他精神奕奕,便都纷纷帮宁昊向骆风说起情来。这宁昊本是骆风长辈,宁昊的去留本不该他置啄,若不是因众人皆知两人已有了事实,哪会与他说道,这会子被众人一顿游说,外加宁昊的软硬兼施,也是没了法子,暗中叮嘱宁昊不可贪杯后便与众子弟暂别,携了宁昊乘车前往逢春阁。
这边逢春阁早得了知会,邀了来京巡演的富花戏团一干人等清了场子静待太子一行驾到,那边东卫一行已得了太子身边双生兄妹的密信,一回驿馆便将暗中得来的裹腿与密信打开来看,布丁亚不由惊叹:“难怪我们的人在后半场开始时暗袭那群纨绔子弟时竟会自伤了腿脚!”
看完密信的慕亲王更是一脸惊讶,叹道:“这宁昊竟与传闻完全不符,此场蹴鞠所有战术竟是由他一人策划,更是弄出那劳么子的投靶拖延了时辰请得一阵替补之人,此子看来不容小觑,容想重战南廷,必得将此子除去方可。”
实在求却道:“不过是些戏耍手段,与沙场战事怎可同日而语?此子不但年岁尚轻,又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边关战事起时,别说宁庆不会让这独子前往前线,即便是去了,又能如何?”
慕亲王知实在求虽在投靶上败于宁昊,但对此子的战略谋划并不看好,可这双门蹴鞠赛,本就是两队战术计谋的较量,如今己队出尽全力也被对方胜了去,不得不说这传闻中无一是处的宁相独子确有些过人之处,且仅凭他在赛时当机立断的举止便可觑见此子终非传闻中所言那般无能,当下说道:“实大将军若与此子再比过,可有绝对胜算?”
实在求一愣,拍桌而起道:“不过是些许雕虫小技,便是他胜了又能如何?若然在沙场之上,他又岂能挡我一刀?”
布丁亚看着手中沙袋却有不同看法:“大将军所言虽是事实,可这宁家公子本非能征擅战之人,如若真上了战场,也怕是在幕后策划,何需与你举刀相杀?”顿了顿,扫了慕亲王一眼续道,“此子计谋甚是了得,若要开战,只怕须得想法将此子拖于京中,不让他参与战事方可,若想谋害之,怕也不易。”
由于前此东卫并未将宁昊放在眼内,因此从未详细打探过宁昊身旁亲卫暗侍人手,眼下吃了这暗亏,慕亲王与布丁亚自是对宁昊有了防备之心,实在求虽然托大,也自认布丁亚所言非虚,当下三人又密议了一回,决定先打探清楚宁昊的各般情况,再作计算。
再说这因救助骆风受伤离场的沙石,躲在暗中将房中三人的密议都听了去,也对这宁相之子产生了浓厚兴趣,原本他只知京城四少中蓝恒与骆风少年英雄,文韬武略皆精,太子爷年少有为,自有一套精益治国之道,而宁相独子宁昊却是自持辈高身重,向来任性妄为无一是处,却不料百闻不如一见,不但在初次见面时就险些识破自己身份,更是在这场探底的蹴鞠战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此次他假扮东卫国二皇子的亲卫前来南廷,便是为了一窥南廷新生代人物实力虚实,以便横越国国君决定是否答应东卫国提出的联战密议,此番蹴鞠赛上,却让他有了别样想法,一来看不起东卫暗中使下的卑劣手段,二来对京城四少更是有了好奇之心,当下偷偷离了墙下,回屋书下密信交于亲卫传送回国,随后更换了衣衫,准备到逢春阁与京城四少重新结交一番。
逢春阁内,庆功宴设在大堂,除参赛的众子弟外,得了讯的其他世家子弟、小姐也都纷纷赶了来,皆想在四少面前露些个脸,若能结些良缘算是更好。
大堂足有两三百平大小,平日时便是给高官贵胄们设宴之用,这会子更是高朋满座热闹非凡,一群成年或即将成年的公子小姐们坐到一处,谈笑高歌,堂中高台上更有名动南廷的富花戏团表演助兴,堂下女倌男伶穿梭其间,传菜送酒闹声不绝。
乐正良四人坐于主席,时而接受众子弟敬酒颂扬,时而举杯与众同乐,倒也尽皆开怀。
刚开宴时,蓝恒便让带伤陪同的逍遥坐于下首,这次自己仅受了点小伤,自是对这向来沉默不爱多言的男子有了几分感念,因此在赛后便向宁昊指名要收了逍遥留在身边,宁昊本就知他俩迟早会在一起,自是乐得做了这顺水人情,还不忘向蓝恒敲了高于逍遥赎身价三倍的银钱,只当提前收了这媒人红包。
骆风却是担心宁昊的身子,宴上给他挡了不少酒,惹得宁昊心有不甘,便不时拿了逍遥与蓝恒打趣,蓝恒这会子心情正佳,反拿了骆风调侃于他,两人不时高声斗嘴,引得附近众人嬉笑连连。
这会子台上司仪宣称富花戏团花魁将为众公子、小姐表演天女散花,宁昊顿时转过头来看,果然看到那娇艳无双的女子自顶棚上缓缓落下,空中各式翻身漫舞,引得堂内一叠声的喝彩叫好,乐正良和蓝恒也是看得迷了,昨晚夜会上两人只顾着购买小玩意儿倒是错过了此女的表演,这会子首次得见,自是惊艳不已。
骆风只稍望了一眼,便没了兴致,倒是紧紧关注着宁昊的反应,昨夜听他说过,此女便是毕翼国公主,这会儿见他紧绷了身子眯眼望着对方表演,知他是心中还有所顾虑,便附在他耳旁低声说:“小叔可是对此女有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