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纸近不得火,好在铺了地龙,地龙烤的恰到好处,偌大的书阁里霁月逛得如鱼入水般自在,仿佛这里就是他的家。
书童立在书梯旁边,好给霁月拿书,“那本,旁边那本,书侧边写了个‘迷’字的。”
书童拿下来,恭敬的递给了霁月,贵妃榻上铺了绒毛毯子,炖汤在小几上冒着袅袅的水汽,“大人,太皇夫命人送过来的,本来是送到蟠龙殿的,得知您在书阁就直接送到这里来了。”
“嗯,一会再喝吧。”翻开书靠在贵妃榻上看,他不是喜欢看些奇闻怪志,但自从那天一天出现在禅房内更自己说过的那番话之后,有些事情轮不上你说喜欢不喜欢的。
书里说的是这片大陆这个国家的起源,因为没有科学考据,这片大陆的人也就把一切的起始寄托于神话故事里,类似于神州大陆人们创造的盘古开天辟地的传说,只不过这里的故事猪脚不是盘古,而是一个叫状天的神,在混沌的天地间,将自己身体的每一部分分化成虚幻的力,推高了轻的物体,加重了沉的东西,混沌中分出一条明显的界限,成就了天与地,但是在推高与加沉之间,各种物体间仍有缝隙,状天幻化之后,这些缝隙都由他的妻子负责修补。
这个妻子还是个女的,和前世里的那些女人毫无差别,是真真正正意义上的女人。
原来这世界还真的有女人这种生物的存在,只是不知为何后来女人减少,而且生出的男孩子越来越女性化,直至演变成现今承担了繁衍后代重任的哥儿。
怪不得一个男人社会还会有女性的称呼,原来一开始这种女性的称呼就存在了,那么就算后来女人变成了哥儿继续沿用这些称呼也都说得通了。
只不过令霁月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这里的女人会如此早的灭绝,翻了几本史料都是说的同样的事情,只有问题而没有答案,不由得泄气了,难怪书名叫‘迷’呢,勾了人胃口就半吊着。
翻史料的时候翻到一本医学杂谈,收集的是奇怪的病例,有一篇写的是一个昏迷后醒来的人连话都不会说了,专说些人听不懂鸟语,写的都是些从来没有见过的文字,后来在别人的帮助下渐渐会说话,但是相比昏迷前思想异常开放,经常调戏良家妇男,提起裤子之后再见也不尴尬,嘴边老挂着荤话,夹杂着些鸟语。
这本医学杂谈的作者还很尽职尽责的把那些鸟语翻译出来记在书里,‘伐柯’、‘哈楼’、还有什么‘佛万乃’,如此等等都详细记载着以作为经验。
只是那个人惹了太多风流债,被伤心欲绝的某哥儿推到湖里淹了,被救上来后性情变回了病前昏迷的模样,鸟语也不会说了,因为那哥儿怀孕了也娶了那哥儿,两口子打拼建了纵观南北的商队,发家致富,一时传为佳话。
人们都以为是浪子回头金不换,霁月也想自己能单纯的这般以为,但音译过来的词语并不会影响到他认出‘fu/ck’、‘hello’和‘for one night’这些单词。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爬上来更文了,回到有网络的地方灵舍不同,没了网络果然活不成,学校那边效率龟速,实在无力吐槽,换个网线给我拖了一个星期,去催了几回,那些人的脸都变成调色盘了,但愿他下个星期能修好,没修好的也不用担心没更新,爪爪回来拿了数据线,之后可以导在手机里发。
登上来一看,收藏还掉了,爪某想哭........
☆、烟火(补全)
那个人昏迷前后两种性格,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哪怕是脑子失去记忆,身体也不会忘记,只有一种可能,那个身体被别的灵魂占据过!
他也占据了别人的身体,在阿么肚子里的时候,那个还没见到太阳的小婴儿的身体被他鸠占鹊巢了。
如果这身体再有一次重创,那他会不会也如此换了个灵魂?
想到左甫岳身边睡着别人,自己的孩子叫着别人作父后……
心脏忽然揪痛……
前尘未了,何以为继……
魂归……
突然模糊了视线,回过神来,书上的字迹已被浸湿。
“大人你如何了?”热了汤回来的姚瑶万分焦急的递来手帕。
“无事,只是书上写的故事让本宫有所感怀。”霁月接过拍子拭泪,用带着哽咽的嗓子吩咐姚瑶,“此事莫要告诉皇上,本宫怕他把书籍付之一炬会让本宫好生无聊。”
“奴婢知晓,大人莫要感怀过度,有伤身子。”
霁月颔首,经过刚才那番思索,心情已经大大跌落,喝到嘴里的花胶鸡汤也索然无味。
皇帝回宫时,霁月早已睡下,烛火跳动,印在白净细腻的脸蛋上,皇帝在那留下一吻,在那方白皙上追逐这跳动的烛火,玩得不亦乐乎。
“嗯~~”霁月被闹醒,揉着惺忪的眼睛带着嗔怪的语气,“回来了歇下就好,闹我作甚。”
“为夫想你不是,霁儿可是恼了为夫?”笑眯眯的眼睛透露了他的明知故问。
霁月瞪视一眼,拉过被子就要睡,皇帝还不依不饶,脱去外衣翻身上床便一把将人抱个满怀。
“明日年三十,朕要去北山祭祖,当日便回,乖乖在宫里等朕回来。”
霁月听了欲言又止,想起圆月祭那会儿,在天庙里并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一天的话让他无法忘怀,尤其这种诡异的预言越发符合事实,就像玛雅人预言的2012世界末日,就算知道它不一定会成真也会带来恐慌。
霁月抱了皇帝的脑袋,亲吻他额头,“嗯。”
只一吻就狼化了,皇帝把人扒了出来,正为惹火上身的高某人宽衣解带,霁月笑着推拒,“别闹,明日还要走九千多阶呢。”
“霁儿是在担心朕的体力?”皇帝张开双手穿过腋下把已经被人扒了上衣的人儿撑到他腰胯坐下。
“既然梓潼那么体贴,担心朕的体力,那今晚你来动。”
还真的玩不过他,总是能把人的正经话拐到天边去。
皇帝猴急的也扒下了身上人的里裤,如此状况叫停,那厮能罢休的可能性为零,还不如顺了他意,省得他闹腾。
有时候在想,他如此闹腾的性格是不是被自己给惯出来的。
红纱帐内人影晃动,一时间旖旎无限。
转面流花雪,登床抱绮丛。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
眉黛羞偏聚,朱唇暖更融。气清兰蕊馥,肤润玉肌丰。
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汗光珠点点,发乱绿葱葱。
第二日起来的时候,旁边的位置早已凉透了,霁月动了下腰,酸痛是以往的三四倍,果然宠坏那家伙是有代价,那个代价就是一整日在床上等那家伙回来。
三跪九叩,上香后在先祖面前一一述职,这是天家每年最后一天皇帝的职责,如此做完,撞响天庙里的巨大铜钟,以告知在天上的左家先人。
下到山脚时,太阳已西斜,路过的村庄炊烟袅袅,家家花湖门前挂了红灯笼,换上新桃,孩童穿了新衣,在乡间追逐打闹,大人们一唤便高兴的把家还,一派和乐的景象让左甫岳奔波一日的乏意去了不少。
离宫越近,越是迫不及待,今夜是他和霁月一起度过的团圆年。
因着皇帝后宫只有皇夫一人,不是宴请朝臣的除夕夜也不必大排筵席,只简简单单的一家人吃个团年饭。
孩子离家的第一个年头,玉茗怕莺语还不习惯,便把国丈一家都接进宫内过年,给有些冷清的皇宫多添些喜气。
霁月扶着老腰出来,换上宫装的他看起来精神头稍微好了点,赶回来的皇帝风尘仆仆,可依然笑逐颜开,拿出一个红绳穿的平安符给霁月带上,“在北山求的。”
指尖摸上那带着左甫岳体温的平安符,心中漾开一阵感动,黄色的符纸画了红色的符咒,虽不怎么起眼,但里头有着他的关怀与爱护,这便足以。
手轻轻握了握平安符,低头看着手中之物,樱唇轻启,带着些忐忑问道,“有见过一天吗?”
皇帝忽的把人纳入怀中,嗔道,“朕在你面前还敢问起别的男人,找揍是吧。”
这个醋也吃得太没有由来,无非就是岔开话题罢了,霁月也不反驳,静静的靠在他肩上。
大圆桌坐满了人,芽芽高兴的拿着小勺子给小子桂喂新鲜的羊乳,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着,不时发出清脆的咯咯笑声,引得山大王阿花侧目,两个月前在珍兽苑找了头成年公虎给绿豆配/种,怀了虎崽子的绿豆在一旁伸爪子玩彩带,红豆爱上了那暖暖的地毯,趴在里头不肯动弹,黑豆是大胃王,尤扒着他的食盆不愿放爪。
十八道菜上桌,一时间觥筹交错,虽无丝竹之音,但有欢笑之语,欢乐的气氛中霁月不知不觉吃多了,皇帝给人裹上裘衣,领出去遛遛消食。
天空一阵炸响,漆黑的夜色里顿时绚烂不已,皇帝揽着人儿的腰腹,亲昵的靠在一块看烟火。
“真美。”霁月黑亮的眼睛中散发出雀跃的光芒,像个小孩子那样兴奋的指着天空中绽开的朵朵烟花。
“我们会每年都在一起看烟火的对吗?”