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昊知道蓝恒自小喜武,如今这负重练了几日自是有些小的收获,不无自得地问他:“可是觉得解了这裹腿腿脚较从前更灵便了?”
蓝恒颠着手里的裹腿说:“确实如此,不知小舅舅可否将这东西赠与小甥?”
宁昊摇着扇子说:“你要便拿去,谁还跟你抢不成?”
蓝恒道了声谢又问:“不知小舅舅可有能练臂力的物什?”
宁昊睨他一眼,说:“那不还有许多?你再拿一副裹在臂上便是了。”
蓝恒当下笑开了颜,追问道:“小舅舅可是将那些都送我了?”
“你要便去收了,你若不要,小爷我就着小书拿去丢了。”
“别丢别丢,小甥我喜欢得紧呢,这就去收了,哈哈……”蓝恒说着,高高兴兴地着人捡拾了几副被丢了一地的铁沙裹腿方才离开。
早已静待在一旁的骆风见蓝恒远去,方说:“小叔这利用负重在短日内激出众人潜力的法子倒是高明,也亏得小叔能想得出制这精巧布袋的法子来。”
宁昊轻笑一声,说:“小爷我的法子还多着呢。”
骆风附耳轻笑:“可有什么新鲜的床笫秘法?”
宁昊脸上一红,瞪他一眼抬脚便走,嘴上说:“这几日你乖乖呆着,少给我搅事。”
骆风也是明事理的,紧跟着宁昊上了马车,在车厢里厮磨了一阵,将人安全送归宁府这才回去。
转日,宁宰相携同东卫使团即将抵京的消息已传得街知巷闻,宁家也忙碌起来,宁昊也被指使得团团转,又是试穿新衣新靴,又是被召入宫听皇后念叨,又是陪太子熟记此次蹴鞠战术计划,又是被骆风硬拉去帮忙监管集市夜会的准备工作,一直忙到夜深方才回府,躺在床上,宁昊却有些心绪不宁起来,想着明日便是毕翼国蜜公主出场之日,这几日忙着帮忙训练蹴鞠队便是将此事淡忘了,可这剧情大神顽固至极,也不知这主线剧情将让自己陷入何种境地,还有那西蛮的少将军沙石,也是混痕与东卫使团之中,此次与骆风见面在原文剧情中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可如今情况有变,也不知会不会……
想得头痛,宁昊昏昏乎乎竟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翌日早朝后,宁昊着了华服入宫中与百官们齐集朝阳殿内静待东卫使团的到来,午时不到,外间传来通禀,宁宰相已与东卫使团入京,皇帝当即令太子率百官、世子出宫迎接,宁昊自也在此行列中,骆风知他身体羸弱,得了自家父亲默许,倒是一直相伴左右。
南廷国内虽说四季如春,气候逸人,可在这初冬的细雨中站了一柱香的功夫,宁昊还是有些吃不消了,骆风看在眼里,忙从身后将人撑住,使了个伺候在旁的小太监前去通禀太子,乐正良对自家小舅舅也是挂在心上的,一听了禀报便让小太监着骆风带宁昊先下去歇着,在场众臣无论出于何种心理,倒也不愿得罪宁家这位小爷,现今又有大将军府和太子爷的口谕,自是无人有异议的,当下,骆风与小太监一左一右扶了宁昊入后宫内天乐公主当年的寝宫天悦宫暂作休息,准备出席晚些时候的欢庆宫宴。
不多时,得了消息的皇后着人送了汤水药石过来,宁昊披着薄毯坐在暖炉边由着骆风给自己喂汤喂水搓手暖脚,待缓过神来后不忘调侃:“小爷这身子要有你一半结实多好,唉。”
骆风抬头看了他一眼,心下有些着急,自与宁昊互吐心声后,最着紧的便是宁昊这打下落下病根的身子,别看平日时宁昊皮得像只猴,可一入冬天气潮湿阴寒,宁昊见风咳遇雨晕的旧疾便会发作,日前他已着人前往悬葫峰找寻济世堂堂主求助,可这过了月余竟还未有丝毫消息,眼见着宁昊这会子淋了雨的脸色苍白似纸,只盼自己能替了他去,听他此言,心下更是难受,竟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紧握了宁昊冰凉的双手,暗自决定待东卫使团之事一了,便亲去悬葫峰求医。
☆、第23章
东卫国土略为南廷三分之一大小,人口仅为南廷十分之一,以种植和放牧为生,辖地矿产也较为丰富,此次前来南廷朝见,除带了许多东卫特产及金银财帛外,还带来了一对十三四岁相貌姣好且极为相似的双生男女,竟是献与乐正良的。
未时方才开始的宫宴上这对儿女一出来,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等使者介绍完,众人更是惊叹连连,要知道,这相貌一般的同性双生子无论在哪个时代都较易出现,而长相相同的异性双生子却是难得一见,即便出现同卵异性双生子,其中一个也会因基因问题在形体上出现巨大差异,故这两个看上去完全一样的男女双生子自是引得南廷众人惊叹不已,这样的场景看得宁昊一头的黑线,也不知这剧情大神是在玩什么玄虚,有的没的真是要乱作一团糊了,暗忖这剧情的发展看来即将完全脱离自己的掌控。
乐正良听说这一对长相机灵,又近乎一样的小儿女是送给自己做仆从的,兴奋地亲自下去拉了两人的手回到座上,当即在群臣的怂恿下给两个小孩赐了名,哥哥唤作欢天,妹妹唤作喜娣。
待到宴会结束,已近戌时,使者们在宁庆和骆清的陪同下先行离席出宫,准备到京城夜会中体验体验南廷的盛世风情,众百官及其家眷也陆续离宫,乐正良禀了皇帝皇后一声,便带了新得的两个随从和宁昊三人一同出宫,准备去夜会上看看,随便还能看到烟火。
此时天已放晴,漫天星斗,明月光空,夜会上,更是灯火明亮,人头涌动,楼宇之间彩带飘摇,街道两侧各色摊贩,街道上挤满看热闹买吃食的民众,集市中央,更是架起舞台,各类表演经络不绝。
宁昊几人挤在人群中远远看到舞台上正有人变戏法,宁昊对这类民间戏法最有兴趣,在写文时也没少写,不过现实见着自是比文字写出来精彩得多,也比自己原本知道的招数多得多,也精得多,因此每回遇到逍遥都是看他变戏法,真有些百看不厌的感觉。
骆风也知道宁昊好这口,见他眼也不转地往舞台直挤过去,跟蓝恒打了声招呼,便紧跟着过去了,蓝恒这头也是没法子,东卫来的两个孩子对夜市上什么都新鲜,乐正良刚得了他俩,自是对他俩百般宠爱,看啥买啥,摸啥给啥,蓝恒只能跟在三个小P孩后面负责掏钱,随便吩咐随从拿东西。
宁昊挤到舞台附近看了会儿,突然有人在身后轻叫自己,转看见是自家父亲身边的贴身护卫白岂,便问:“你怎么在这儿?”
白岂先对宁昊和骆风揖了一礼,扯着嗓门说:“少爷,老爷有请?”这夜会上人声鼎沸,若不是扯着嗓子大叫,谁也听不清谁在说什么,即便白岂如此大声,也被宁昊连问了三遍才算明白过来,宁昊忙问:“我爹不是陪着东卫使团么?现在在哪儿?”
白岂也不多话,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往人群外挤,宁昊和骆风了然,紧跟在他身后挤出戏台前的人群,往右侧客楼去了。
此次代表东卫出使南廷的是东卫当朝皇帝布诺图的亲哥——慕亲王布华亚,以及东卫二皇子布丁亚和左翼大将军实在求,此刻汇天下在京中集市的主店已被包下,三人在骆清和宁庆的陪同下坐在二楼雅厢中笑谈观望楼下夜会的热闹情景。
刚才宁庆远远看到自家儿子与骆风挤入楼前不远处戏台前的人群里,便令白岂下去召了两人上来。
宁昊在宫宴中已见过这三人,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这会子又由着宁庆将自己和骆风引见给三人,客套礼貌地见过礼,坐在下首陪坐。
慕亲王与骆清年岁相仿,一看便是知极具保养之人,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相貌,皮肤白皙容貌清秀,自有权皇家特有的威严,为人倒也亲和,在与宁昊、骆风见礼后又问了些家常闲话。
二皇子布丁亚不过二十出头模样,却有股子傲然神情,并不将宁昊放在眼内,倒时不是拿眼睨了骆风细细打量。
那左翼大将军实在求一副莽夫相貌,身材更是高大魁梧,却也是在战场上征战多年的将士,已出使南廷数次,更是与周边邻国数度交锋,向来好战喜斗,如今则是一股冷傲神情,粗粗见了一礼,便自顾自看了楼下戏台上演出,不与他二人答话。
几人坐在一处,只谈些风雅趣事,宁昊只觉无聊透顶,不时拿眼在屋中乱瞟,立在二皇子身后的一名护卫竟是生生吸引住他的目光,那男子虽着一身护士卫装,五官间隐隐透出嗜血冷傲之色,其气质倒与实在求有几分相似,与别的护卫有着极大的差别。
宁昊的异样自是落到众中眼中,宁庆轻咳了声,旨在提醒自家儿子注意仪态,骆风随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皱了眉心下有种说不出的不快,慕亲王却笑道:“宁公子可是对这护卫有了兴趣?”
宁昊回神,忙摇头说:“非也非也,只是见此子天生一股傲气,倒不像是普通的护卫,不知……”
听他如此一说,宁庆和骆清也都再次朝那护卫投去打量的目光,布丁亚笑说:“宁公子抬爱了,此子自小便与我在一处,碍于宫中规矩,打小便有些子孤傲性情,倒是让诸位见笑了。”斜眼低嘱那护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