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风多少猜到些宁昊的心思,伸手过去拉了他的手细细把玩着说:“小叔放心便罢,侄儿已向皇帝言明,推了这门亲事。”
宁昊惊讶地抬头看着骆风:“你说你推了哪门亲事?”
骆风持着宁昊的手吻了吻,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自然是毕翼国的和亲之事。”
“皇上同意了?”
“还没有,他说再考虑考虑。”骆风不想瞒他,如实说道。
宁昊气得一下拉回自己的手,冷眼瞥着骆风也不说话。
骆风笑了笑,说:“小叔这可是吃醋了?”
宁昊冷着脸说:“我有何醋可吃的?反正你我都会有侍妾在旁,男宠不绝,这也不过比设想的早一些罢了。”
这话让骆风心里不好受了,也拉下脸来:“小叔此话何意?”
宁昊不甘示弱地反睨着他说:“难道小爷我说得有错?延续香火,子嗣传承,你能跑得掉还是我能逃得脱?”
虽知宁昊说的是事实,可骆风却受不了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不禁冷笑道:“小叔这是又想着哪家的姑娘了吧?”
“哪家的姑娘又怎比得上骆大少你将要迎娶的公主之尊?”
骆风一下站了起来,冷冷瞪着宁昊:“小叔可是又饿了?”
“刚吃过饭,饿什么饿?”宁昊也站了起来,与骆风互瞪。
两人正相执不下,门外传来敲门声,宁夫人慈祥的声音传了进来:“昊儿,是风儿来了吗?”
两人又互瞪了眼,宁昊答道:“是的,母亲有事找他吗?”
骆风整了整衣冠上前开门,朝门外的宁夫人深揖一礼:“孙儿见过姨婆。”
“乖,不必多礼,进去坐吧。”宁夫人由丫鬟扶着缓步入内,在矮榻坐坐下,又招呼了骆风坐下,望了眼一旁早已大刺刺坐着的宁昊说,“昊儿,你看看你这样子,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宁昊还在生气,瞥了眼一旁坐得端正的骆风酸叽叽地说:“母亲向来是偏着风儿些的,只要有他在旁,便是看我什么也不对了。”
宁夫人拿眼瞪了瞪宁昊:“又在胡说。你和风儿的事待你父亲回来后便会定下,这会子怎还吃起自己人的醋了?”宁夫人转头慈爱地看着骆风问,“风儿这几日可是为毕翼国提亲之事在宫中行走?”
骆风忙低顺了眉眼说:“是的,此事孙儿已向皇上说明了,孙儿自是不会接受的。”
宁夫人摇摇头,说:“风儿对昊儿的心我自是知道的,只是这妻妾之事也是不可误了的,你和昊儿都是有些身份的人,这寻常女子也难与你般配,我倒觉得这毕翼国的公主与风儿是个良配。”
这些话骆风早在家中就听自己母亲说过,没想到这两家的夫人竟已串通了一气,当下起身长揖一礼说:“劳姨婆为孙儿的事费心了,不过此事是万万不能的,一则我与小叔之事尚未得到姨公许诺,二则这毕翼国向不喜同性相伴,三则孙儿早已立誓,若能得小叔垂爱,五年内不会另设妻房。”
宁夫人见骆风说得句句在理,且态度强硬,本就是受了天乐公主之托前来规劝规劝的,当下也不好再说什么,叹了口气说:“我家昊儿能得你如此痴心,也是他的福分。”伸手拉起两人的手放到一处,“你二人毕竟心意坚实,切不可因此小事生了嫌隙才好。”起身走了。
宁夫人刚一走,宁昊就将手从骆风手中抽了回来,气恼地转身坐到一处不去看他。
骆风莫名其妙地看着宁昊,过去在他身旁轻声问:“小叔这又是怎的了?可是侄儿刚才说错了什么?”
宁昊冷笑着看着骆风说:“照你的意思,若不是毕翼国不喜同性相伴,你便是会同意这门亲事了?”
骆风没想到宁昊能如此屈解自己的意思,只觉得好气又好笑,耐心解释说:“这只是小侄推搪的理由之一,即便毕翼国也与我朝同样习俗,小侄也不会接受这门亲事。”
宁昊还是冷笑:“眼下不接受,那五年后就可以接受了啊。”
骆风没想到宁昊还真跟自己较上劲了,心下气苦,耐心解释说:“刚才小叔不也说过,这子嗣延续这一道你我自是躲不过的,我只是想用这五年的时间……”
“够了!你只是想玩我五年是吧?然后便和美人俊男相伴!”宁昊不等骆风说完,气得大吼道。
骆风没想到宁昊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心下气急,上前一把捏了宁昊的下巴强迫他转过头来看着自己,冷冷道:“小叔这是故意在曲解侄儿意思,挑战侄儿的底线吗?”
宁昊故作镇定地反瞪着骆风说:“这可是我家!你想干嘛!?”话一出口就知错了,恨不得咬断自己舌头,果不其然,骆风阴沉着声音吐出两字:“干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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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这一回,骆风是有备而来,一通折腾下来,给宁昊服了些滋养□□,提神健体的药,使得宁昊在房里躺了一日便恢复了精神,这日正午时分,宁昊带着宁书偷偷跑到闭月馆后门把门敲得山响,好半晌才有不耐烦的慵懒声音自门后传来:“谁啊?”
宁书拿拳又重捶了木门几下,压低了声音叫道:“快开门,我家少爷有事找你家馆主!”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后伸出一个顶着巨大黑眼圈略摸十三四岁的男奴,打眼看到了宁书,惊叫了一声再一抬眼就看到他身后悠闲打着扇子的宁昊,吓得连声道:“原、原来是宁小爷,快、快请入内。小的这、这就去通禀馆主!”待到宁书伺候着宁昊迈进门来,那男奴连揖首也没来得及打,转身飞快地跑入后院,嘴里慌慌张张地叫着:“馆主!馆主!宁小爷来找您了!”
宁昊坐在上位端茶瞟了眼堂内站着的两名男奴,辽仲堂连忙将二人屏退下去,诚惶诚恐地问宁昊:“不知宁爷这次来有何事?”
宁昊把玩着手中折扇,也不看他,缓缓说道:“听闻辽馆主与夜堂主关系亲密,这馆内奇药无数,不知是真是假?”
辽仲堂脸色数变,摸不准这位爷今儿来到底是何目的,自上次馆内男伶景竹被蓝二少带走后,过了两日一名带着骆府腰牌自称是骆少亲护的人到景竹房内搜了一通,完事后传了句口信给他,说景竹下药伤了宁家小爷,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这人是不会再回来的了。自此之后辽仲堂也暗中派人去打探过景竹的消息,可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便是人间蒸发了般再无半点音讯,这三位少爷也再未来过闭月馆。
这会子宁家小爷突然出现,一开口就道出了自家亲妹夫的来头,支吾着不知如何回应。
宁昊也不急,悠悠地开合着折扇细细把玩,状若闲聊般继续说道:“听说这擎天丸只需一颗便可使人□□两个时辰,欲罢不能,至于那诱情粉,更是了得,即便是最刚直的男子服下,也会索求无度,且绝无撕裂、疼痛发生。”拿眼轻轻瞟了辽仲堂一眼,嘴角含笑问道,“不知小爷所说之药,辽馆主可愿赠与?”
宁昊之所以知道这两样药,皆因文中提过,也是自己用过的,此次前来索药,目的便是为了日后作打算,终极目的却是套出辽仲堂的话,随便跟他索要些平常情趣时适用的秘药。当然,原文中宁昊都是从黑市高价买的药,这极不符合现今宁昊的性子,钱啊,能省着花当然最好,最重要的是,有免费且能确切保证是正品的地方不去拿,反而花冤枉钱去买还不能确定是否正品的东西,是会遭雷劈的。
辽仲堂大惊失色,一来自己和济世堂堂主有关系的事极为私密,江湖中知道二人关系的人尚且不多,这一个成年不久的朝中世子竟会知晓,不得不让他惊恐,二来这房中秘药是限量供应,绝不外卖的,以保证馆内生意红火。
为保险起见,辽仲堂还是问道:“不知宁爷从何处得知小的有这些秘药?”
宁昊也不看他,笑笑地望着大堂外说:“辽馆主不必多虚,小爷我只是来向你讨些药的,至于其他事,小爷我也没兴趣管,不过……”他顿了顿,转目望向辽仲堂,脸上冷了下来,“夜堂主若是知晓馆内有人对客人暗下诱情粉,险性危及性命,不知会如何与辽馆主说道?”
辽仲堂猛地跪在地上,连连冲宁昊磕头求道:“宁爷,宁爷,此事与小的真的没关系,小的哪里会想到那瞎了眼的贱奴竟如此胆大妄为,作出此等违例之事,还望宁爷高抬贵手大人大量,饶过小的这一次。”
宁昊拿扇在虚空抬了抬,示意辽仲堂起身,嘴上轻飘飘地说:“馆主不必惊慌,小爷也只是来求些私药,并无恶意。”
辽仲堂从地上爬起来,躬身说:“宁爷所要,小的这就去备,这就去备。”慌忙转身入了内堂。
辽仲堂之所以如此惧怕宁昊将事情说出去,全因当年与妹夫夜白黎定下的契约,夜白黎身为悬葫峰济世堂堂主,一心沉迷于研药治病,性情乖僻,辽仲堂能得夜白黎赠药也是借着亲妹的多次劝助,但夜白黎在赠药前便与辽仲堂约法三章,签下契约,言明,若有任一错漏,便会与辽仲堂断绝关系,而这给人暗中下药一条,便是这契约中的首要戒规。要知道,如今闭月馆生意红火,大半是因馆内私药不输逢春阁,甚至略有胜出,就辽仲堂本人也是再离不开济世堂提供的秘药的,他现今看上去仅三十出头模样,实则已年逾五十,全靠济世堂提供的滋养美容秘药,若然停药,不出三月便会老态尽现,不复这青春俊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